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蓉和冯化成都惊慌失措，连忙扶着老太太坐到了沙发上。
吃过药的李素华过了半晌才稍微恢复元气，紧皱眉头对张宇说：
“秉昆，这几年你姐姐过得不易，吃的苦不比你少。既然都是姐弟，为什么要闹得这么僵？”
张宇明白，他刚才尽管一时畅快，却也让母亲伤透了心。老人们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孩子间的争执，尤其是发生在自己面前。
向母亲致歉，张宇对李素华说：“妈妈，真的，我不该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他是为李素华的健康着想，只能暂时低头。
李素华再次审视周蓉，语重心长地讲：“蓉儿，你在外面这些年，家里全靠昆儿和娟儿操劳。我们现在能有安稳日子，昆儿起了很大的作用。这，我希望你能记在心里。”
然而，周蓉似乎并未认识到自身的问题，撇撇嘴似有不忿。
知女莫如母，李素华怎么会不明白女儿的思绪，不禁轻轻敲了下她的肩膀：
“如果不是因为你的事情，我也不会脑溢血，进而使昆儿没法念大学。他们夫妻俩为你女儿付出那么多心血，无怨无悔，你还不能如此指责他们。”
周蓉揉搓被打的地方，内心虽然仍不满，但冯化成立刻阻止了她开口：
“妈妈，对不起。周蓉可能真的是累坏了吧，说话才让您不高兴。这次是我们错了，请昆弟原谅。”
随后，冯化成恭敬地对张宇说：“对不起，我代表周蓉道歉，并感激你们把娅娅照得那么好。”
有了冯化的台阶让步，又顾忌李素华的身体，张宇也只能勉强咽下怒气。
周蓉虽然心中憋着一口气，觉得李素华偏袒张宇，但在冯化的拉扯下，不再试图反驳。
看到家庭气氛暂时平息，李素华也不再多说什么，关切地看着女儿：
“蓉儿，是不是还没有吃晚饭？”
周蓉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这才感到确实有些饥饿，刚才争执时并未留意到这一点。
接着，李素华对张宇说：“秉昆，去厨房看看还剩什么馒头吧。”
面对李素华的面子，纵然百般不情愿，张宇也只能接纳他们一起共进晚餐：“吃完饭你们留在这吧，房子多的是，睡一晚不成问题。”
为了促成姐弟和睦相处，李素华期盼借此机会让女儿多跟张宇亲近：“都是自家骨肉，哪有过不去的坎，住一晚上算得了什么？”
周蓉幽幽地回应道：“只怕他们不乐意接纳呢。”
冯化成眉心微蹙，用手碰了碰周蓉提醒她，语气中带着些许责备：“少抱怨两句，别让妈生气才是正理。”
看着李素华逐渐沉下来的面色，周蓉赶忙补了一句：“妈，我没有那个意思。我看这儿住很多人，我们要留下恐怕会不便。”
“况且咱家房子多，我和化成还是回光字片吧！”周蓉坚定地表示。
脸色冷淡的李素华说：“光字片那里没有供暖，你会冻坏的。这里暖气足，哪怕睡在地上都不会凉到。化成也该羡慕了吧。”
眼中闪现着几分艳羡，冯化成浏览着周围的居家环境——张宇的房子不但空间宽广，环境优美，暖意更是十足，他们进来这么久早已出汗满背。冯化成心中暗想：他做梦都想有这样的住所。
然而，出于不愿在家承受委屈的心理，周蓉依然固执地回应：
“妈，我离家多年，很想家，哪怕冷都想去光字片。”
恰在此刻，张宇拿着馒头从厨房出来，听见周蓉的言辞，冷冷一笑，接着说道：
“既然你这么想去光字片住，那让他们回那儿去就是了。国庆、赶超就住在邻近，可以借他们点儿炭。”说着这话，他明显是给姐弟制造难题。
犹豫片刻，想到两人的情绪尚未平复，李素华赞同了张宇的观点：毕竟，在气头上共同居住确实不妥。
“既然如此，娘也不强求，不过记得向国庆他们借一些煤，先把炕弄暖，否则夜里可真能冻出人命。”李素华拉着周蓉的手，轻声道。
