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她......”徐妈在说到老夫人的时候，突然犹豫了。下意识握紧了她的手，眼神也飘忽不定。
“徐妈，外祖母到底在哪儿？！”芊芊问。
徐妈抬起头看向苏芊芊，却始终没有答案。
苏芊芊不明所以，转而望向尹玉麟等人寻求答案。
禹策轻叹一声，走了出来，“其实，老夫人的房里有一股很难被察觉的味道。郑钰和玉麟跟随你去拜访老夫人的时候，闻到的那股檀香味里和这一次我们去到老夫人房里闻到的味道之所以不同，是因为缺少了一样东西。”
苏芊芊不解，他们正在说老夫人的下落，为什么突然会说起房里的味道。
“是什么？”尹玉麟代替大家问了出来，可是看到禹策和陈子游的表情之后，他顿时有所感悟，“......犀香？”
禹策迟疑，陈子游向他点点头确认了。
“犀香？那，那是什么东西？”苏芊芊问。
“古书记载，有一种犀牛名通天犀，有白色象线一样贯通首尾，被看作是一种灵异之物，所以叫做灵犀。通过特殊技法取下犀牛角，然后通过秘法制成香。通过这种香的烟雾，可以使人心眼通明，看见看不见的东西。”尹玉麟说，“犀香......焚之会有一股异样的香味，可以沾染在衣带之上，使人鬼相通......”
“这是......这是什么意思？”苏家众人茫然。
“老夫人，应该已经死了。”尹玉麟说，“一直以来，你们看到的老夫人，其实都是徐妈在老夫人的床榻边焚犀香所看见的鬼魂而已。因为犀香，所以任何人都没有察觉到。为了掩盖犀香的味道，徐妈在老夫人的房里各处每天都撒上许多汤药，试图掩盖，还在房里焚了檀香来缓解。只是......”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我和郑钰查到了老夫人的房里，却不见徐妈继续焚烧犀香，所以老夫人，也就消失了。”禹策解释。
“不可能，外祖母她......”苏芊芊立刻回到徐妈面前，她拉住徐妈询问，“徐妈，你说句话啊，外祖母到底去了哪儿？外祖母人在哪儿？！”
徐妈安静地看着她，看着众人......“小姐，老夫人她......早在十年前就已经病故了。”
话一出，整个厅内都哑然一片。
“不可能，母亲她......”大当家的一阵恐慌。
“......在赵家的事情之后，老夫人的身体就已经支撑不住了。大当家和二当家为了争夺家产，还把小姐您给赶了出去。老夫人为了保住他们两个，对赵家让出了大半的生意，可是这两位的当家的，不想着如何把苏家的生意继续维持下去，还是不断的争斗，不断的在暗中私占家产......老夫人无比寒心，她舍不得就这么离开。这些年，苏家一直都是老夫人维持下来的，要不是老夫人，两个当家的早就把苏家败干净了。”徐妈说着，恶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可是老夫人的身体日渐衰败，她担心，自己死后，苏家会彻底败在两个当家的手里。所以想出了这个法子，就算是她死了，也可以继续留在苏家大宅之中......幸好，苏家早年间做生意，还攒着一些犀香。可是，可是犀香也总有快完了的一天......”
“不，不会的......”苏芊芊不能接受，老夫人竟然死去十年的真相。
“如此说来，几次修缮苏家大宅，改变原有的风水，也是老夫人本人的意思吧。为了可以继续留在苏家大宅里，所以设下了这一切，但是没想到，也困住了一些误入苏家的妖秽鬼祟，甚至，是因为老夫人怀念她的长女还有大小姐芊芊，所以形成了苏家独特的磁场。”陈子游道出真相，“玉麟感觉到的那股悲伤的氛围，其实是死去的老夫人放不下自己的孩子，无法释怀当年的事情带给自己的长女以及大小姐芊芊的伤害，日复一日的折磨着自己，难过、痛苦、悲伤还有绝望所留下来的。”
“不可能......我不相信！”苏芊芊拒绝相信这一切，“是外祖母，是外祖母写信给我，让我回来帮忙的......为什么，为什么外祖母不在了。不会的，不是这样的一定不是的！”
“就是啊，既然犀香能通什么鬼神的话，你们说老夫人已经死了，那就点上犀香让老夫人出来证明这一切啊！”二夫人咄咄逼人地指出。
但是徐妈什么都没有说。
“以我看，”禹策说道，“老夫人怕是已经离开了吧，她自己想要走了。”
徐妈突然转过头看向了他，嘴唇动了动，似是有什么想要说的话，却介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事情说出来。
“自己想要走了？这怎么可能！她那么疼芊芊，好不容易芊芊回来了，她会舍得离开？！”二夫人才不相信。
“徐妈，到了今日你也瞒不住了，该说的就说吧，有些事情拖下去对大家都没有好处。”陈子游劝说徐妈道，“你已经尽力了，但是，你除了把真相说出来，没有什么再能够帮助这家人的了。”
“我......”徐妈脸色阴郁，分明很是挣扎痛苦。
“怎么，难不成，还有隐情？！”大夫人看起来很不安。
“我想，老夫人之所以决定离开，是因为她把苏家交给了芊芊。她认为芊芊可以改变两位当家的，还有，可以改变苏家已经注定的败局。”陈子游回身向他们说明，“正如徐妈所说的，犀香不多了。老夫人，把时间留给了大小姐。”
苏家一众人脸色顿时僵住，纷纷侧目看向苏芊芊。
“我？”苏芊芊错愕极了，向众人寻求证实。可是苏家的人避之不及，陈子游和徐妈都不愿再说下去，她只得转身向尹玉麟走去，“玉麟......这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姨母......”尹玉麟越过她的肩膀看向陈子游。
陈子游含笑，示意他向苏芊芊解释。
“其实，其实我们来到苏家的时候，就已经发觉了......”尹玉麟咬紧牙关，还记得他和郑钰站在门口的时候，无意间发现这苏家的院墙比别处要高出许多。或许就是为了不让这犀香散出去......“姨母，你已经死了。”
如今站在这苏家大宅的前厅里，苏芊芊早已是一只鬼魂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