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房间里，莫槐朝那句‘多大年纪’的质疑声，不断回响于耳畔。
经纪人很熟练地往沙发另一侧挪动。
下一秒，乔歆月脱口而出一声怒吼：
“莫槐朝！你找打是不是？！”
喊完，她才想到以往每次发誓说绝不生气的场景，于是深呼吸几下，难得很快平静下来：
“算了，我就不该跟你说这么多废话，我待会儿发你几首歌听一听，你就该知道，人家比你优秀多了！”
莫槐朝又是一声‘哦’。
完全没把乔歆月的话放心上。
毕竟对方生气后说的话，可信度实在不高。
但考虑到对方和自家长辈的和谐程度，以及告状的可能，他还是决定待会儿听一下那些歌。
到时候指出那些歌的不足之处，应该就能交差了。
就像以往的每一次那样。
可惜这一次，莫槐朝失算了。
乔歆月推荐的第一首歌是《匆匆那年》。
莫槐朝听过后，并没有惊为天人的感觉。
他只觉得，乔歆月生气时说的话果然夸大了，这样质量的词曲，他也能写出来。
但后面的《致青春》《路过人间》《野子》……一连多首歌听下来，莫槐朝心中那点想法，已然散的干干净净。
再听到《十面埋伏》《梁祝》《月光曲》这些曲子后，他就再不可能小看陆晚棠了。
莫槐朝赶忙去查了与陆晚棠有关的消息。
百科上的信息已经被修改，陆晚棠的资料上，赫然有‘笔名子规’这一条。
于是，莫槐朝连续听了三四个小时的歌。
他不是那种说错话、做错事会抵死不认的人。
等听完歌，就给乔歆月回了个电话。
开口就是一句：“我觉得你说的没错，她确实是个天才。”
而且是像怪物一般的天才。
他自己写歌也能很轻易转变风格。
但陆晚棠完全像是信手拈来，每首歌都能够走红，这是莫槐朝也做不到的。
听到他这话，乔歆月得意地轻哼两声，活像是她赢了莫槐朝似的：
“知道我没说大话了吧？所以你有没有兴趣这个月发歌？我记得你应该还有没发布出来的新歌，对吧？”
“有是有，但都还在修改中。”
“那你赶紧改？”乔歆月道，“我看论坛里，最近都在拿你跟陆晚棠比，你就不想跟人比一比吗？”
“是吗？”莫槐朝没急着答应，而是查看起了论坛。
论坛置顶的几篇帖子，基本都是跟陆晚棠有关的内容。
他随便点进去一个，就能推测出现在的情况了。
“那我还是不掺和了。”莫槐朝关掉论坛，直接拒绝了比试的提议。
“咦？”乔歆月的脸上满是错愕的神色，“你为什么不掺和？总不能是听完了她的歌，认输了吧？在我印象里，你可不是这种人。”
“怎么可能直接认输？”莫槐朝无奈道，“我只是看网上讨论说，她准备拿今年的大满贯，就差十二月份的临门一脚了，我没必要在这个时候横插一脚。”
他对故意去做别人的绊脚石，一向没兴趣。
“这么体贴？”乔歆月嗤笑一声，“我才不信只是这个原因。”
“本来还想找你合作的，看来这个月没机会了……哦对了，我打听到今晚北洲北山市那边的慰问表演，好像邀请了棠星娱乐的歌手。”
“哦，说不定陆晚棠也会出现在那儿，那边应该给你发过邀请函的吧？你会去吗？”
“不去。”莫槐朝道，“要是你提前几天跟我说，说不定我就答应邀请了，正好提前认识一下对方。”
“现在不行吗？”
“我正要去西洲，下午的飞机。”
现在只有东南北三洲互通，如果是去东南两洲，那直接买票过安检就行了。
但去西洲和中洲的流程非常繁琐，先是要提前半个月申请，通过目的地那边的审核，然后还要填写并提交各类资料。
这个过程，再加上很可能需要直接包机前往，要花费不少时间和金钱。
莫槐朝现在算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行吧。”
乔歆月有些失望地挂断电话。
既然莫槐朝不跟她合作，那她十二月发歌的计划就不存在了。
这样想着，她看向十一月新歌榜，“不光是天才，运气还很好。”
“这样的人真让人羡慕又嫉妒。”
“歆月姐说的是陆晚棠吗？”助理问了一句，实话实说，“但是陆晚棠貌似没打算以歌手身份出道，和歆月姐不算直接竞争关系。”
“是啊，但她签的那些歌手，都不是等闲之辈。”
乔歆月摩挲着下巴，“你说，我要是上门约歌，她会不会答应跟我合作？”
“会吧。”助理回答的没什么犹豫。
“很多作曲人都想跟歆月姐合作。”
乔歆月不觉得陆晚棠跟其他作曲人一样。
但想到陆晚棠写歌效率貌似很高，之前还跟南洲那个晏随合作过，她又觉得日后能合作的概率不小。
既然如此——
“那就决定了，十二月不发歌。”
“先前不是有好几个人问我十二月的安排？你去回一下他们。”
乔歆月心里想的是，那些来问自己十二月是否发歌的人，基本都是想跟她一较高下的知名歌手，既然他们知道自己不会发歌，那他们大概率也不会发歌了。
在她看来，陆晚棠虽然天才，但在北洲还没什么根基，十二月新歌榜第一还真不一定会被她占据。
她这么做，算是给陆晚棠让路了。
只不过，陆晚棠本人完全没意识到这点。
因为两人看问题的角度不同。
在乔歆月看来，陆晚棠想要在北洲乐坛加入的情况下，还拿新歌榜第一，是很难的事。
毕竟北洲粉丝更活跃，很大一部分追星粉，哪怕他们爱豆的新歌难听，他们也会买账。
有些狂热粉还会想尽一切办法，将自己推的正主的新歌，推上榜单前列。
而陆晚棠在北洲拥有的，大多是路人粉。
他们不会为了陆晚棠的新歌去打榜，去不遗余力地安利、传播。
可在陆晚棠看来，不管是面对哪洲的乐坛，自己都有能够登顶的实力。
根本不需要其他人让路。
这是系统和过往成就，带给她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