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玉棠试图感知却失败了，顿时间头痛欲裂，不禁弯下腰去，轻哼了一声。
“玉棠！”陈子游第一时间察觉，便立刻走到了尹玉棠身边拉住她，免得她失去直觉身体倾斜的时候摔在地上。“你怎么样？”
“不行......”尹玉棠的声音听着很不好，她极力克制这种突然生出的情绪，努力不让自己受其影响，但是内心里，很多复杂的感受交织在一起，令她难以适应。
郑钰和禹策也向他们走近了些，仍在防范着周围。
陈子游捉起尹玉棠的手腕，摸了摸她的脉象，担忧之色并未减少。
“玉棠怎么了？”禹策问。
“她伤不在表面，心火胜，郁气积聚，难以舒展。”陈子游道，这内伤较为严重，还不如伤在表面，他倒是有办法能治，可现在......“玉棠，你试着深呼吸，忘记你刚才所想的一切，让你的情绪慢慢平定下来。”
看着尹玉棠照他所说的在做了，陈子游抬起头看了看禹策，似是在提醒他，尹玉棠的情况真的很不好，她太容易失控了。从前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影响，一直以来都特别简单，可现在突然间，她和罗刹女彻底融为一体，属于罗刹女的那些情绪和戾气都被她吸收了，必然是难以适应这情绪反应的，更不是这一时半会儿就能调整过来的。
也不知她一旦失控，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郑钰看不下去了，上前将尹玉棠拉了过来。
“郑钰，你做什么。”陈子游立刻喝止，他不希望在这时候有任何原因影响了玉棠。
“我带她回去。”明知道她此时不适合出来做事，状态不好，身体也未完全恢复，站在这儿对她来说就一种难忍的煎熬，他做不到像陈子游和禹策那样冷静和客观。
“等等......”尹玉棠先推开了他，她感觉到那股气息在靠近......
很快，陈子游等人也察觉到了。这气息的主人看来并未对他们有任何隐瞒，大剌剌的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程子陵逐一看向他们，嘴角扬起冷笑。“你们这是，全员出动啊？”
禹策与陈子游交换眼色，对这人的第一印象并不怎么好。程子陵看起来确实有些修为，而且他身上的灵气较为混乱，有妖气，也有不属于尘世的气息，说话和态度都十分轻佻，这个人怕是少有真话。
“你怎么来了。”尹玉棠很意外，程子陵居然毫不介意他们这么多人，就这样出现了。
“你们想要查那个杀人扒皮做成灯笼的家伙，不是毫无头绪吗？我倒是听闻了一些事情，便想着来告诉你们，说不定你们可以找到它。”程子陵很大方。
“我们为何要相信你。”陈子游对他的出现抱有怀疑。
程子陵耸了耸肩膀，“我是无所谓啊，随便你们信或者不信。”
“你的主人不是泰山神吗？既然你有线索，为何不去禀报你的主人，反而来与我们商量？”尹玉棠奇怪，程子陵的举止反常，让她琢磨不透。
既然他早已将灵魂出卖给了泰山神做奴隶，那么察觉到这次的妖秽作乱，不去告之他的主人前来解决，反而透露线索给他们，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吧。
“我的主人？”程子陵摇头叹气，“我的主人可是堂堂泰山神，如果连这凡间一点点的小怪物都要出面的话，那可就忙死了。他老人家才没兴趣替凡人解决这些麻烦，我呢，也是恰巧得知了一些，既然你们在查，索性就卖个人情给你们好了。”
他的说辞，让尹玉棠想起了罗刹女的话，冥界那些大人物自然是不会理会凡间疾苦的。
“你有什么目的。”眼见他一步步走向了尹玉棠，郑钰突然挡在他和尹玉棠中间。
程子陵这才停下了脚步，站在郑钰面前，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人起了兴趣。不过，他也明白尹玉棠和郑钰之间纠结许久的关系。“目的？我的目的很简单，当然是......罗刹女。”
一句罗刹女，顿时令当场四个人都警惕起来。
“能让我的主人都十分在意的人，也只有罗刹女了。他让我盯着你，所以......”
程子陵当着尹玉棠的面，丝毫不掩饰他的来意。
他是冲着她罗刹女的身份来的，是泰山神在意罗刹女，才让程子陵来盯着她。可以不在意人世间疾苦的泰山神，却对罗刹女不敢有丝毫松懈，他也想确认，罗刹女是否真的不会构成天地之间新的威胁。
“既然他当真这么在意，那我之前与你提过，我想要去见他一面，不知你有没有把我的话带给他。”尹玉棠也想确认这泰山神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家伙。
“我的主人说了，现在还不是时机，时机到了，他自然会见你。”程子陵无奈，他也搞不懂泰山神到底在想什么，只是替他卖命而已。“怎么样，你们要不要听一听我才得知的一些事情。”
尹玉棠心里有些乱，许多的情绪浮动着，让她难以作出理智的判断，只能偏过头向陈子游询问。除了泰山神之外，程子陵在意的还有胡林公主，可是当着陈子游等人的面，他却丝毫没有表现出这些。
陈子游轻轻点了头。
他们几个人之间的默契，让程子陵看在眼里，颔首一笑，接着说道，“京城里这人皮灯笼的事，虽然闹得大，但也不是头一起了，此前在多处也曾发生过类似的案子。遇害的，都是一些年轻的少女......”
“这么说，凶手的目标很明确，是针对少女？”禹策问。
程子陵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说，“而这一次，是因为凶手选择在道观里将她杀害扒皮，又堂而皇之的把人皮灯笼悬挂在城门上，如此大胆挑衅的举动，才引得这么多人的关注。我大概算了一下，就我听说的这些，这已经是第四起了。”
之前都是因为死者的身份无关紧要，而且死状惨不忍睹，匆匆掩埋了事。即便小地方有心追查，也实在能力有限，更不愿招惹那些惹不起的家伙。
但这一次，凶手显然已经不满足于低调“犯案”了，它大剌剌的将手伸进了京城，似是要引起恐慌。
“这和江太尉，或者......可有何关系吗？”尹玉棠下意识留意了其他三人，狠不下心说明孙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