“嗯，我记住了，月月今晚也一起回家团聚！”周蓉想要多一些和女儿相处的时间，希望能够借此契机加深关系，恢复彼此母女间的亲密。
李素华忧虑道：“瞧你女儿的模样，怕是未必情愿跟着回来。外头天寒地冻，你又带着孩子回去，对大家都不是很方便。今晚月月还是留在这，明天一早再来，多让她感受些温暖，说不定熟悉了，感情自然而然就好了。”
周蓉望了眼冯化成，虽内心十分不愿与孩子分开，但也明白李素华说得有理。“那就照你的安排来，明天一早我们再来。”她无奈地说出这句。
李素华满脸笑意，牵着月月到饭桌旁。刚才的事情耽误了大家的用餐，现在正好趁着两人一起补上。
郑母、郑光明及张宇都失去了用餐的兴致，郑娟正安抚冯玥睡觉，只剩下周蓉与冯化成在吃。桌上的美食让他们俩吃惊：有丰富的肉菜和酒，这种过年都难得一饱的佳肴。
“妈妈，你们经常都这样吃得这么好？”周蓉拿起馒头，目光却落在红烧鸡上，忍不住喉结上下蠕动。
李素华俏皮地说：“秉坤说现在生活改善了，不必总是抠俭，要让家人每天都吃得满意。瞧，桌上要有足够的荤腥。”说着，她夹起一块鸡腿送到女儿盘中。
周蓉和冯化成都沉默着。
在张家吃了一顿丰盛晚宴后，周蓉和冯化成返回了老房子。他们刚一进门便忍不住瑟缩——屋内因数日无人问津而寒冷异常，室外的零下三十度使室内情况也没有改善多少。
周蓉急切去隔壁向肖国庆借煤。肖国庆看到她回来颇为惊讶。“周蓉姐，你咋回来了？不待在那里住吗？”他单纯的好奇问道。
周蓉微微尴尬，答：“那个地方太小挤不住，我们就回来暂住两天。”
“挤不住？”肖国庆疑惑，“我印象里秉昆家有五个房间呢？”
这时肖国庆的妻子吴倩在他耳边轻轻碰了一下。“你在啰唆啥啊？”吴倩有些恼怒，声音却不小。
肖国庆纳闷地看着她。“我只是要给她煤炭。”他说着转身去拿煤，甚至还热心地帮忙把炕烧好。
屋子因为有了炉火而暖意渐生，但比不上张家室内的暖器舒适许多。“国庆哥，真谢谢你！这点木炭多少钱？你收下吧。”周蓉掏出几张钞票递过去。
肖国庆急忙将钱推回：“哪能让周蓉姐破费，秉昆家的房子能用就是恩赐，咱们可一分都不欠。”
说完他便离开。回房间后，吴倩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开口道：“人都回来啦！”
肖国庆拍去身上的雪花，不满地说：“你说周蓉姐也真是，好房子不住偏偏要回老家来？”
吴倩冷冷笑道：“你真看不出来？她肯定被赶出来了吧。”
肖国庆惊讶不已：“不可能的！秉昆不可能那样做的。”
吴倩不屑地哼了一声：“我听到过，就是那个大学名额的问题，秉昆就是因为姐姐周蓉放弃。”
对于张宇不上大学的原因肖国庆心中有数，“他从未把大学当回事，我想他不会为此怨恨周蓉姐吧！”
吴倩瞥他一眼，不屑：“那可是大学耶，换成是你，能不在意？痴情小子。”
三百七十八章 肖国庆想想也是，大学生这个标签在当时仍很吃香。
\"周秉昆表面上说不计较，但看在老人的面子上，心里早恨死了他的姐姐，这吴倩简直是洞若观火。\" 吴倩似乎已经看穿了一切。
肖国庆叹息一声：\"罢了，人家家里的事咱们管不了那么多。\"
吴倩紧接着说道：\"你也得多留点儿心，我们在周家房子借住，万一周老大回家后，周蓉再搬回老家，他会住哪？\"
肖国庆毫不在意地说：\"秉昆房多，住哪里不是住。\"
然而吴倩语气颇为不满：\"你是傻了吗！万一周秉义真的回来了，房子不够怎么办？秉昆还会让我们一直住这儿吗？\"
肖国庆闻言略有所悟。
\"吴倩，你想说什么？我们的暂住只到过年罢了，年后还得还回去的。\"肖国庆说得果断明了。
吴倩翻了个白眼：\"周秉昆自己都还没催我们，能多住一会儿是一会儿，有什么好着急的？\"
\"他们能愿意借我们住，已是情谊所在。你要懂得知恩图报。\"肖国庆厉声说道：“过年之后就得滚出我的房子。”
听了这些话，吴倩气得将瓜子一丢，骂道：\"嫁给你就算是我八辈子倒楣！你要有周秉昆一半的本事，我也犯不上眼红他家的房子。\"
