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着维护自己的面子，也维护徐舟野的尊严出发，沈淮序觉得自己应该暂时性保守这个秘密。
大不了明天，明天他一醒来就说自己能够听见了，这样的结果大概皆大欢喜。
不过，他这才来就恢复了，是不是就该回淮市了？这老天就是不让他跟徐舟野待在一起，真是天意。
可淮市的房子……
沈淮序想到沈光勇威胁他的话，又想着沈明楠对他的作为，心头那股子怨气沉不下去，自己可以不要沈家任何东西，甚至可以搬出那座房子，可受到的那些糟心的待遇，他咽不下去。
这十几年来所掩盖下去的怨念，如今都纷纷随着这场潮落涌上来，尘封的伤口再次的揭开，会更加的鲜血淋漓。
怨念和诅咒让他眼神冷漠，这一瞬间的变化让时刻注意着他的徐舟野心头一紧。
这样子冷漠的眼神只有第一次见到沈淮序的时候才出现过，后来他就像温顺的猫一样，黏人又乖巧，这不禁让徐舟野心神不定，生怕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惹对方生气了。
毕竟他现在的地位很边缘化，做每一件事情都需要小心谨慎。
【阿序，你生气了？】
沈淮序瞧着对方小心翼翼怼在自己面前的文字，眉眼间的戾气被瞬间抽去，他眨眨眼，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冷着一张脸？】
“作为你这段时间你照顾我的酬谢，我准备送你一些数据。”
徐舟野：？？？
“你要是想合并沈家，这些数据会给你很大的帮助。”
啊？
他什么时候想合并沈家了？
徐舟野虽然想多了方法去搞沈家，也不是想要合并沈家啊，他最开始的初衷，就是为了沈淮序，对于公司的业务，他没有太大的雄心抱负，只求平稳运行，不至于像沈淮序说的那样，这么多代人的心血，毁在他手里。
至于他之前是不是针对沈家，说实话，是。
因为沈光勇他欺负他家阿序，将他家的宝贝弄得那么狼狈不堪，自尊扫地。
搞垮沈家不至于，但总要给他个教训，让他知道，阿序是有后台的，是有人撑腰的。
但这点阿序好像不知道。
对方只知道自己出手对沈家的公司动了手脚，便以为，自己想要的，是合并沈家以壮大徐家的事业。
徐舟野也总不可能说，自己披了马甲，人前人后两副面孔来故意接近他的事情吧？
欺骗对于沈淮序来说，也不是件能让他轻易容忍的事情。
不过......
沈淮序今天很奇怪，从前徐舟野和他在一起这么久，即便沈家不怎么待见他，沈淮序也没有那么在意。
从来没有见沈淮序说过沈家的任何坏话，也从未想过，今天他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来。
是后知后觉，想报沈光勇对他“绑架”“下药”的仇吗？
那个不用沈淮序说，他也会去帮他办的。
“你发什么愣？不要吗？”
沈淮序睁着一双眼，仰着脖子，勾勒出的优美线条确实让徐舟野愣了一下子，后者在手机上打字：
【我要不要取决在你，你让我要我就要，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的。】
不管沈淮序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只要是他让他去做的，徐舟野都会当成是自己的使命，自己的光荣，去将沈淮序的话践行到底。
至于最后，沈家的东西是归于他自己麾下，还是尽数归到沈淮序的名下，这便由他做主。
见徐舟野没反对，沈淮序点点头，“那我待会儿就去我的私人账号里，把那些数据调出来。”
沈淮序庆幸自己在沈氏干了这么些年。
能力越大，位置坐的越高，掌握的东西也就越多。
虽说在最后工作交接的时候他将所有账号的权限都交了出去，但总是留了个心眼，有些关键的，机密的数据，他通过扫描，给自己留了备份。
他和沈家之间的关系，并非要闹到不死不休的程度，甚至于沈光勇威胁他要收回母亲的那栋房子的时候，他都没想过要撕破脸皮闹到大家都难看。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产生了这种鱼死网破的心理？
是沈光勇让人绑架他，将他作为禁脔送上徐舟野的床开始，还是从沈明楠不顾任何情谊将他推倒被掩埋开始？
还是明知道他危在旦夕，可连来医院探病的表面功夫都没做开始？
无论从哪里，都是一件不能让人原谅的存在。
那就......毁灭吧。
下午的时间，沈淮序借了徐舟野的电脑，一下午都在整理一些数据，好几次徐舟野悄悄推开门，想问问他要不要喝点什么，或者吃点什么，沈淮序一双眼睛贴在电脑上面，根本没空看徐舟野在手机上打的字。
徐舟野不放弃。
后来他直接端了一盘水果进去，坐在沈淮序身边给他削皮切块，用牙签插着递到他嘴边，被后者嫌弃烦人，直接给赶出去了。
被赶出去站在门口的徐舟野：“......”
心中郁结的某人开始做晚饭。
身份调转，他现在甘愿做沈淮序的家庭煮夫，切菜的时候，徐舟野又看见了自己手背上那几条明显的、难看的伤疤。
不行，赶明儿得去挂个美容科，问问祛疤的事情，要不然这伤疤一辈子都会跟着他，倒不是来源不够光荣，只是怕阿序看了膈应。
晚饭做好了，沈淮序还在奋力的收集数据，徐舟野也不敢催他，害怕自己被狗血淋头的骂一顿。
又过了一个小时，徐舟野的手机上收到一个消息提醒，他一看，眼睛乐弯了，阿序将他从微信的黑名单里拉出来了，还给他发了条消息。
是一个文件。
沈淮序从房间里走出来：“我给你发了一份文件，里面包含着前几年沈家所有的合作对象，交易记录，以及......一些违法的证据，你有这些，足够了。”
似乎感受到徐舟野疑惑的眼神，沈淮序勾了勾唇角道：“没办法，我是坏人，睚眦必报，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