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玲儿稳住心神，缓缓坐下。
她的目光所及，皆是一片看不到底的雾。
老妪开口：“你可以叫我金光老祖，或者叫我金婆婆。”
“我倒是更希望你叫我金婆婆。”
老妪的面上露出一丝期待的神色。
李玲儿心领神会，拱手道：“玲儿见过金婆婆。”
金光老祖点头，闭目养神：“你问吧。”
李玲儿的内心捉摸不定，不知道面前的老妪到底是何意思。
她思索片刻后，终是开口，问出了心底的疑惑：“关于登仙，还请前辈解惑。”
金光老祖仿佛没有意外，偏过慈祥的面容：“这些，你那只老龙没告诉你吗？”
李玲儿顿时惊诧，看向手中的镯子。
想到龙哥，李玲儿内心一阵酸楚，不知道它何时才会苏醒。
“前辈认识它？”
老妪轻轻点头，看向李玲儿的眼神带着一股深意。
“登仙，需要真元......”
“那只蛇，实在可惜，自从封天后，整片天地便不再有一丝真元，它也难渡最后一劫。”
封天？
李玲儿看着金光老祖的眼神带着殷切。
老妪摇头：“这就是第二个问题了。”
李玲儿咬牙，点点头。
“在我诞生的年代，万物欣荣，天地灵气蒸蒸日上，真元随处可见，灵气和真元相辅相成，造化无穷。”
“只是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天门封闭，整片天地都陷入了死寂，结果就是像我们现在这样，修仙界越发衰弱。”
“上古修士，他们才是真正的炼气化神......而我们，只是拙劣的模仿罢了，变成了所谓的定心凝神，实在可惜。”
听到这些，李玲儿仿佛看到了一片气势磅礴的大陆，那里充满真元，所有修士上天入地，皆可无视因果，将天劫作为养料。
她的内心不禁升起悲凉，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这个世界变成了这样？
可是金光老祖摇头，看着李玲儿的瞳孔：“你想问的，我也不知道......”
李玲儿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前辈，关于我的体质，你们知道什么......”
听到这话，金光老祖的目光浮现追忆。
“你确定你最后一个问题，要问这个？”
李玲儿坚定的点头，似乎所有人都对极寒灵体带有恐惧，却又并不知道它的神妙之处。
金光老祖的面容开始凝重。
“千百年来，我见过很多的极寒灵体。”
“这个体质神秘万分，具体如何，我并不知道，可是......”
“从我出世开始，在这世间，永远都只能存在一个极寒灵体，并且每一个都是惊才绝艳于世，令人闻风丧胆。”
此话一出，李玲儿如遭霹雳，她的神色再也不能淡定，颤抖着嘴唇。
“一个？”
“可慕容宗主......”
金光老祖轻叹：“那只是我的推测罢了，因为你那些前辈都不再出现过。况且这些你知道的太早，未必是好事。”
李玲儿难以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难怪自己从来就没听说过所谓的老祖。
难怪极寒一脉没落至此，却从没有前辈出来主持门面。
因为这个世间好像从来没有同时存在过两个极寒灵体......
怪不得段长老说北寒仙宗是一个可笑的存在。
既然如此，为什么北寒仙宗还能在诸多仙门中占据一席之地，仅仅只靠那狐假虎威，根本不可能。
万千复杂的思绪在她的脑海中回响，慕容雪的身份，以及极寒灵体的真相。
这些答案她全部迫切的想要发掘。
李玲儿还想开口，可是金光老祖顿时伸手：“玲儿，三个问题已经全部解答，轮到你了。”
她只得忍住冲动，拱手回答：“前辈，请问。”
金光老祖大手一挥，顿时这片天地环境变化，乌云林立，威严无形。
她单指向天：“你看到了什么？”
李玲儿知道这是第一个问题：“天威。”
金光老祖一笑，手指挥动，此刻，这片天地再一次变化。
此刻，他们眼前的场景无限拉远，四周一片漆黑，漫天星光林立。
他们仿若踏在银河。
面前的星光闪烁绵长，如同条条丝线浮现在眼前。
李玲儿内心一惊，这是千道轮回诀的意境？
金光老祖早就隐去了身形：“这一次，你看到了什么？”
李玲儿深吸一口气，不做隐瞒：“因果。”
她看向无边的黑，等待金光老祖的最后一个问题。
最后，这片银河收缩，一切归于沉寂，在那里，有一个影子沉浮，看不出男女。
它静心打坐，左手处黑洞沉浮。它的右手轻捏，在其之上，规则力量浮现，仿佛无视一切因果。
它的头顶，赫然是一大片茫茫虚无，那里如同存在着千百个世界。
李玲儿看着那道影子，突然感觉眼睛火辣，如同烧灼。
千万道诡异的低鸣开始在她的脑海中回响。
“这是......”
她根本不能目视太久，双眼刺痛弥漫。
此刻，金光老祖的语气有些焦急：“你看到了什么？”
李玲儿竭力睁眼，想说出来，却发现自己的咽喉突然哽住。
此刻，那道漆黑的影子竟然察觉到了李玲儿的身影，缓缓凑近。
李玲儿感觉自己五脏和本源都要被它吸食同化。
刹那间，犹如镜面破碎一般，她眼前的一切都碎裂。
李玲儿流出血泪，感觉精神几近崩溃，要碎成好几片。
她的情绪忽然变得复杂，愤怒，悲哀，喜乐。
忽的，一切戛然而止，周边的环境恢复了正常。
一片金色的霞光在李玲儿面前闪烁。
她的眼睛这才慢慢好转，神色留着惊恐。
“前辈......那是什么？”
金光老祖摇头，神色无比凝重：“我也不知道，那个片段只是我曾经悟道时见到的，是未来，或是过去，我根本无法确定。”
李玲儿咽了咽口水，还隐隐对先前所见的一切感觉后怕。
那个身影实在太可怕，仿佛掌握了世间的一切。
难道就是它导致了天地大变？
李玲儿看向天空，面色无比的凝重。
“前辈，第三个问题，你还没问。”
可是金光老祖摇头：“我已经有了答案，不需要再问你了。”
听到这话，李玲儿轻叹一声，行了一礼。
“你若是想回你的宗门，我自可送你回千雪神山。”
“倘若你想留下，我可以让你在这里，陪着你心上人，做一世鸳鸯。”
金光老祖的眼里流出同情，有些不忍的说道。
李玲儿感觉熟悉，这种眼神，她在韩成空的眼里也看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