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心情不好，但是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落。
还得装出贤妻良母的样子。
笑了笑，赐座，而且还要铺上软垫子，再拿暖炉过来。
“妹妹这天寒雪滑的，你就没有必要出来专门折腾这一趟了，咱们姐妹之间不用在乎那些虚礼，为殿下绵延子嗣才是最重要的。”
年妃笑一笑，“姐姐说的是，我这肚子越发的大了，有的御医说很可能是双生子，我怀的辛苦，但是为了殿下怎么都是值得的。”
“我的屋里突然多了一盆牡丹，我觉得这就是祥瑞。”
“我一定会被殿下生下一双贵子。”
这每一句话都像是刀子一样，疯狂的在崔氏的心口上扎来扎去。
往常其他的侍妾还敢说几句话，但是现在都闭嘴了。
云娇娇也觉得头上捏着一把冷汗，那盆牡丹还是她搬过去的，就是为了气崔氏。
崔氏被年氏这几句话顶得直咳嗽，云娇娇站的比较近，看到崔氏咳了几口血，但是用帕子遮盖过去了。
还得强撑着说好话。
“妹妹真是好福气。”
年氏扶了扶头上的翡翠步摇。
“那是当然，我大哥已经打到了关外，封狼居胥是早晚的事情。”
封狼居胥是古代武将的最高成就。
两千年的历史里一共达成的也没有几个，云娇娇记得一共只有四五个而已。
年妃的兄长是真的猛。
崔氏又咳了好几下，帕子上的血更多了。
“妹妹想要什么就让内务处送，一定要送最好的，今天坐了这好一会儿，妹妹也累着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其她的诸位妹妹，也一定要努力伺候殿下，早日为殿下开枝散叶。”
说完这句话，崔氏已经快要坐不住了，但是年妃院里头的丫鬟还专门拿了一大朵牡丹进来。
“娘娘，咱们那盆牡丹开的是越发好了，这一朵簪在您的头上正好。”
年妃像是没有听到崔氏送客的话，立刻让人拿镜子过来，伺候她把大朵的牡丹插在了头上，更衬的人比花娇。
“姐姐你看我戴牡丹花是不是更漂亮？”
姚黄牡丹代表着着正室。
崔氏咳了一大口血，用了两块帕子才擦干净。
然后崔氏狠狠的瞪了云娇娇一眼，云娇娇还是懵懂无知的样子。
她才不会承认，她搬的就是芍药，为的就是今日。
年氏看到崔氏实在是支撑不动了，这才懒懒的起身敷衍的行礼。
“那姐姐妹妹就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休息了，我现在得好好的调养身子，等到孩子生下来，还得好好教养小世子。”
说完年妃直接转过身大摇大摆的出去了。
其他人都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清河崔氏出文官，但是文官也在上一朝，被砍的差不多了。
崔氏根本就没有能力和年氏抗衡。
但是大家也不敢看笑话，赶紧一一行礼出去了。
林娘子本来是坐在门口的，云娇娇出来以后赶紧追上去。
“林姐姐你等等我。”
林娘子咳嗽了好几下，脸上浮现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你慢点，万一滑一跤呢。”
云娇娇赶紧扶着林娘子。
“姐姐我没事的。”
林娘子叹息着摇了一下头。
“我这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这马上就到年下了，我不计划出来了，准备和内务处告个假就不过来请安了。”
云娇娇心里一紧，“那你的炭火还够吗？”
王府有很多的规矩，如果不给王妃请安，月钱和各种用度扣一半。
林娘子本来就不受宠，扣一半就更不够吃喝了。
“我也用不了多少，你就不用担心了。”
然后路过前面的岔路口，林娘子就推开了云娇娇，自己一个人走了。
年氏走后，王妃发了好大的火。
把桌上所有的杯碗茶碟都给砸了，“那个贱人，她就是看着我不能生，所以一直来刺激我！”
金嬷嬷一直安慰，但是都不起什么作用。
“殿下还是很看重娘娘的！殿下昨天还给小郡主赐名了，叫明月，说小郡主就是天上的明月，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最后王妃倒在金嬷嬷的怀里，呜呜的一直哭着。
“我生不了了，我这辈子都生不了了，殿下一直都想要一个嫡子……”
云娇娇回到汀兰阁，刚吃过饭不到半个时辰，梧桐苑专门负责规矩的嬷嬷就过来了。
“侍妾柳氏，目无尊卑，罚月钱减半，每天跪三个时辰。”
“侍妾云氏，和柳氏在一个院子里，却没有起到监督的作用，罚月钱减半，监督柳氏学规矩。”
云娇娇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柳细蕊那种张狂的性子，绝对会连累了别人。
云娇娇拿了一锭二两银子给嬷嬷。
“嬷嬷，从明天开始，我一定会提醒表小姐。”
嬷嬷冷哼一声，云娇娇立刻又拿了二两银子出来。
“我一定会提醒柳侍妾，跟我一块去请安，今天惹了王妃不快是我的错，还请王妃，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
嬷嬷这才收下了银子，“云娘子，我们府上最重要的就是规矩，表小姐来了，咱们家里就是咱们家里的人，教她规矩是为了她好。”
有些惩罚是在明面上的，有些惩罚是在暗处的。
柳细蕊被罚跪六个钟头，跪到后面一直在哭，因为根本就不让偷懒，只要她敢稍微起来一下那两个教规矩的嬷嬷，就会用藤条打在她的手心上。
“神明在上，不敢欺。”
跪完了以后还没有饭吃。
下午云娇娇叫柳细蕊一块儿去给王妃请安，柳细蕊还是扭扭捏捏的的不去。
“我叫她一声表姐，就很给她面子了，她居然又罚我跪又不给我饭吃，我才不想去见她。”
云娇娇突然发现这个柳细蕊傻的，还挺可爱的。
难得在一大群聪明人里头看到一个傻子。
云娇娇偷偷的拿了一个烧鸡腿，还有几块芙蓉糕，再加上一碗牛乳给她。
柳细蕊饿得狠了，大早上的不吃饭就在门口等萧长意，又跪了那么长的时间，手都在发抖。
抱着碗吃着，一点形象都没有。
云娇娇劝她。
“王妃才是咱们这个府上的女主人，她是王爷的妻子，他们两个人是府上的家长，我们给她请安是应该的。”
听到家长两个字，柳细蕊不太抵触了，还是很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