肖国庆被气得站起身：\"你也不照照你自己，要是你有郑娟一半能干贤惠，咱家早就有自己的房子了。”
他们夫妻拌嘴不断，甚至吵闹的声音穿透墙壁传进了邻屋孙赶超和于虹的耳朵里。
原本张宇慷慨地把自己的房一间租给他们过年，彼此各住一处，互相不受打扰。
但张家的土坯房屋墙隔音不佳，所以只要他们一争执，这边孙家也能听个清楚。
于虹察觉到了争吵，拉扯一下孙赶超：\"又听到国庆他们争吵，要不要过去安抚一下？\"
孙赶超摊开手：“怎么劝？以前也劝过，那两夫妻吵归吵，第二天就好了。实在无语。”
于虹坐下来分析：\"听吴倩的语气，好像春节过后他们不打算还回房子了。\"
孙赶超有些不解地看了看于虹，问：\"你也是这样想的？你也想留在这里？\"
于虹低头思索片刻，心里其实也有这个想法。
孙赶超的情况与肖国庆一样，他们一家挤在唯一的一间房子里，连孩子和长辈都一起住。现在能在张宇家中享受短暂的家庭私密空间是他们渴望的。
坦白讲，对于让于虹归还房子，她的内心还是颇为犹豫。
孙赶超明白老婆的心思，回望着她，眼中有灼热的光：\"于虹，你要知道，周秉昆把房子借给我们，这是他珍惜咱们友情的证据。
如果我们拒绝返还，那就失去了那份感情。\"
听到这话，于虹感慨：“我也知道你说的是实话，但是真希望何时才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家呢。”
孙赶超叹气，紧抱住爱人：“对不住你，都是我没用让你受苦了。”
于虹眼圈微红：\"我没有嫌弃你，我只是有时感叹，像秉昆那样的人怎么会这么有能耐。”
孙赶超半开玩笑半严肃：“你羡慕起郑娟来了？”
“说不想吧那是假话，你看，郑娟怎就那么幸运，嫁给秉昆。” 于虹无奈地说道。
孙赶超笑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当初是他看中了郑娟呢？\"
于虹笑了，她心里明白郑娟的优点：\"我知道啊，郑娟人好性格也好，又贤良又勤劳，孝顺双亲，够了吗？\"
“我想说的是，秉昆和郑娟这样善待他人，必有好的报偿。” 孙赶超继续笑道，“别提郑娟了，她虽没有亲生父母和弟妹，但她是怎么回报的？
再看秉昆，他孝敬家庭多付出的这一切，有多少人能够坚持放弃自己的大学求学机会呢？”
于虹微点螓首，感慨道：“是啊！秉昆夫妇对待家庭无愧于心，他们对待家人的好，光字片里谁不是赞不绝口，这样的人必定是有好报的。”
“你也别眼馋，就算他们生活再如意，那也是他人佳事。安心过咱们的日子，相信将来一定会更美好的。”
孙赶超搂紧老婆，展望未来的美好，然而隔壁肖国庆和吴倩的关系似乎渐行恶化，从争吵变为冲突。
“不成，我得去看看国庆和吴倩，那边情况好像不对。”孙赶超听着隔壁逐渐升高的纷扰，不再能袖手旁观。
实际上，即使是远在他处的老邻居周家，都能隐约听到隔壁的动静。
周蓉与冯化成本应躺在火炕上，却被寒冷所逼，只好紧紧相依而眠。
“化成，会不会秉昆他们在小玥面前说我们的闲话，导致她不愿理睬我们？”周蓉忆起女儿的眼神，满腹冤情。
冯化成立刻否决道：“不可能，你自己看，这几个个月来玥玥出落得多好，脸颊 饱满，哪像是吃了苦的孩子。秉昆夫妇肯定待她不错。”
“况且若弟弟当面说了坏话，母亲怎么会不管？”他分析着。
周蓉仍坚持说：“但我们是她亲生父母啊，她为什么会不认？我怀她时受尽艰辛，十月分娩。”
冯化成皱紧眉头：“或许是你们刚才与秉昆争吵，把她吓得不知所措，你看看，她不是对郑娟姐弟亲近许多，反而怕张宇。”
仔细思考之后，周蓉明白，女儿确实是更亲近郑家，但对其他人有所畏惧。“她年纪小，太久没有我们的陪伴，才会有些生疏。只要常常见面，慢慢就会好的。”冯化成试图安慰。
“不，我们回首都时一定要把玥玥带回来。”周蓉坚决地说，“不能任由秉昆再次带走她，否则她会彻底忘记我是她的亲生母亲。”
