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绿色的眸子流转，谢桉看了眼围在自己身边的众人，黑发随着起身的动作从肩头滑落。
分明穿着美艳的红裙，身材窈窕，却令人不敢亵渎。
众人怔然，程知奕最先反应过来，他的脸上满是重逢的欢喜，很是自然地跪在谢桉身边，仰头痴迷地望着她。
“主人。”
谢桉抬手摸了摸程知奕的脑袋，程知奕便像只狗似的用头蹭了蹭她的掌心，面颊浮了潮红。
隔着人群，谢桉望见了不远处的许烟白，他也正看着她，淡色的唇轻扬，像是她与他，不是你死我活的死敌，而是许久不见的老朋友。
“看来你完全恢复记忆了。”
许烟白主动靠近谢桉，琉璃般的眸子映出她的脸，似乎是真的好奇，又像是只随口一问。
“怎么做到的？”
“托你的福，当时手下留情了。”
收回抚摸程知奕的手，谢桉淡淡道。
只是话音刚落，她便朝许烟白发动了攻击，而许烟白似乎也早有预料，很是敏捷地挡下了她的法术。
众人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就见谢桉与许烟白已经过了好几招了，那两人周围仿佛存在着单独的能量罩，令他们完全没办法靠近。
谢桉的打法非常激进且猛烈，许烟白则以保守为主。
唇边溢出几滴血珠，许烟白与谢桉拉开了点距离。
“你又何必执着过去的那些？”
他擦去唇边的血，面容似有不解。
“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哪怕没有记忆，却仍然有这么多人喜欢你，这个世界哪怕比较简陋，却是以你为核心的。”
“为什么要把晚到的奖励当成糟糕的磨难，强迫自己继承那些陈旧腐朽的记忆？”
能量汇聚成剑，谢桉眼神凌厉，蓄力刺向许烟白。
“如果你所谓的奖励，就是把人困进虚假的盒子里，那么这样的东西，似乎你来享受会更合适。”
两人的能量对抗，引起巨大的波动，谢桉捕捉到许烟白身上若隐若现的灰色气体波动，伸手用力抓住。
那灰气剧烈颤抖，谢桉强行将这类似寄生虫的东西从许烟白身体里扯出来，却受到反噬，触碰到灰气的肌肤破裂，血液潺潺流出。
000没想到恢复记忆的谢桉能这么逆天，直接把它从许烟白的身上拽出来了，它不断挣扎，终究抵不过谢桉这个疯批。
“下贱东西。”
谢桉低骂了一句。
如果不是这个东西，她恢复记忆的过程要更简单。
掌心收缩，谢桉几乎是挑衅地看向对面的许烟白，把000强行销毁了。
一个许烟白做出来的低劣程序罢了，她轻易就能毁坏。
想到这里，谢桉眸光微动，联想到了自己与001签订的协议。
“你还真是煞费苦心，不光给我洗脑，还给我搞了个任务者的身份，配备个自己做的系统监视我。”
那因销毁000而血肉模糊的手在空中轻点几下，强制昏迷且奄奄一息的白团子便出现了。
哪怕是系统被销毁，许烟白也没什么表情变化，只是个随手做的小玩意儿而已。
这个融合位面，000只起到很轻微的作用，真正的天道是他，000被销毁，甚至无法造成这个融合世界的动荡。
它太自以为是了。
谢桉也是。
许烟白眼睫轻颤，目光落在001身上，轻笑了一声。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但它实在不争气…不，或许是太争气了。”
“一个守旧冷漠的系统，竟然在你身边模拟出了类人的感情，为了你，甚至想要拥有人身，还不自觉地做了不少忤逆我的事情。”
喉咙有些干涩，许烟白咳嗽了几声，唇瓣微红，清隽的眉眼染了倦意。
“任由你安装了什么椰奶气味包，还将你参加捏脸程序的成品保留下来，一比一还原了那张你理想中的脸。”
“那样子实在太蠢了，所以我强行把他的感情剥离，那感情球在被清除之时，逃进了小位面里，自动生成了新形象…啊，就是你和001之后带回来的那条人鱼。”
听完这些，谢桉看了眼毛发垂落的白团子，它的能量波动降到了最低，如果这个时候许烟白这个创造者强行销毁它，它是没有任何反击之力的。
这般想着，谢桉挥手重新把001收回了系统空间。
“怎么，你也跟它有感情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谢桉总觉得许烟白的语气多了几丝嘲讽。
“关你屁事。”
谢桉笑了笑，不再给许烟白喘息的时间，乘胜追击。
“你赢不过我。”
许烟白不擅长近战，谢桉远近战斗擅长，毕竟，比起许烟白这种只需要轻松矫正三千小世界的高位者，她这样从底层杀上来的人，战斗力和爆发力都要强许多。
更何况，许烟白现在的状态也不比当年，维持这个融合位面消耗了他不少能量与法力。
谢桉有时候也不清楚许烟白脑子里在想什么，要说他对她有一丝感情，便不会听从那些人的建议，强行清除她的记忆，引导她完成剩下的炮灰剧本。
在得知000为了成神将她困在这个融合位面里后，甚至一跃成了背后最大的操盘者，欣赏着她的挣扎，妄想把这里当成她的囚笼和坟墓。
但若是许烟白真的对她没有一丝感情，没必要给她套个任务者的第三方身份。
——这样即便是在走原本的炮灰剧情，痛苦也是剥离的。
但不管许烟白在想什么，谢桉都懒得追究，当初她被许烟白这群快穿局的高层算计，差点被强行修订。
如果不是她利用最后一丝能量，给自己做了个保险栓，只等时机成熟就能触发，恐怕还真要被许烟白蒙蔽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