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装得也太像了吧？又有什么阴谋诡计？”-
面对云师姐满怀期待的调侃，姜浩脸上浮现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神神秘秘说道：“当然有。”
血丝却不争气的从嘴角溢出，吓得云飘渺都变了腔调：“你……你没事吧？”
“没事，我们去聚灵洞吧，对了，把沈阁老也接上。”
于东离双目中精光一闪，他强抑着兴奋之情低声问道：“有眉目了？”
“差不多。”
于东离高兴得直搓手，口中轻啸一声，立刻飞身去接沈阁老。
姜浩则会心一笑。
他刚才幽幽醒转，恰好听到来犯之敌在大放厥词，说沈山河不行了云云，他赶紧望向丹炉，那三枚丹药还好端端的待着，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他轻手轻脚抓起丹药，轻嗅几下，确认丹药没有任何问题之后，才缓步出来，说了那些约战的话。
没想到，那老者竟然真的答应了。好吧，既然你愿意来送死，我自然要好好成全你。
……
聚灵洞这边的战事也已停歇，和黑衣老者所说的一样，溪玉斌要守护聚灵洞，并不能施展全力，黑铁锤的修为又没有全部恢复，那来犯之敌虽然占不到什么便宜，却也能全身而退。
眼见唐近山和王震平伤重，姜浩赶紧上前把脉，得知两人已服下水灵丹，又感觉脉象也较为平稳，他才略略放心。
倒是他有气无力的样子让众人有些担心，好几个人关切询问。
“我没事，最多两日就能恢复如初。”姜浩笑呵呵解释道。
这其实是假话，到底能不能恢复，他心里其实没底。因为他刚刚做了一个极为大胆的决定，他也要用龙蜕丹疗伤！
适才在炼丹最紧要的时候受到惊扰，经脉和神魂激荡而紊乱，已经完全是走火入魔之势，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持续的时间仅有十息，经脉和神魂都没有溃散，只是遭遇了重创。
但这重创已经让姜浩的功力大损，只剩下不足两成的样子，以这样的状态面对三日之后的约战，非但不能自保，而且会成为别人的累赘。
更别说，姜浩还想着阴人呢。
服用龙蜕丹是有风险的。
根据姜浩之前对药理的推演，龙蜕丹只能供天师境界以上的修士服用，否则经脉和神魂根本无力承受。
但他觉得，他的实力早就超越了一般的天师境界，经脉和神魂更是极为稳固而强大，从这个意义上说，他是可以服用龙蜕丹的。
不过，和寻常天师相比，他的经脉中多了一层无形的屏障，就是这层屏障，让他无法得心应手的驱使某些法宝，也让他在施展某些功法的时候后继乏力。
总而言之，服用龙蜕丹，经脉和神魂都能承受，就是不知道那道无形的屏障会不会添乱，会添多少乱。
而让姜浩下定决心的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如果药性相符，他不但能恢复修为，还极有可能精进许多。至于能精进到什么程度，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好吧，所有的推断都只是推断，就连龙蜕丹的的药理是不是正确，也同样只是推断。从这个层面上来说，沈阁老能不能恢复如初也在两可之间，更别提姜浩了。
众人很快到齐，按照以往的惯例，其他人退场，只留下姜浩和一众首领，进入聚灵洞议事。
姜浩很快摸出了三枚蓝汪汪的丹药，郑重宣布，这是自己新炼制的丹药，名为龙蜕丹，应该能让沈山河恢复修为。
洞内一下子安静下来，大部分人脸上满是惊疑。
姜浩不由有些小小得意：怎么样？震撼到了吧？
“这……怎么看着像毒药？”云飘渺率先说道。
姜浩的心情猛然从云端跌落，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原来你们是这么看的啊？
原本对姜浩很有信心的于东离也有些迟疑了，小心翼翼问道：“姜浩，这是什么丹药，有出处吗？”
姜浩心中挣扎几下，终于扔掉了出风头的想法，昧着良心说道：“这是龙蜕丹，是我从一张古方中得来的。”
“那……能保证有效吗？”云飘渺补了一刀。
姜浩顿时沉默了，他觉得，龙蜕丹之于沈阁老，十之八九是有效的，但他却不敢打包票。
而众人的疑问也情有可原，对玲珑山来说，沈阁老的重要性毋容置疑。如果药效不定，大家宁愿让他慢慢将养。
沈山河却突然说话了。
