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陌离不得不承认，那个藏污纳垢的兰陵里面还是有几个聪明人的。
只是，他们不知六万前之事，并不知道他与净渊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而且，这次用照天镜广吸仙妖之力，他也避过了极域。在他的印象中，净渊不是多事的人，这些胆小如鼠、遇到危险只知道躲起来的仙族怕是算盘打错了啊！
不过嘛，在闲暇之余，拿他们几个逗逗趣儿，倒是有意思。
“是吗？本尊会怕净渊？那本尊就让你们好好看看最后的赢家是谁？”
随后，陌离将三人重新关押起来，每日接受照天镜的照射，让他们一点点感受到仙力和生命的流失，直到他成为天下之主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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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殿
白烁在箭术大师茯苓的指导下，夜以继日的练习拉弓、射箭。
因为是初学，白烁只能做到不脱靶，离命中还有很远的一段路要走。可是，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如此，她越急躁，准头越不行。
若非茯苓及时发现妹妹心态不对，手上也被弓弦割破了，白烁就要走到死胡同里了。
净渊在一旁看了很久，直到这时，他才在白烁的身上看到了几分星月的影子，她们都是那么的执着，不服输，以及对心中认定之事，不放弃、不妥协。
“你是想在找到星月神弓之前，把自己的手给毁掉吗？”
说着，净渊拿出一瓶伤药，并让茯苓给白烁用上。
片刻后，白烁的手已经被茯苓包成了个团子，别说拉弓了，她现在拿起弓都做不到了。
白烁将一团手举到茯苓面前，语气中满是哀怨，“阿曦，我伤得没那么严重吧？”
茯苓偏过头，不理会白烁的撒娇，“我这是听从妖神的吩咐，给你包扎的，只要妖神答应，我可以立刻解开。”
为了能继续练箭，白烁豁出去了，她也不管一旁是不是有净渊看着，撒娇道：“阿曦，你是我的姐姐，为什么要听净渊的。你帮我解开，我就再练一小会，就一小会儿。”
净渊见状，悄悄往旁边移了一步，他用行动表示，“你们姐妹两个的事，自己决定，本尊不管。”
茯苓也是拿白烁没办法了，这才打着净渊的旗号说事。
茯苓是个妥妥妹控，即使她再不愿意阿烁过度练箭，可若是阿烁说两句软和话，她便会依着阿烁了。如果是旁的事，她也就随阿烁高兴了，可涉及阿烁的身体健康，她绝不会随阿烁胡闹。
白烁见茯苓态度坚决，知道今日的练习必须得停止了。不过，练习可以停止，她从净渊口中打听陌离之事绝对不能停。
对于这一点，茯苓不仅没有让白烁赶紧休息，还举双手赞同。
实在是“陌离”二字，已经成了灭世的代名词了，诛杀陌离，人人有责，她身为身负星月神格的阿烁姐姐，更是如此。
净渊听到这个问题，明显犹豫了一会儿，久久没有回答。
白烁等不及了，直接将净渊心中最隐秘之事揭破，“净渊，那日瑱宇带走隐心和重昭，你立马追了过去。其实，你不是想要毁掉隐心，而是想要陌离回来后，第一个见的人是你吧？”
“你不用狡辩，我虽然不通情爱，不知道爱上一个人是什么状态。”
“可是，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我身边就有一对儿感情十分好的伴侣，你的眼神跟梵樾看向重昭的眼神很相似，只是你的眼神更加沉重，好像背负了很多东西。”
净渊是真的惊讶了，“是吗？”
白烁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难道不是吗？我又不是傻子！”
比起白烁正大光明的围观，茯苓尽可能减弱自己的存在感。她低头捂嘴，避免自己发出笑声。毕竟，看妖神的笑话是稀罕事，可是，她的小命更加珍贵。
净渊身为妖神，自有其傲骨，当然不屑于同白烁、茯苓二人计较。
但是，不计较不代表他不介意，净渊当即冷了脸色，“行，你说得对，你不是傻子。既然你猜到本尊不会真正杀了陌离，那你猜本尊会不会把星月箭的消息告诉他？”
妖神的威压，哪怕仅仅只有一点儿，也不是好挺过去的。
更何况，茯苓身为妖族，对妖神有着天生的惧怕、臣服心理。
但是，事关白烁，她不能退，也不敢退。
茯苓调动全身妖力，艰难的上前一步，将白烁牢牢的护在身后，“净渊，若阿烁有什么冒犯您的地方，茯苓给您道歉。”
“但是，您刚刚光明正大的向着隐尊，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交代？给天火及皓月殿众妖君一个交代？”
茯苓的毫不退让，令净渊刮目相看，“茯苓，你倒是坚韧，不但能挺过由人化妖的那生不如死的剧痛，在如此的威压下竟还能与本尊辩驳一二。”
“既如此，那本尊便告诉你，本尊对陌离有着相伴六万年的情谊，当年以身封印是因为他做错了事，该罚。”
“如今，陌离虽用照天镜广吸仙妖之力。但是，你们没发现吗？能被陌离吸收的仙，皆是背地里做尽恶事的伪君子、真小人。而妖，皆是嗜杀成性的恶妖。”
闻言，茯苓、白烁均瞪大了眼睛，异口同声道：“净渊，你的意思是？”
净渊冷冷一笑，他半点替天道遮掩的意思都没有，“白烁，你之前不是就有过怀疑，你经历的一切事情都太过于巧合，背后好像有一双巨手在操纵着这一切吗？”
白烁若有所思看着不远处的弓箭靶子，不发一言。
同为白家血脉，茯苓不比白烁差多少，之前她没察觉是因为她把自己的精力都放在如何保护妹妹白烁身上了。
现在，被净渊挑明，再加上她在冷泉宫被瑱宇教导十年，自然知晓些身为人族的白烁不知道的密事。
所以，此刻，茯苓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不得的两个字“天道”。
只是，这个猜想太过于骇人听闻了，她下意识的喊道：“这不可能，天......”
茯苓不过是说了一个“天”字，忽然，天上惊雷滚滚，院中狂风大作，将茯苓没说说出口的话彻底封在口中。
茯苓心中警铃大震，她知道这是天道在警告自己，若她继续说下去，便会魂飞魄散，再无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