冯化成立即感到头疼：“如果把孩子接回家，谁来照料？我要工作白天忙，晚上还要创作，而你正紧张备考。孩子的日常生活谁来操持？”
回到吉祥的初衷，他们一方面探望李素华母女，另一方面则是期待李素华继续照看着冯玥一阵。然而冯化成身为首都图书馆的工作人员，得知下一年高考可能会开放给所有人，周蓉对此志在必得，即使为此不惜大学之念。
“大学我就舍下了吧，无论如何也要让玥玥回来。我不会再让周秉昆误导她。”周蓉任性起来。
冯化成连忙稳住情绪：“周蓉，要理智。你内心总是渴望上大学，真的甘心就此放手为了孩子？而且我们的小房子，连咱们住都不宽敞，女儿去了，岂不会局促？”
周蓉一时沉默。回想张宇那新居的豪阔及家中的美食，她内心开始摇摆。
“我先思考一下。”缓缓躺下的周蓉眼神中闪烁复杂情感。
冯化成本以为妻子动摇了，松一口气。然而，在这个深夜，并不是只有张宇和郑娟失眠了……
正因为如此，郑娟还曾埋怨张宇乱花钱。
\"那支护手霜才几十块一瓶，太贵了，我不舍得用。\"郑娟说着，露出几分吝惜的表情。
\"我赚钱不就是为了让你享受，节省该节省的，必要的东西还是要舍得用，那只护手霜是托人在香江带回来的特别版，等用完了，我再帮你购买。\"张宇走至郑娟身旁，握住她的手温情款款地说着。
\"这几年你辛劳了，做事弄得你的手都粗糙了。\" 张宇爱怜地捧起妻子粗糙但坚韧的手，亲自涂抹上珍贵的护手霜，以示心疼。
\"我不觉得辛苦，我们搬进新房了，家务轻松许多，现在冬天还有暖气，生活已是相当不错了。\" 郑娟笑容满脸，眼神充满对张宇的爱：“你的辛劳我也看见，你总是不舍得为自己添置新衣，别老替我省钱了。”
张宇闻言笑了起来，轻轻摇了摇头：“又有香江来的信件了，‘射雕’连续火热连载好几个月，人气直线上升。据说预计半年后就能连载完成，文化日报已经开始催我们继续写‘神雕侠侣’。”
郑娟激动道：“你写的小说受到这么多人喜爱吗？”
张宇满心自豪地道：“当然啦，你不相信你的丈夫是个才华横溢的人吗？”
对于《射雕》的成功，张宇并没有太惊讶，毕竟它立足的平台很高，然而他没想到这部作品竟然在香江掀起了狂潮。
原来，文化日报计划分一年半连载百万字的《射雕》，但明显低估了读者的热情。仅仅三个月，《射雕》就积聚起大量的忠实粉丝。因不满更新速度的粉丝涌进报社 ，这一 甚至惊动了警察，最后报社不得不同意增加载货行列，使得原定的一年半缩减到仅需七个月。
不过这次事件并非没有益处。文化日报的销售额暴增，几乎独领同行鳌头，很多人好奇作者是谁。
只是， 人都无法想象，那位杰出的作品创造者，正住在吉春这个看似偏远的小镇上。
两天前，张宇收到 culture daily 署来的信，催促他快马加鞭完成“神雕侠侣”第二部分，并承诺提升一半的稿费。原来千字仅十元的报酬，现已上调为二十元。
昨晚张宇回信时，索要的报酬直接翻了一番至一千元每千字。这部全书估计共需要一百一十万字，按照此定价，总稿酬就是整整十万元，这对于当时来说，在香江已是相当高薪。
其实张宇略高提出价也有深意，他的心中预估是大约六七十元每千字。无论与文化日报商谈结果如何，完成‘射雕’三部曲后，他短期内便无须担忧金钱问题。
在床上闲谈时，郑娟问道：“秉昆，这次姐姐回来会带走玥玥吗？”
\"你会舍不得我们的贴心宝玥玥吗？\" 张宇笑着问回应。
\"我怎么可能舍得，玥玥既聪明可爱又善解人意，有了她在家，妈的心情都要愉快许多啊！\"郑娟感慨道。
\"那我们就不要同意让周蓉带走。”张宇作出结论。
“你怎么说出那样不负责任的话，她是你的亲姐姐呀，玥玥也是她的亲骨肉，我们哪里挡得住？\" 郑娟轻轻地擂了张宇的心口，略显不解地。
然而，张宇却毫不在意地答道：\"凭我对周蓉的了解，她不见得一定会带走玥玥。\"
听到这里，郑娟疑惑地上挑眉毛：“为什么这么说呢？她们难道不愿意拥有玥玥吗？”
