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屏息观察着鹿闻笙蹙起的眉峰，目光在青年与玉镜间逡巡，细碎的议论顿时如沸水般翻腾，纷纷对这玉镜“男鬼”指指点点起来。
“怕不是哪个山野精怪借玉镜作祟......”
“阿——笙——”有人捏着嗓子学舌，尾音打着旋儿拐了七八道弯，“咱们柳师兄可是规规矩矩唤'；阳明'；的。”
“是啊，这什么‘阿笙’的称呼......柳师兄都没这般唤过吧？想上位？！就是欺负柳师兄现在不在是吧？！”
“啧啧，这黏腻劲儿，怕是早将人底细摸透了......那不就是暗中窥探的变态吗？！”
“这一看就不是个正经的！竟是骚扰到鹿师兄头上了！岂有此理！”
“谁知道玉镜背后长什么样，对，我纯恶意。”
看着跟着口吐芬芳。小词一串一串，简直要考研的颜清姝，系统忍不住弱弱道：【万一真是柳霁谦呢？你们就不感觉对方挺了解闻笙的吗......】
颜清姝：“那很有生活了，我们就是paly的一环呗。”不过，做她cp的调味品，未尝不可啊！就是说，后面亲亲热热的时候，介意她躺床底听吗？
一边回答系统，颜清姝眼珠子转了转，cue系统：“你说会不会是黑化的柳霁谦发的？后面还要对小鹿穷追不舍，来个你爱我我爱你的伪强制爱？......先来段强取豪夺的前奏，再演一出囚心锁的戏码，什么‘情深不寿’什么‘我其实愿意，你先出来’......嘿嘿嘿。”
【......小姐姐，你对白月光黑化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想法？你现在当务之急，是卸载海棠某江和番茄。】还强制爱，这真是高看柳霁谦了。
“呜呜呜，说实话，你爽死了吧？大黄系统，什么时候能叫我替你演几集？我想看cp贴贴......”
【那你就想吧。】
系统也想看啊，谁懂眼前黑屏的那一刻？堪比屎拉一半被吓得夹断，甚至直接便秘了，就好像前面一直吊着萝卜却吃不到的牛马——不过它是不会告诉颜清姝的，就让她羡慕吧，哇哈哈哈哈......
吴飞蓬摸了摸下巴：“会不会是......柳师兄？”
“他现在怎么可能发得了消息？难不成魔族把他当祖宗供着，还给他玉镜玩？”
“就是就是......”
折腾出结果的王衍之，也没了当时那种要将人追究到底的气势，看着愤愤不平的大家，弱弱举手。
“诸位请看。”王衍之指尖灵流如银蛇窜入镜面，水纹状光晕在玉镜台面晕染开来，当魔域独有的紫黑魔气自镜底渗出时，仿佛满室烛火都齐齐暗了三寸。
当灵力勘测显示讯息来源确属魔域时，满室寂然——发消息的很可能会是柳霁谦了。
喧嚣戛然而止，众人盯着玉镜上似乎能窥出当时不断涌现的墨字，仿佛突然被施了禁言术，大家面面相觑，变脸很快。
方才还义愤填膺的众人突然开始掸不存在的灰尘，众人突然对各自衣饰产生了莫大兴趣。
“哎呀”一声，有人的玉佩穗子突然散了满地，引得半数人忽然乐于助人起来，帮着俯身去捡——那一脸专注的模样，倒比神像下的朝圣者还要虔诚。
“咳，魔族地界紊乱，玉镜毕竟是灵气产物，传讯偶有延迟也是常事。”方才还嚷嚷着的吴飞蓬，此刻又松了眉眼，平和起来。
鹿闻笙：这是延迟的问题吗？
段嘉述：“我就说这文风清雅脱俗......”
鹿闻笙：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怎么看出文风清雅脱俗的？
章知许一本正经：“或许是那里不稳定，没准原文不是这样，发过来就变了呢？”
鹿闻笙：你这个更夸张，演都不演了是吧？
唐鹤义愤填膺：“那个玉镜有病吧？干嘛给鹿师兄发这些东西？”
也是活久见，还有语言暴力玉镜的。
颜清姝：“咳咳咳，散了散了......”
鹿闻笙：“......无人为我发声吗？”
哎呀，那不就是小情侣的事情了，他们掺和不好吧......众人眼神飘忽，蜜汁脸红羞涩。
毕竟陌生人发这种东西叫骚扰，小情侣发这些，那就叫情趣了。
脸红个泡泡茶壶啊请问？鹿闻笙皮笑肉不笑——还不一定是柳霁谦呢。
于赫：“会不会是那个曲雁回？之前还想把师兄变成娃娃。”
琉璃碎裂般的脆响惊破窃语，却是宋闻将茶盏往青玉案上重重一磕：“要我说，指不定是哪个幻形魔物披着人皮......拿玉镜发的消息。”
众人点点头，觉得很有可能——毕竟柳霁谦现在在魔族手上。
“现在柳霁谦的情绪是什么？”
【烦躁和委屈。】
委屈是个什么鬼？鹿闻笙大脑空白了一瞬间。
卫寻觉得就很奇怪：“与其在这里猜来猜去，为什么不干脆发消息过去试探？”
对啊——大家看着鹿闻笙。
鹿闻笙抿了抿嘴，发出消息：“我愿如长风......”
对面似乎就是守着玉镜一般：“渡君万里行......阿笙，你是不是也想我？”
后面还有断断续续不少消息发来，但是几乎是前面第一句话刚出来，鹿闻笙便将玉镜捂住了，绯色自脖颈漫上眉梢，恍若雪地绽开红梅，面红耳赤起来——已经想给前面将玉镜拿出来跟大家研究的自己几巴掌了。
颜清姝咂咂嘴：“我愿如长风，渡君万里行——就是文化人哈。”
“我愿如长风~渡君万里行~”大家挤眉弄眼，怪声怪气的模仿，不放过难得能打趣鹿闻笙的机会。
“呵呵，很好笑吗？”敢贴脸开大他们是这个，让他们就这么嘲笑，他是那个。
满室烛火忽明忽暗，似乎是察觉了什么，不知是谁的玉佩撞上了谁的剑鞘，叮叮当当响成一片，转眼间只剩满地凌乱的蒲团尚存余温。
鹿闻笙：“......跑什么？！”有胆子嘲笑他没胆子留下？！
（分手情况下说这些是骚扰！就算是对象，你觉得不适恶心也是骚扰！三次元这样的言语是不行的，也就是柳霁谦言语不过激，而且鹿闻笙没感觉出恶意——现实中的男鬼可不行，大家记得找警察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