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是一个不该存在的存在，如果她活着，不但会让整个炎灵大陆化为粉碎，与她相爱的龙苍逆更会从此从世间消失。
他怎么舍得……
为了那样一个不该留的存在，逼自己发下如此誓言……
“小意，同样的话还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意斐然抬头看着龙苍逆，似乎要将他脸上的所有表情都看清楚。
可龙苍逆幽暗深邃的眸光中无喜无悲，连清冷的声音，都如同没有任何波澜的死水一般，平静而不带一丝感情。
他们都突然沉默起来，这样的沉默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又仿佛不过分秒之间的事情。
可不管时间的长短，沉默总是会有尽头的，因为违抗主人的命令，必将受到天道的惩罚。
意斐然的神情在沉默中变得愈加痛苦，突然，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可意斐然紧紧咬着牙关，一个字也不愿意说出口。
在虚无中，仿佛有某种力量在他身上疯了肆虐，他跪的笔直的身体慢慢变得佝偻，最终再也支撑不住摔倒外地。
他的身体因为剧烈的疼痛颤抖着，更多的鲜血从意斐然口中喷洒而出，他爬在地上，努力的向着龙苍逆所在的方向伸手，卑微，可怜……
那种恳求龙苍逆收回对他的惩罚的意思，表露的十分的明显。
可同时，他的举动也在告诉龙苍逆，哪怕承受有难以想象的痛苦，也改变不了他要杀死谢水蝶的决心。
龙苍逆转头看向密室外的景致，不肯再看承受着痛苦的意斐然一眼。
于是意斐然只能艰难的开口道：“掌……门，咳……谢水蝶，必须……咳咳咳……死……”
这句话中的每一个字，几乎都是跟着他口中的鲜血一起说出来的，他的气息越来越低。
这一刻，仿佛连空气都变得十分厚重，让喘息都变得艰难起来。
终究，龙苍逆不忍意斐然就此死去，清冷的声音再次开口：“修士修行，本就逆天改命，奎伐既然想让本尊为天下众生改命，为何本尊不能更改我与她宿命？”
意斐然完全不相信这种可能，他几乎是本能的就接过了龙苍逆的话问：“真……咳咳……真有那样一天发生呢？”
“若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会亲手，杀了她。”
这句话，说得十分的坚决。
他们看着彼此，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认真。
“好！我起誓。”
几乎是在意斐然说出这话的时候，肆虐在他身上的疼痛就消失了。
意斐然抬手，以自身的灵力和神识为引，在虚空中刻画出通天阵，对其起誓：“我意斐然终其一生，都不得出手伤害谢水蝶分毫，若违此誓，修为尽毁，神识消亡，永生消亡。”
天道运转自有定律，通天阵得天道认可，被天道监视，以此阵起誓，天道不毁，誓言中所起誓的内容做到之前，永远无法破坏。
在意斐然的誓言说完后，通天阵从虚空中消失，一道华光自天空中落下，在意斐然的神识之内，留下了一道在他死亡之前，永远不会消失的天道烙印。
见誓言完成，龙苍逆不在逗留，转身回到密室中。
意斐然爬起身，坐在密室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抬头看着黄昏的天空。
晚霞如锦，带着璀璨炫目的美丽。
可是在这样炫目的美景中，意斐然却看到了，残阳似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