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聿城向来寡言，很多事情，直接去做比说要来得省事得多，所以追求效率的他，做的比说的多。
然而在母亲身边，他的话变得格外多了起来，也许是怕夫人在那边挂念，他事无巨细地交代了自己和弟弟的生活琐事。
程尧听着，以为他会说到姜茵茉，结果他一句都没提到，不过明面上没提出来，说到的很多事都和她有关，就差将自己的心意吐露出来了。
可能是近亲情怯，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竟然在这件事上和母亲别扭了起来。
程尧已经习惯在白聿城身边做一道空气，不过他多次庆幸和骄傲自己可以做boss身边的空气，能够知道外界无数人想揣测却揣测不来的白聿城的心思，这点就是老爷子都做不到。
“对了，我想做一件事情，可能您不喜欢，但父母的话未必都是真理，那么多年谨记着您的教导，所以从未去接触，但现在，有了不得不触碰的理由。”终于，白聿城说出来看她的最大原因。
程尧抿了抿唇，这事还是当年夫人跟自己闲聊时说起来的。
她说她讨厌娱乐圈，因为娱乐圈里有一个她讨厌的女人，那个女人在明知先生有了心爱的妻子和孩子的情况下，还多次试图勾引他。
程尧那会听着，夫人对那个女人充满了在意，即便先生对夫人专一不二，还是因为那个女人的出现，影响了他们的感情。
也因为那个女人，夫人和先生闹过不少次离婚和分居。
直到先生为了保护他们去世，夫人终日活在先生的回忆当中，后知后觉地慢慢醒悟过来，当初的自己是有多么不可理喻。
婚姻和感情中，最忌讳出现猜忌和怀疑，若非先生对夫人的爱坚如磐石、深沉似海，说不定他们的家庭早就因为那个女人分崩离析。
大概夫人那段时间闹得太过，引起了老爷子的反感，夫人虽然贤惠温柔，却被老爷子嫌弃小家子气，更是认为她是害死自己长子的罪魁祸首。
夫人性情耿直，后来因为不满意老爷子给boss介绍的那些相亲对象，跟老爷子作对过不少次。
所以夫人去世的时候，老爷子不准许她入白家祖坟。
介川是夫人的老家，也是夫人和先生相识相恋的地方，夫人生前就说过要把她葬在这个地方，大概也是因为知道自己无法和先生在一起，语气里的遗憾到现在程尧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听boss这么说，他不会和老爷子达成什么协议了吧？
要不然传统思想根深蒂固的老爷子怎么会允许让boss将自己最深爱的长子骨灰迁走，跟他不喜欢的女人放在一起？
程尧有一瞬间觉得boss好似有什么事情隐瞒了自己。
“娱乐圈是您的禁忌，却不是我的，另外，儿子觉得遇到对手的时候，不是去躲避，而是迎难而上！”白聿城一席话说得意味深长。
夫人没有失去理智的时候，是能够明白这点的，但她失去理智，可是连自杀这种事都能做出来……
等到从陵园出来已经过去两个小时，白聿城直奔和程美莲约好的地方。
三人在餐厅里等了一个小时都不觉得时间长，尤其两个女人都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
倪焰看得烦，提醒沈华月，“你的口红没了。”一句话落，沈华月立马又去补妆。
程美莲看向倪焰，“想说什么？”
“妈，以你那么多年的经验，怎么在一个人没有某方面**的时候，诱惑她出现那方面的**？”
“说清楚点。”程美莲目光不断穿梭在窗外车辆来回的公路上。
“就是上次你让我做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引诱姜茵茉走向我们想要安排她走的那条路！”
倪焰向来喜欢在程美莲面前表现，因为他是她情敌和她的丈夫生的私生子，能哄得她将自己抚养长大，倪焰不知道费了多大功夫，这一次，他却难得请教起她来。
程美莲眯眼，心想那个女人好好调教调教，未来应该不亚于胡楠楠，可惜她不知好歹！
“找她的弱点，攻击她的弱点，不信她服不了软！”程美莲说着，突然眼睛一亮。
倪焰沉吟了一会，不知想到什么，唇角一点点勾起。
“来了！”就在他酝酿着什么的时候，程美莲忽然喊道。
倪焰神色一震，连忙跟着程美莲出去，本来他自己对白聿城没有那么稀罕，因为在事业上他根本没有程美莲那么重的事业心，想攀上白聿城也是为了讨好她的欢心，为未来自己可以继承遗产而增添可能。
两人出去的时候，沈华月已经花枝招展地站在了大门口迎接，而且竟然不声不响换了一袭红裙，将因为堕胎而苍白的脸色映衬得容光焕发，就连看烦她的倪焰都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但程美莲注意到，白聿城根本没有向沈华月那边投射哪怕一个眼光。
沈华月也掩饰不住有些失望，很快打起精神，跟着几人一道大步上前。
白聿城的步伐很大也很快，再加上一身深沉气息，显得气势如虹，她刚流产，根本跟不上他们的脚步，才走几步，两腿之间就疼得她哆嗦。
她捂着右边的肚子，微微弯了下腰，停了下来。
就在这时，她感到一道气息靠近，又惊又喜地看过去，见是程尧，失望过后很快又惊喜起来，如果没有白聿城吩咐，他是不会特地慢下来看自己的。
“你怎么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程尧温柔的声音传来时，能够迷倒一票子女人。
沈华月也禁不住有些惊喜，“我……我没事。”
“我看你肚子好像不舒服的样子？”程尧状似无意地问。
然而在他的目光下，自己竟然有种被他看穿的感觉。
不可能，他不是女人，不可能懂这些，再说打听白聿城的时候，她自然知道程尧的事情，这就是个跟他老板一样的人，不怎么跟女人来往。
于是她羞涩地眨了眨眼睛，红着脸道：“因为大姨妈来了，所以才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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