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撒泼
莫氏更气，用力将装着针线的筐子顿在一旁，猛地起身冷笑道：“没说？没想？成天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还说没想？哼，我什么不知道？心里头都嫌着我呢！”
“你小声点成不成！”薛澄拉下了脸，没好气道：“姐和外甥女好不容易回来，你这样闹给谁看？叫她们听见多不好！”
谁知这话反倒戳了莫氏的心肝肺，莫氏顿时扯开嗓子大叫起来：“听见怎么啦？听见怎么啦！我连在自个家里大声说句话都不行啦？我在自己家里说话，碍着谁了啊？一个个看我不顺眼也不能这么欺负人！”
“你——”薛澄气急败坏，朝窗户外正房的方向望了一眼，阴着脸道：“你到底又怎么了？我姐她们回来，大嫂和侄媳妇都知道过去帮忙做饭，你倒好，坐在家里面也不露，还说这么不着调的话！我告诉你，平日里你怎么闹老子不管，你要存心让我姐心里膈应，你试试！”
莫氏又气又怒又委屈，索性往薛澄身上撞，直着脖子嚷嚷：“试试怎么的？你想打我吗？你打、你打、你打呀！有本事你打死我呀！呜呜呜，我在这家里成什么啦？说句话也要叫你骂，看不顺眼索性休了我呀……”
她能不气吗？在莫氏看来，自己可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薛氏母女回来，还说是客呢，一点儿客人该有的礼数都没有，都没过来跟自己打个招呼。
不跟自己打招呼，却跟柳氏那么亲热。
这又算个什么意思呀？
那薛氏以前就看她不顺眼，现在还是这样！
哼，她既然瞧不起自家，自家干嘛要去搭理她？她又算个什么东西啊，难不成还得自己上赶着去巴结她？
于是，莫氏从地里干活回来，便懒得搭理薛氏和纪青青，只当不知道她们来了，拉着自己的闺女也不许去正房那边看热闹，坐在屋里生气。
尤其之前，听到那边传来的说说笑笑的声音，心里更是又气又恨，感觉受到了莫大的忽视和羞辱。
这会儿薛澄回家，反倒说她不过去招呼薛氏、说她不该在她们回来的时候“闹”，岂不正戳她痛处了？
事实上莫氏还真是冤枉薛氏了。
薛氏再不喜她，也是嫁出去了的大姑子，跟娘家的弟媳妇能见多少回面？又没有抹不开的深仇大恨，至于故意让她没脸吗？面子情上总要过得去。
人家柳氏就不像她，知道薛氏她们回来了，柳氏干活回家，主动就带着儿媳妇往正房见面招呼说话去了，也并不是薛氏独独招呼柳氏却不招呼她。
但她就是钻了这个牛角尖，越想越气……
原本就住在一个院子里，隔的又不远，这边这么又喊又叫的吵闹起来，正房那边如何听不见？
厨房里柳氏皱了皱眉，轻嗤道：“你们二婶不知这又是怎么了，亏得她有精神，成天闹也不嫌烦。你们姑回来了也不知消停，这么大个人了，一点礼数也不懂……”
余氏笑笑没说话，她是侄媳妇，能说什么？只问柳氏：“娘这条斑鱼是清蒸还是红烧呢？”
柳氏一笑：“清蒸吧，清蒸味儿更清甜，肉也更细嫩。”便也懒得再说莫氏。
薛老太太也阴了脸，向薛氏气冲冲道：“你看看、你看看，不知又发什么疯了！一把年纪了成天这样闹有意思吗？也不分个时候脾气上来了便闹。这亏得是你，知根知底的自己人，若是来个客人，成什么样？唉，不是我这个当娘的偏心，我真是心疼你弟......”
薛氏见娘如此不由心疼，便道：“三弟媳一向来就那样，娘您别理他们，他们两口子打起来也这么大一回事，管他们呢！三弟自个心里有数，也不会怎样的。”
谁知薛氏话音刚落，西屋那边便传来了莫氏的尖叫哭喊声，以及薛小小的哭声，薛澄的怒斥喝斥声，乱成一团……
薛老爷子阴着脸从后院过来，向老伴道：“你过去看看！”
“娘，我跟你一起去！”薛氏笑着道，心里暗暗叹气，忍不住在心里埋怨弟媳妇不懂事。
自己的爹娘算是很好的公公婆婆了，为了避免兄弟之间有矛盾，早早的就分了家，基本上各过各的，省事儿省心。
她搞不明白，弟媳妇这有什么可闹的？谁又招她惹她了？
纪青青连忙也跟上。
她是知道耿直娘的脾气的，那小舅妈显然不是个好惹的主儿，万一娘忍不住说什么，小舅妈给面子才怪。这可是外祖家，到时候万一吵起来岂不尴尬？
薛老太太心里头一股子邪火，风风火火奔过去，嘭嘭嘭拍门拍得山响，大声道：“老三，怎么回事？”
屋里大人的尖叫吵闹声戛然而止，薛小小的哭声便显得格外的凄凉。
门立即打开，看见薛氏也过来了，薛澄一愣，脸上有些涨红不好意思，勉强笑道：“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呃、就是争执了两句……娘、姐，你们先回去吧，等会我们就过去。”
薛老太太冷笑道：“闺女都这么大了，你还小吗？三天两头吵吵闹闹也没个分寸！还好你姐不是客，若来个客人见了这样叫人家心里怎么想、怎么说？你们不要脸、不为我们想，能不能为小小想一想啊？有这样的爹娘，叫她将来怎好说亲！”
薛老太太一把拉过还在呜呜咽咽哭得满脸都是泪水的薛小小，冷冷道：“随便你们爱吵便吵，索性今儿吵个够！小小跟奶奶走！”
薛澄一脸的尴尬和懊恼，涨红着脸努力挤出笑容陪着笑脸向薛老太太赔不是、认错，不提防莫氏一阵风般奔了过来，用力将薛小小拉了回去，拉得小丫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刚才好些吓得又哇哇的大哭起来。
“你——”薛老太太气得倒仰。
莫氏却哭嚎着状若疯妇般叫嚷道：“我怎么不要脸了？您老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活该我受气受欺负还不许分辨啦？你们薛家好大的威风！我在自个屋里高兴怎样便怎样，谁管的着我！瞧不起我也不能这么作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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