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赵玉儿若是敢把这些小心思放到大王身上，只会比那燕美人更惨。”
想到宋祁渊那多疑又暴虐的逼问燕美人的模样，西菲雅忍不住打了个颤，深有感触。
“那赵玉儿难道就这么算了？”
虽然等赵玉儿自己撞到宋祁渊面前找死确实是不浪费力气，可是以西菲雅对江绾绾的了解她不是那种什么都不做的人。
“放过她怎么可能！”
江绾绾嘴角勾出不屑的弧度，“虽然踩死她的确是浪费力气，但是无聊的时候自然要找点乐子。”
“乐子？”西菲雅眨了眨眼睛，一脸茫然，显然还没明白江绾绾话中的深意。
江绾绾也不解释，只是神秘一笑，转而问道：“你可知，大王已经下令彻查那日宫中流言？”
西菲雅摇了摇头，她对宋祁渊的心思一无所知。
“因为有人向大王进言，说这些流言背后，恐怕有他国奸细的影子。”江绾绾端起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
“他国奸细？”西菲雅惊呼出声，她万万没想到，这宫闱之中的流言蜚语，竟然还能牵扯到国家大事。
“是啊，他国奸细。”江绾绾放下茶盏，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你说，若是大王真的查出，这流言是赵玉儿所为，他会如何处置她呢？”
西菲雅的脸色瞬变，她终于明白了江绾绾的用意。
这招借刀杀人，实在是高明！
宋祁渊生性多疑，最忌讳的便是背叛和欺骗。
若是让他知道，赵玉儿为了争宠，竟然不惜散播流言，甚至还被扣上“他国奸细”的帽子，那赵玉儿的下场，恐怕比那燕美人还要凄惨百倍！
“绾绾，你……你真是太厉害了！”西菲雅看着江绾绾，眼中充满了敬佩和……一丝害怕。
江绾绾笑了笑，不置可否。
她轻轻地抚摸着手中的茶盏，眼神幽深，让人看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奉天殿内，大监赵文捧着一卷竹简，小心翼翼地呈到宋祁渊面前：“王上，您让查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确实是赵氏散播的谣言，只是……”他欲言又止，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宋祁渊正执笔批阅公文，闻言剑眉微蹙，抬眼瞥向赵文，那双阴鸷的眸子中透着明显的不耐：“有话直说，吞吞吐吐的，难道还要孤亲自看？”
赵文心中叫苦不迭，调查的结果与王后所言明显不符，他实在不敢轻易开口。
然而王命难违，他只得硬着头皮，将竹简高举过头顶，垂首道：“奴才已经反复查证，赵氏的确故意散播流言，意图让王后与大王心生嫌隙。但此事皆为赵氏一人所为，郑美人并不知情。”
“也就是说，郑美人并未参与其中，这与王后所说的……有些出入。”赵文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微不可闻。
“你的意思是，王后骗孤？”宋祁渊放下手中的竹简，冷冽的目光如刀锋般扫过赵文，那张俊美的脸上寒意凛然。
赵文吓得浑身一颤，连忙叩首：“奴才不敢！许是王后被底下人蒙蔽，才误以为此事与郑美人有关。”
他跟随宋祁渊多年，深知这位君王的喜怒无常，此刻更是如履薄冰。
宋祁渊拿起赵文呈上的竹简，随意扫了几眼便扔回桌上，语气冰冷：“王后自然不会出错，定是那些奴才没查清楚。”
赵文连忙顺着他的话赔罪：“是奴才们无能，让王上失望了。”
至于真相究竟如何，宋祁渊心中自有定论，但他并不想深究。
他缓缓起身，负手立于窗前，目光幽深地望向殿外：“王后没必要故意构陷郑南歌，若真看她不顺眼，大可直接向孤请旨，将人处死便是。”
宋祁渊转过身，挥了挥手，示意赵文退下：“既然没查到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赵文却不敢擅自做主，试探着问道：“那大王打算如何处置赵氏？”
“既然已经确定是她散播的流言，恐怕不只是争宠那么简单，很可能是郑国的细作。”宋祁渊的声音冷漠而残酷，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贬为贱婢，赐死。”
他杀的人已经够多了，不介意再多添几个亡魂。
“至于那个郑国公主，虽未查出她是细作的证据，但赵氏是她带来的人，她也难辞其咎。”宋祁渊本想一并处死郑南歌，既然绾绾讨厌她，不如直接让她消失，也省得绾绾费心。但话到嘴边，他却犹豫了，最终改口道：“便以失责之名，让她跪在殿外……”
毕竟，万一绾绾想亲自动手收拾郑南歌，他直接处死岂不是便宜了她？
夜色渐深，大监带入悄然穿穿梭在宫廷回廊中，步履沉稳地朝郑南歌的寝宫行去。
“咔嗒”一声，沉重的宫门被猛然推开，打破了深夜的宁静。赵玉儿正对镜卸妆，闻声回首，只见郑文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两个手持白绫的小太监。
“大监深夜到访，可是……”赵玉儿面露喜色，以为是宋祁渊召她侍寝，话音未落，两个小太监已经扑上前来，将冰冷的白绫套在了她纤细的脖颈上。
赵玉儿这才惊觉不妙，拼命挣扎，却哪里敌得过两个身强力壮的太监？白绫越勒越紧，窒息感如潮水般涌来，她绝望地瞪大了眼睛，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住在正殿的郑南歌，她披衣起身，匆匆赶到侧殿，却正好看见赵玉儿被勒毙的惨状。郑南歌吓得捂住嘴巴，浑身发软，若非侍女搀扶，几乎要瘫倒在地。
“大监，这……这是怎么回事？”郑南歌强自镇定，颤声问道。她认得郑文，他是宋祁渊身边的掌事太监。
“奉大王旨意，赵氏乃郑国细作，且在宫中散播谣言，赐死。”郑文甩了甩拂尘，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本来跟在郑南歌身边的宫女都低着头似乎早已经习惯了宣王宫中的规矩，但肩膀依旧忍不住微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