迟暮动作一僵，她知道许佳人没有穿衣服。
虽然两个人也不是第一次赤诚相见，但以这种方式，迟暮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些不适应。
这种感觉，就像是两人第一次做完那事之后的第二天早上，迷茫又手足无措。
许佳人迷迷瞪瞪地，她并不知道迟暮心里在想什么。
只是自然地朝迟暮走过去，从背后揽住她的腰，然后贴近她，紧紧和人相拥。
两个人不知道抱过多少次，但以这种方式的相拥还是第一次。
许佳人有些委屈，因为她好像察觉到迟暮不愿意转身。
为什么？许佳人在脑袋里想。
但她好像高估了自己此时的脑袋瓜，在经历了水蒸气的洗礼后，许佳人只觉得自己脑袋更加转不过来了。
于是，不想思考。
迟暮不愿意转过来，那她就自己转到迟暮身前。
她来不及思考迟暮为什么不敢抬头，捧着迟暮的脸向那片红润吻过去。
一开始，她只是小心地贴着。
慢慢的，在尝到柔软之后，轻轻地啄，一下又一下。
再后来，她嘴巴微启，重重地抿住，吮吸着。
从温柔的亲吻到小兽般的啃咬。
迟暮呼吸越来越重，到后来，许佳人怎样对她，她就更加用力地对待回去。
到后来，迟暮被推着倒在床上，身下传来云朵般的柔软。
身上唇瓣上传来的，是轻微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疼痛感。
迟暮望着天花板，忽然有些分不清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温热的气息包裹住耳朵，耳垂上传来一阵刺痛感，是某个崽子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
迟暮做不到对许佳人的这些动作无动于衷。
理智告诉她今天已经很晚了，不适合陪着许佳人继续胡闹了，但抬头对上某个崽子湿漉漉的眼……
好吧……
迟暮一向清冷的眉眼染上一层淡淡的绯红色，带着一股特有的易碎感，格外的好看。
许佳人清醒片刻，抬头对上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忽然就很想要，她想要迟暮的一举一动都是因为她，她想要迟暮的哭和笑都是因为她。
她想要让迟暮哼出这世间最动听的调调。
还想要把迟暮拉下来，要去哪里不知道，反正拉着她就好。
……
半夜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许佳人醒了过来，是被热醒的。
热源不是来自身边的人，而是来自于身上的被子。
不用睁眼就知道迟暮又给她裹了多少层被子。
她动了动胳膊，发觉自己的一只手被迟暮轻轻抓着，于是许佳人不再乱动。
只是怔怔地盯着头顶的天花板，虽然什么都看不到。
酒在这时候仿佛才彻底醒了似的，心中格外清醒。
身上出了层汗，许佳人感受到自己身上穿着衣服，黏在身上，不是很舒服。
她迷迷糊糊地记得，做完后已经很累了，她倒在一边就睡着了。
现在看来，应该是迟暮给她收拾了一下，衣服也应该是迟暮给她穿上的。
想到这里，许佳人心上就一片柔软，同时还有丝不易察觉的害羞，迟暮趁她睡着的时候看光了她欸。
许佳人重新窝在迟暮怀里，迟暮的呼吸是平稳的。
不忍心吵醒迟暮，许佳人只能给自己找事情做。
轻轻捏着迟暮的衣领玩起来，捏起又放下的，像是在躲猫猫似的。
迟暮睡着的样子就没有平时可爱了，平日里那张勾着浅浅笑意的唇此刻抿成一条直线，一副严肃公事公办的样子。
许佳人顺着摸到了迟暮的唇，还在上面轻轻地按了按。
嗯，触感很好，她早就知道的不是吗？
或许是自己动作有些大，许佳人看到迟暮蹙起眉，像是被惊扰到。
意犹未尽地收回手指，然后又在自己唇上点点。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个动作，可她就是做了，而且动作的相当熟练。
她再一次把自己窝在迟暮怀里，视线拉近的瞬间，她看见迟暮锁骨下方有一处明显的红痕。
今天早上还没有呢……
那么是谁做的似乎不必多说。
许佳人又悄悄伸出手指在那处红痕上点了点。
心里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满足感，迟暮脖子上留下了属于自己的痕迹。
光是想想，就觉得两人亲密无间。
其实她和迟暮平时都不会刻意地在对方身子上留下什么。
主要是舍不得，疼爱她，把人捧着都来不及，不舍得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让对方疼。
其次就是迟暮工作的特殊性，也不好每天脖子上顶着几点红就出去。
昨晚她没分寸，迟暮竟也不制止。
也不怕助长坏她的这股风气。
那么迟暮为什么会允许自己在她脖子上留下痕迹呢？
是迟暮允许自己于她有占有欲出现吗？
念头出来的一瞬间，许佳人漂亮的眼睛开始眨呀眨，心中欢喜极了。
她凑上去，微微仰头，在迟暮下巴处轻轻地碰了碰。
嘿嘿，我的。
在许佳人断断续续地小动作的努力之下，迟暮动了动身子，睡的好像不是很安稳，隐约还有醒来的意思。
许佳人立马收回手，靠回迟暮怀里，闭着眼，心虚地等待。
迟暮是不是被她吵醒了？
大半夜的不睡觉，还把人给吵醒来了，不用想都知道要挨迟老师的一顿批了。
可她等来的不是迟暮睁开眼看向她的无奈，也不是迟暮继续安稳地睡着无事发生。
她整个人靠在迟暮怀里，清晰地察觉到迟暮的不对劲。
迟暮身体一瞬间僵硬，像是在抵御着什么靠近。
许佳人心里莫名不安，可让她更不安的还是迟暮蜷缩成一团的样子。
是做了什么噩梦？
一瞬间许佳人睡意全无，毫无经验地想要靠近迟暮，却被迟暮抵触着不能靠近一点。
许佳人只能无措地坐起来打开床头灯，她轻轻叫着迟暮的名字，企图把人从噩梦中唤醒。
可是她的作用力好像并不大，片刻之后，她听到从迟暮暗哑的嗓子里溢出来的崩溃的声音：
“别走——”
“别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