“姜浩，当年雪掌宫突然晋级，是不是和你有关？”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这有点太过于骇人听闻了，姜浩竟然有如此能耐，能炼制出此等逆天丹药吗？
那可是晋级大天师啊！
沈山河继续道：“我曾听闻，雪掌宫说过，她的喉疾已经成为心中的一根刺，喉疾不除，晋级无望。我还曾听闻，你曾表示要尽力帮雪掌宫治疗喉疾，那是不是可以说，你治好了雪掌宫的喉疾，于是她执念消融，然后顺利晋级了？”
姜浩暗自叹服，沈阁老的推测极为精准，基本还原了事实真相。唯一欠缺的，是浩然正气丹药性暴烈，在治疗雪千秋喉疾的同时，顺便也激发了她晋级之事。
他略作沉思，拱手说道：“是，我当时也是……寻到了一个古方，炼出丹药后，治好了雪师父的喉疾。”
众人大都松了口气：原来只是喉疾之药啊。不过，雪掌宫的喉疾乃是经年沉珂，治好也不容易。
紧接着大家又都有些失望：姜浩要是真能炼制激发修为从而晋级大天师的丹药，那该多好！
沈山河呵呵笑道：“看来你手里的古方不少啊，这龙蜕丹，给我看看。”
姜浩依言递过去一枚，沈山河随手接了，举到眼前端详片刻，笑着说道：“颜色纯粹，药香不显，药性肯定极为凝炼，一看就是好丹药。”
说完，随手就把丹药塞进嘴里，抬头问道：“一枚够吗？”
“沈阁老——”于东离失声叫道，其余众人也都大惊失色，包括姜浩。
他万万没想到沈阁老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服下了丹药，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准备啊！
他赶紧大声道：“快点出去，在空地上盘膝而坐，不对不对，你别动，我们抬你出去。”
说着飞速上前，手脚麻利的把沈阁老摆成盘膝而坐的样子，随后和于东离一起，把他抬到聚灵洞门前的空地上，接着连续从储物戒中掏出几把灵晶，胡乱的堆在沈山河脚下，嘴里大声喊道：“一旦药性发作，就以聚灵术炼化灵晶！其他人小心护法，于方圆十里之内严加戒备！”
众人应了一声，迅速散去，姜浩留了下来，盘坐在三丈以外，紧盯着沈山河的一举一动。
沈山河的脸上很是平静，但这平静仅仅维持了不足十息，他脸上就变得一片潮红，很快就满脸大汗，浑身颤抖起来。
姜浩稍稍松了口气，还好，和预测的一样，丹药快速起效了。
又过了片刻，沈山河哆嗦得更厉害了，头顶缓缓升腾起丝丝缕缕的白气，可惜的是，这并非灵力聚集，仅仅是汗水蒸腾的热气而已。
这种情况持续了大约一刻，陡然间，一股强悍的气息从沈山河身上激发开来，瞬间就把毫无防备的姜浩冲到了十几丈之外。
姜浩大大松了口气，成了！药效完全激发了，剩下就看沈阁老的了。
远远望去，只见沈山河已经开始炼化灵晶，往日灵力充沛的灵晶此刻却变得有些不堪，不足百息的功夫就被炼化的只剩下淡淡的粉末，在沈阁老掌中飘散开来。
而沈山河的头顶，此刻竟然真的升腾起一股白色的灵气，就好像一条小蛇在欢快的扭动着，那凝炼而灵动的样子，绝非热气。
一枚，两枚，三枚……
十枚，二十枚，三十枚……
姜浩在远处暗自清点着灵晶的数量，心中有些担忧起来，他担心沈阁老脚下的灵晶不够。
刚才仓促之间，他取出了大约200枚灵晶，现在沈阁老消耗灵晶的速度丝毫不减，这样下去，肯定是不够。
要命的是，沈阁老周围的气息却越来越强大，根本无法靠近补充灵晶。
更何况，就算能靠近也不敢过去，此时沈阁老必然极为专注，万万不可惊扰。
姜浩急得抓耳挠腮，连连自责，如果沈阁老因为灵晶不足而不能完全恢复修为，那就太可惜了！
就在此时，姜浩终于发现，沈阁老在炼化了五十枚灵晶之后，速度终于慢了下来，由之前的不足百息炼化一枚，延缓到了大约一百二十息。
紧接着，速度的延缓急转而下，到了炼化第八十枚的时候，已经需要差不多三百息的时间了。
姜浩再一次患得患失起来：这又有点……太慢了吧？难道说要结束了？
他想错了，哪能这么快就结束。毕竟，以沈山河巅峰时期的修为，炼化一枚灵晶也需要数个时辰。
时间流淌，夜幕降临，沈山河累计炼化了120枚灵晶；
时间又过去一个晚上，他才炼化了140枚；
又到了正午时分，他终于在炼化了143枚灵晶之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他长身而起，双目之中电光四射，随即飘然而来，一把抓起姜浩，狠狠往空中一扔，放声笑道：“好小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