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头一次有人质疑自己说出来的话，苍溟饶有兴致地看着陈苏落。
他拂了拂白袍，看着漫天灿烂的星辰：
“既然太子殿下这么有信心，那我们不妨拭目以待。国家也好，女人也好，看看究竟是会握在你的手里，还是全都会被我抢过来。”
“南越国和东越国百年安宁，引发战争，受苦的，终究只是老百姓。”
陈苏落静静看着苍溟：
“国师大人就真的希望看到生灵涂炭，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有柔光从苍溟的眼底一掠而过：
“太子殿下这般善良，将来如何做东越国的国君？身在皇家，你应该知道，没有哪一位帝王，能靠善良统治天下。”
“这我明白。”
“你的弟弟陈云封，可是觊觎你的太子之位很久了。”
苍溟继续说：“就算不是我动手，你的善良，又能坚持多久呢？”
“那就不劳国师大人费心了。”陈苏落抱了抱拳：“东越国的家事，我自会处理。”
“如此，我也将拭目以待。”苍溟说着，又看一眼月色：
“时候不早，更深露重，太子殿下也早点回去休息吧，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我希望太子殿下的宏愿能够实现。”
“好，既然如此，本太子也要让国师大人看看，我们东越国的人，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苍溟仰头看天，微微牵动嘴角，忽然一挥手，烟雾在他身边聚拢，等到烟雾散去的时候，周边已经没有他的身影了。
如此来去自如么？陈苏落的手，在衣袖在微微握紧。
刚才虽然对着苍溟一顿豪言壮语，但就自身能力而言，他未必会是苍溟的对手。
苍溟这个人，活了三百年，什么事情没见过，他刚才，又是以怎样的心态听自己说完那些话的？
陈苏落亦是回头，看向左云曦的窗户。
云曦、苍云，如果真给你选择，你是会选择我，还是选择苍溟？
冷月渐渐退去，东方慢慢生出了鱼肚白。
风过回廊。苍溟在城主府又看到了大将军。
那大将军看到他，就好像看到鬼一样，浑身上下忍不住的战栗。
“你不用这么害怕我。”苍溟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停下脚步：“我说过，只要你不动左云曦，我就不会对你动手。”
“是……是。”大将军极力克制，但声音还是忍不住颤抖，就连面色，也是一点一点转为惨白。
自己有这么吓人么？会不会昨晚用力过猛，把人家吓出毛病了？
这大将军算是目前南越国最有实力的将军了，把他吓傻了，那位拎不清的国君，可能真会来找自己的麻烦。
“这几天的战事如何？进展到什么地步了？”苍溟似是转移他注意力一样地问道。
“回……回禀国师大人，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不出十日，我们就能攻下滇城。”
大将军猜不透苍溟的意思，老实回答。
“哦。”苍溟不想再给大将军精神上的压迫，只是微微驻足之后，就沿着回廊飘然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