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到了多少？”杜衡直当了断的问道。他不信贺容琛说没听到他们俩的对话，只是贺容琛不提，他也不会去问这么多。可贺容琛现在想要和他谈这件事，他也不会去拒绝。
“全部。”贺容琛盯着自己的手，下意识的揉搓那起了老茧的手指，心情复杂。
两人的对话，他从头听到尾。从那个人进他的房间那一刻，他就站到门外听两人在说什么。
只是他没有想过，原来事情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好。
他和那个人在一起，原来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还傻傻的追了他那么多年，以为两个人能够一直在一起。没有重遇杜衡之前，他所认识的那个人，就好像没有缺点一样。
可能是喜欢一个人，都会自带滤镜的原因，总会过分美化这个人。正因为这样，所以才导致最后那个人先提的分手，贺容琛还自责了那么久，想着是不是自己的错。
杜衡抿了抿唇，伸手握住贺容琛的大手，仿佛在安慰他一样。薄唇上下交叠，轻声说道：“像你之前跟我说的，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不要太过在怀了。”
他知道那个人在贺容琛心目中的形象有多完美，他曾多少次想要破坏那个人在贺容琛心目中的形象，结果都是无用功。贺容琛喜欢那个人，喜欢的太过盲目了。
贺容琛不说话，他明白这些道理，可这些话用到自己身上，他就觉得没有那么受用了。
“你没有做错，是他错了。”杜衡柔声说道，尽可能的委婉的告诉贺容琛这些事，“你是真的喜欢过他，我知道的。”
贺容琛对那个人的喜欢，他全然看在眼里，只是后来没有信心去祝福两人罢了。他现在能够说上安慰贺容琛的话，他知道自己只不过是站在相同立场来安慰他罢了。
以前跟孟方榕分手的时候，如果有人能够这么安慰他的话，或许他会过得更好一些，不需要这么自卑吧。
“你对他很好，很温柔。事事都很到位，我当时很羡慕他，羡慕有一个人能够这么喜欢自己。”杜衡说，“大学的时候，很多人都想接近你啊，想和你在一起的人很多。要不是你喜欢他的话，估计竞争机会就多了。你很优秀，什么事情都做得很好，只是他没有眼光罢了。”
杜衡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的对不对，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大学的时候，贺容琛就是个名人，就算旁人知道他是同性恋，也不会像抗拒杜衡一样，抗拒他。相反，想要跟他搞好关系的人多得数不甚数。要不是贺容琛对于陌生人，性格很冷，那些缠着他的人没坚持多久就放弃了。
“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是没有对错的，你喜欢他，可能是他身上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他也一样。
贺容琛依旧很沉默，话都不多说一句，就这么静静地听着杜衡说。杜衡的声音很轻，轻飘飘的，很动听。好听的嗓音落在他心上，将那些阴郁的阴霾一一驱散。
杜衡拉着贺容琛的手，能够体会贺容琛现在的心情，他是过来人，所以能够感同身受。
“你以前也是有打动过他吧，不然他怎么会专门为了你回国呢。”杜衡笑了笑，不禁觉得自己说的这些话有些自讨苦吃。说出来安慰贺容琛的话，无疑不是在他过去的就伤疤上撒盐。
贺容琛缓缓抱住杜衡，把脑袋埋在杜衡怀里，有那么一瞬间特别想要依赖杜衡。心里泛着阵阵酸楚，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在委屈什么。只是杜衡现在这么说，他有些难受，在他怀里闷闷的说道：“杜衡，我没有那么好。”
杜衡是唯一一个知道他所有的坏脾气，还愿意继续喜欢他的人。
“我知道。”杜衡轻轻拍了拍他后背，笑了一声，“我刚开始喜欢你，也不是喜欢你的好。”
贺容琛不是一个温柔的人，以前对他要多差劲有多差劲。他也不是图贺容琛对他好，才喜欢他的。反而是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才陷进去的。
“你为什么要喜欢我？”贺容琛抿了抿唇，眼神有些游离。他不知道杜衡喜欢他什么，为什么要一直喜欢自己？到底是哪方面吸引杜衡了？
杜衡沉默了一会儿，张了张口，缓缓道：“因为你帮过我。”
贺容琛缄默。
感情这种事情说不准的，你不能说受过别人的恩惠不能成为春心萌动的源头。
杜衡不喜欢贺容琛的其他地方，独独是因为贺容琛某一次帮过他，仅仅只是这样。
“我以前想过，这或许不是喜欢。可那时候也只有你会替我出头，帮我说话。”杜衡淡淡道，回想起贺容琛都不记得自己做过的好事，有些窃喜，这一直以来是他藏在心里的一个秘密。“你可能不记得了，因为这是一点小事。但是对于我来说，不一样的，那个时候你说的那些话，真的帮了我很多。”
就因为贺容琛替他说过一次话，之后贺容琛对他做的那些坏事，他都能统统忽略不计。
他能体会贺容琛现在的心情，听到自己曾经喜欢的人说，其实根本没有喜欢过自己的那种感觉。那种失落感，真的久久都不能忘怀。
当时孟方榕一昧地强调两人是朋友关系的时候，他也是这种心情。
“很难受吧？听到这些话。”
怀里的人用力的摇着头，极力去反对杜衡的这个说话，咬着唇解释道：“我不难受，真的。”
听到张牧澈说的那些话，其实他很早就有自觉了，很早就放下来了。只是后面被杜衡说的那一番话，说得心里很难受。
要杜衡站在以前的立场说那些话，无疑不是对他造成很大的伤害。他只是心疼杜衡，心疼杜衡要说那些话，心疼他以前做过的那些事情。
“我有你就够了。”这话说出来，心里轻松了不少。贺容琛抱着杜衡，很是怜惜。“我只是替你难过啊，杜衡，我何德何能让你这么喜欢我啊。”
可能是上辈子做了好事，这辈子才能遇到杜衡这么好的一个人。
杜衡笑了笑没说话。
“我让你伤心了很多次吧？我可真坏，坏透了，怎么舍得对你这么过分啊。”一想起杜衡自己一直以来自己承受那些事情，不禁眼眶一红，声音变得哽咽起来了，“谢谢你一直喜欢我。”
要不是杜衡一直喜欢他，他们可能还没有办法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