\"京城生活不易，冯化成为了在那儿谋生，本身就已经够辛苦，况且还有孩子的拖累。再说周蓉个性自我，她希望咱们和爸妈帮她一起抚养孩子，她怎么可能会突然想带走玥玥呢?\" 张宇解释道。
然而听到这些话，郑娟一脸无法理解：“不太可能吧，我看今天你姐真的挺想念玥玥的。”
\"若是她真的挂念女儿，之前一年都不回来探视也不对劲吧。既然冯化成都出狱了，如果真的爱玥玥，她回到吉春是轻而易举的事。但她怎么就留在京城没有回来呢?\" 郑娟眉头紧锁地提出疑问。
“你不是周蓉。”张宇拥抱着妻子，轻声道：“你总把家人排在前面，但有些人心里只有自己。你就看好了，周蓉明天来了，肯定会把月月的抚养问题作为话题来提。”郑娟难以置信地说：“我不相信任何一个母亲会不顾自己的孩子。”
张宇微笑挑眉，提议：“要不我们赌一把？”郑娟疑惑地问：“赌什么？”
张宇邪邪地笑着回答：“就赌周蓉是否会带月月走。如果你赢了，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如果我赢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郑娟不解地问道：“你要让我做什么事情还要打赌吗？”
张宇坏笑地贴近郑娟，对着她耳朵低语了几句。顿时，郑娟惊讶地转身看向他，说：“那多不合适啊！”张宇回应道：“你已经答应了，只要我赢，就能实现这个愿望。”
郑娟双颊泛红，娇羞道：“什么时候我答应跟你赌了啊？”“无声便是默许，反正你不反对刚才。”张宇故作无辜的样子。
然而郑娟摇头拒绝：“不可以，我不跟你赌，我又没答应你要做的事情。”她不好意思地道。
张宇诡计得逞地笑起来：“那我是不是先让点甜头给你呢？”郑娟吓得跳起来：“不行，那样太不像话。”
张宇大笑着，拉过被子，盖住二人，嬉笑声立刻充满了整个房间。
第二天早晨，周蓉和冯化成很早就醒了，他们是被寒意冻醒的。尽管火炕已经生热，吉春的冬天冷得过分，周家的炕没维持太久的有效热度，一晚上的燃烧不足以温暖房子。直到深夜煤炭几乎烧尽，周蓉和冯化成都冷得难以入眠。
早上他们想要洗漱，却发现家里没有水，不得不前往水房取。就连炉子也没燃料，连热水都无法烧开。春节将近，不论是碳还是柴，都变得不容易搞到。
万般无奈下，周蓉不得不再次鼓起勇气去找肖国庆求助。当她再次看到肖国庆时，注意到他的脸上似乎有一些刮伤，像是被人用指甲抓过的痕迹。“国庆，你的伤是怎么回事？”周蓉忍不住关心询问。
肖国庆略感尴尬地碰触伤处，说道：“是昨晚被一只猫抓的，小事一桩。”周蓉难得显露出情商，没再多打听。
周蓉又试着开口问他：“你还剩下炭吗？我还想再借一些。”肖国庆惊讶于她的询问，本能地想要回答还有，却见吴倩突然插话：“姐姐周蓉，真是抱歉，我们刚开始住进来，存的炭不多。”
周蓉心里有些失落，但并没有多计较。“你知道哪儿能买到炭吗？家里这么冷，不烧火坑真的太难过了。”她继续问道。
吴倩无奈地回应：“现在炭不太容易买到，快要过年了，卖炭的地方都歇业了。不如你去工厂看看。”周蓉虽不认识炭厂的人，但这让她想到了一位关系还算铁的朋友。
“好，我去问下别人。”周蓉无奈地离开了，打算找蔡晓光帮忙解决这个问题。
在肖国庆和吴倩进屋后，忍不住疑惑地讨论：“家里还有很多碳，为什么不跟周蓉姐借？”
吴倩翻了个白眼说：“你以为碳那么容易借？你愿意就借啊？”肖国庆气道：“周蓉是秉坤姐姐啊，我要是有机会帮忙，借几包碳算什么？”
而周蓉回到家，发现没有带上蔡晓光家里的...冯化成见她空着手回来，关切询问：“借炭的事没成吗？”周蓉苦涩答道：“没有，肖国庆家的也很紧缺，而且这会儿哪儿还有卖碳的地方？”他瑟瑟发抖地抱怨道：“家里太冷了，没了碳可怎么取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