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内心深处想法不断变化权衡众多，但明面上该支持的那乡绅、世家是真会支持。
买肉？
我们买！
不仅买我们还招呼别人来买，给你们捧场碰的够够的。
这既是满足自己对鲸鲲肉好不好吃的一种好奇心，也是乡绅、世家的一贯作风。
表面文章要做足。
别管我们是不是走私是不是在背后损害了大明朝的利益是不是鱼肉了百姓。
至少在面子工程上，我们是很给脸的。
夜幕降临，星悬天穹。
海滩上却是支起了锅、排起了长队。
百姓们在忙着排队买鲸鲲肉尝尝鲜，虽然血腥味很冲，味道也臭臭的。
但这是什么时代，一点味道而已算的了什么，就算是坏了的肉很多人都吃不起呢。
一点点所谓的异味，对他们来说根本算不上影响。
而水师新兵这边，则是一边开始拆解骨架装船准备运往京城，另一边起锅炼起了鲸油。
在这个没有海滩文化的时代，硬是让夜间的沙滩整出了集市的感觉。
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那个，朱总兵。”
有世家的老家主亲临，满脸莫测的凑到了朱烈身旁。
“这鲸鲲的大宝贝......”
“卖吗？”
朱烈看着给他甩了个“你懂的”眼神的世家家主不住想要翻白眼。
男人还是懂男人，这不就是他最开始想要捕鲲的初衷吗......
可惜，这玩意他自然是不可能拿出来售卖的。
虽然戚景通进京接受殿下亲自的治疗大概率是用不上这玩意补了。
但他自己不能补吗？
他虽然是二十岁左右的大小伙，但男人嘛，谁不想要多补一点呢？
况且，这还是他准备孝敬殿下的呢，怎么能卖给你个老头子呢。
殿下过几年也到成亲的年纪了，到时候陈年的药酒一补，殿下岂不是远胜常人。
好吧，原本还是作为武勋子弟中少有的儒雅少年的朱烈，在基层带兵带多了，自己多少也有点被带偏了......
不过，这些他肯定是不可能拿出来说的，一切尽在不言中，至于江南世家这些个老头子的需求嘛......咱们侃天侃地谈笑风生见带过就是了。
反正这些老头子也不是多干净的货，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就得了呗。
作为武勋这一代非当做继承人培养的众多旁系子弟中最优秀的一个，朱烈对这种虚伪的谈笑简直太会了。
月亮逐渐偏移，时间随浪花泡沫般不断逝去。
海滩上的百姓逐渐减少，巨大的鲸鲲数十万斤的底蕴也终是见了底。
售卖，结束了。
鲸油，也终于练好了。
一头五十万斤的鲸鲲，产出的鲸油有多少？
多到备倭新军的容器都装不下！
还好，镇国府别的可能都缺，但特么就是不缺钱。
经费充足又借着此次出售鲸鲲血赚一笔的新军，直接豪横的掏钱购置容器。
时间晚了没地方买？
没关系！
这不是还有好多百姓特批被放出来买肉嘛。
告知宁波知府一声让要买肉的可以带着容器来，可以用容器换肉也能直接卖钱！
就是这么豪横！
不差钱儿！
于是，在一番投入产出的转换下，大大小小容器装着的十数万斤鲸油终于是熬制到尾声。
这一夜的工作，终于是彻底来到了尾声。
“这鲸油据殿下说可比现在所有的灯油都要耐用。”奔波劳累许久，赵本学感觉自己的眼皮已经要打架了。
但此刻，他还是于朱烈一同站在现场。
之前是因为真挺忙，他这个参谋也得出来应对知府衙门啊，协调众多工作。
现在嘛，则是想要见识一下这鲸油到底是不是这么神奇。
他虽然是一个军迷，但兵书也是书。
他赵本学是个读书人，自然懂普通学子有多舍不得点灯读书。
就那点不禁烧的灯油，每个家境好的学子一年都不知道要烧掉多少银子。
最终成绩如何是不清楚的，但熬夜点灯读书，眼神肯定是不太行的。
而赵本学年轻时，也有点灯读书读到脑子发昏眼睛发旋的状况。
所以，他对这全新的灯油真的好奇无比。
取过灯盏和鲸油，插上灯芯，将火折子那么一点燃。
光明出现。
虽然海滩上此时火把不少，熬油的锅底也还未熄。
但赵本学总感觉这灯莫名的让人喜爱。
“却是比一般的油灯好用的多。”他笑了，笑的像个孩子。
哪个读书人看到这玩意不喜爱呢。
一样的灯，不一样的照明体验，真的很难不爱呀！
“就是不知能烧多久？”赵本学捏着下巴，道。
“这还不简单，今天战斗的总结复盘不是还没整吗，正好赶上了。”朱烈道。
啊哈？
都这个点还要复盘总结？
赵本学嘴角不由一抽，他刚刚都快要困屁了！
现在还要继续熬下去，这不是要他老命嘛！
可是......
骂归骂，赵本学还真很想知道结果！
“走，现在就回去分析复盘！”赵本学咬牙。
算了，继续熬就继续熬吧，有什么大不了的。
大不了等一切都结束了再睡。
反正自己还年轻，能熬。
年纪轻轻的有什么好贪睡的，等以后死了有的是时间睡觉！
当在海上漂泊许久回来都已经跟没出海的将士换班、轮班歇息了的将士们陷入深度睡眠和周公吹上牛逼一片恬静美好之时。
宁波水寨的权力中心处某间房间内，仍然有着光芒闪耀跳动。
屋外蝉鸣如歌，悠扬回荡。
屋内某个冤种在极度疲惫的状态下和自己精气神都还有余力的上司分析总结复盘着今日的工作细节。
“嗯，大概就这些问题，以后训练要着重加强。”
“此次的事，也要报予殿下看看殿下有没有要指点的地方。”
朱烈伸了伸懒腰，在复盘完终于是感觉到了倦意。
但看看那盏点燃的鲸油灯......
“居然还未燃尽？”
朱烈惊叹，这可比寻常油灯不知持久多少倍了。
殿下指点的玩意，果然牛波一！
“既然还没灭，要不顺手把给殿下的报告写完再睡，这样也不耽搁进京送货。”朱烈摸了摸下巴回头看向赵本学。
“本学......”
“zzz”
此时的赵本学，已经趴在刚刚复盘所记的笔记上流起了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