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你这一觉睡得还挺久。”
还没见到福婕妤的身影，便听到了她的声音传来。
阿鸢面上挂着笑起身准备迎她，却被她拉住了手，“咱们之间就不弄这些虚的了，况且如今你还怀着孕，万事以你的身子为重。”
“哪那么严重。”
话虽如此，阿鸢却也没和她客气，顺势坐下来，也示意她坐到另一边。
梓烟端着准备茶水和早就备好的点心上来，“两位娘娘请用。”
“嚯，这是什么，看起来还挺好吃的。”
“应当是范嬷嬷的手艺，你尝尝。”阿鸢笑着将装着糕点的碟子朝她那边推了推。
福婕妤也不和她客气什么，随手捏起一块就放入口中，酸酸甜甜的入口即化。
“好吃。”
“你若是喜欢，待会儿回去我让梓烟给你装些回去。”
阿鸢捧起茶盏轻抿着，眼里含笑，“对了，今儿个怎么有心思来我这？”
“不是你先说我无聊了能来找你么。”福婕妤瞥了阿鸢一眼，目光落在另一盘糕点上。
“怎么？不欢迎我吗？”
阿鸢被她一噎，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福婕妤如今在她面前好似越来越放松了。
“我这也成天无事的呆在宫中，也是无聊得很，你来也好，陪我说说话。”
福婕妤咽下口中的半块糕点，突然压低声音，身子朝阿鸢那靠近了不少。
“对了，前些日子我无意中发现，覃才人好似有两个月没有换洗了。”
“算了算时间，正好两月前皇上翻了一次她的牌子。”
她说得小声，但屋内此时只有她们二人，宫人们都在门口守着，阿鸢自然是听清楚了。
闻言她虽有些惊讶，但情绪倒是没太大的波动，只是有些微微疑惑。
“那这覃才人算是闷声干大事啊，我都不太记得宫中有这号人。”
福婕妤捧起茶盏喝了一大口，润了润因为连吃了好几块糕点而有些发干的嗓子。
“可不么，若不是我正好和她同住一宫，我身边的阿蛮又比较细心，还真发现不了。”
“那这可是大喜事啊，怎么她还藏着掖着的？”换旁人可能有一点儿苗头就迫不及待地找太医来把脉了。
阿鸢眼里露出了些许兴趣。
福婕妤盯了她好一会，没回她这个问题，反而话锋一转，“你的反应怎么是这样的？”
阿鸢被她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哪样？”
“就...............”福婕妤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就至少不应该是这般云淡风轻的模样。”
毕竟宫中如今只有她一人有孕，物以稀为贵，这有孕的嫔妃也一样。
福婕妤以为她会心里不平衡。
阿鸢瞧她那样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笑了一下，“那你觉得我应该怎样？哭天喊地还是唉声叹气？”
“还是跑到她宫中阻拦她有孕？”
她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这些，不禁将福婕妤都逗笑了。
“那也是，是我多想了。”
说到这里，两人都沉默了好一会。
还是福婕妤又开口问道，“你真的不觉得难受吗？”
阿鸢顿了顿，反问道，“同为嫔妃，你呢？”
她没明确说，但二人都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不一样的，你与我不同。”
又安静了好一会，福婕妤才回答道。
“在我眼里，你与别的嫔妃不一样................”说着她低下头笑了笑，手指摩挲着随身带着的手帕，“与你相处很舒服...............”
“甚至，在与你聊天时是我最放松的时候，在皇上面前都没有过这种感觉。”
最后半句几乎是用气声说出来的。
阿鸢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时间惊讶得表情都没控制住。
福婕妤却也没管阿鸢什么表情，继续自顾自的说着，“但你要说我在得知你有孕时完全没有别的感觉，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只是让我想到了我那不曾见过的孩儿，一时有些伤感................”
“抱歉，提到你的伤心事。”阿鸢听到此话，也想起了福婕妤曾经事情。
“没事。”福婕妤笑了笑，看向阿鸢，注意到她眼里的愧疚与心疼，声音难得柔了不少。
“说起来还要感谢你当时救了我，替我缓冲了一部分撞击，否则我可能今日也不能坐在这与你聊天................”
“更没有机会为我的孩子报仇。”
说到这里，福婕妤勾了勾唇角，“经历了那么多，很多以前我很看重的事情，现下都不重要了。如今我就是知道后宫中任何一个人有孕，都不会有太大的波澜，但你能有孕，我为你高兴。”
听福婕妤说的这些，瞧着她真挚的目光，阿鸢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了，我说了那么多，现在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福婕妤看她这呆愣愣的模样，没忍住笑了一下，随后话锋一转。
“什么问题？”
“就刚问你的，得知旁人有孕，你真的不会难受吗？”
“................”
阿鸢沉默了几秒，垂着头像是在思考什么，就在福婕妤以为她不打算回答之时，轻飘飘的声音传来，声音虽小却很清晰。
“他可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