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改呗，既然你不怕死的话。”何霁无所谓的样子，他将磨好的药倒在一起，抬眼却突然看见沈澈右手背缠了布，隐隐能看见布下面藏着的发黑的手背。
他突然低哑地笑了笑：“我就说今天怎么总一股味道，原来是你。”他放下碗大步走过去抓起沈澈的右手腕，沈澈吃痛地轻呼了一声，想把手抽回来，但是何霁力气大得惊人。
突然想起音离曾说过绝对不能把伤口让别人看到，这是结界特有的伤痕。完了完了，沈澈瞬间提高了警惕。
何霁凑近了他手，仔细把上面缠绕的布扒下来，嫌弃似的将布丢进旁边丢垃圾的地方。沈澈的右手手背全黑了，而且微微流着黑色的脓，何霁说有股味道，但沈澈怎么也闻不到。
何霁看了他手背一会儿，似笑非笑地看着沈澈：“这才上山几天？你就跑到什么禁地去了？”
沈澈闭着嘴不说话。
“让我猜猜，是浮云山巅的那个山洞？”何霁声音哑得可怕，他说，“你去找那个人了？”
沈澈心说何霁果然知道白苏的事，但还是谨慎地沉默着。
“你是不是觉得很可惜？那么一个姑娘一生就会在那个山洞里度过了？你想救她出来，做她的英雄？”何霁嘲讽地笑着。
“我没有！”沈澈这下才认定他是真的知道白苏的事情，何霁大约是浮云殿里为数不多的几个知道白苏的人了。
何霁冷哼一声，粗鲁地拖拽着沈澈到桌子边，一只手翻着旁边的柜子，翻出一个小白瓷瓶来，他用牙咬掉上面的塞子，将粉末倒在沈澈的手背上。就像肉下了油锅一样，呲呲的声音，手背上的脓还冒着一点点泡，沈澈疼得叫出声来，又觉得丢脸似的咬牙把声音憋回去。
他疼得脸上青筋暴起，好久才缓过来，刚缓过来何霁又用黑色的纱布将他的手缠起来，完全没有收一点力气，再次让沈澈疼得满脸通红。
“这种伤口你居然用普通的伤药膏？”何霁讽刺地看着沈澈，“出去别说你在炼药房做事，更别说你在我这里做事。”
沈澈吸着气说：“我没有别的药膏。”
“你可以来找我要，我这里什么药没有？”何霁说，“你还瞒着我？要不是我看见了，再过一两天你这只手就废了！”
何霁对沈澈还是不错的，至少没有别人对沈澈的那种对于普通人的不屑态度。
所以沈澈任由何霁给自己涂药、任由何霁讽刺自己，他知道谁是对他好的。所以沈澈乖乖地说：“我知道了，麻烦您了。”
“哼，是不是那个姑娘要你别告诉别人的？”何霁冷笑一声，“你当她不知道你没有这种药膏吗？她就是想要你废了这只手！她精神力强大，你一个普通人太容易被她控制心神了！”
“可是，”沈澈忍不住想为她辩解，“我和她只不过见了两次面，无冤无仇的，她想要废我这只手做什么？”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何霁给他缠好，放开他的手，道，“不过你要小心了，如果废了你身上任何一个地方的话，那你的筋脉可就再也没有回天之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