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不提什么【源】不【源】的，【恶魔】，你应该也知道这第一层对梦界的保护作用，擅自侵染，你就不怕梦界深层秘密暴露嘛？”
暂且按捺心中困惑，既然能如此难得，与【恶魔】沟通，他应该率先解决的，是这梦界第一层的受影响问题。
虽然白猫【节制】没有明说，但江言澈就不信，自己帮他解决了【恶魔】对第一层的影响，他会不告知自己通往第二层的通道。
更何况，它现在可以算是跟洛无忧绑定在了一起……
额……应该不能解绑吧……
“暴露？不不不，有适当恐怖元素的加入，反而是更进一步对梦界的保护。”
【恶魔】摇摇头，讲起了更深层次的辛秘：
“你想想，你平常做梦的时候，是不是会经常梦到一些恐怖、古怪、超自然的梦境，那是因为你做梦的时候，绕过了梦界第一层，去往了后面几层。”
“但如果我给这本来平淡的第一层，就加入恐怖元素，普通人在做梦的时候，遇到这些恐怖，就不会再有继续探索的心，反倒会因为惊吓，更快清醒。”
“这难道，不是对梦界的一种保护嘛？”
听着【恶魔】的解释，江言澈沉默下来。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恶魔】是对的。
更何况，【恶魔】所说，对第一层施加的影响不严重，的确是一种保护。
如果整个第一层都陷入恐怖当中，就会导致现实中普通人都惧怕睡眠，惧怕做梦。
之前有讲过，梦界的本质是破败的，是因为无数人做梦时候的幻想，构成了现在多姿多彩的景象。
一旦无人想要睡眠、入梦，梦界就会保持原本的破败，说不定，整个梦界都会荒废下来……
……当然了，具体会如何，江言澈并不清楚，他又不是梦界中人，这也不是他应该关心的事儿。
……
灰暗，破败。
这是洛无忧与胡文磊目之所及景象的主旋律，他俩仿佛来到了废弃的烂尾楼，面前，是一条长长走廊，与其他楼层的走廊构造完全一致。
只不过，两边的房间，无门，无窗。
原本应该是门窗的地方空洞洞的，整个“0”层，宛若老年人漏风的嘴，给两人一种莫名的萧索感。
透过原本应该是窗的空洞，向外看去，一片漆黑，看不清任何景象。
轰！
身后，电梯门关闭，视线中仅存的光源消失无踪，两人如同盲人，不敢迈出半步。
“胡哥，江哥可能在八层战斗，能在战斗时，分心把我们送到这儿，【恶魔】……有点强……啊！！！”
洛无忧喃喃着，扭过头，望向胡文磊的方向。
可头刚转过去，视线便对上了两道绿油油的光，吓得他差点爆粗口。
事实证明，洛无忧的憨憨与胆小，已经深入骨髓，难以消除。
见洛无忧如此怂样，一个懒洋洋却又戏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切，没出息，突然后悔跟你签契约了，是我！”
出声者，正是白猫【节制】。
众所周知，猫的眼睛在夜里会冒绿光，这不，它也不例外。
白猫此刻内心：
家人们谁懂啊，难得跟一个人类签契约，结果是一个会自己吓自己的怂货。
……
小插曲过去，两人正式开始探索这第零层。
刚刚那一吓，也算是让洛无忧想起，他已不是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学生。胆量回归许些，打了头阵，肩上，白猫双眸亮起纯白光芒，为两人照亮前方，虽然只能照亮两人身前三米处，但聊胜于无。
但这一层，仿佛就只有他们两个活物，静悄悄的，空气里，只有他们脚步声在回荡。走廊两边，是一个个空壳房间，里面没有任何摆设，只有天花板、地板、四面墙。
真·“家”徒四壁。
直到接近走廊尽头，两人视线中，才出现一抹白。
在黑暗中，这抹白分外扎眼。
那是一个电闸。
就是那么突兀，周围墙壁灰蒙蒙的，如同尚未完工的毛坯房，但是走廊尽头已经有了个电闸。用脚想想都知道，这电闸有问题。
可洛无忧两人暂且没去理会它，耳畔，不知何时，开始响起轻微啜泣声。
相比于电闸这样的死物，活物更能引起两人警觉。但在这般黑暗背景的衬托下，就连这娇滴滴的哭声，也显得很是阴森与诡谲。
哭声来源于一旁的房间，对应住院楼其他楼层，这儿是一间病房。房内空荡荡的，但随着“白猫手电筒”照亮前方，可以清晰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蜷缩在角落。肩膀一耸一耸，抽噎着。
是个小女孩，她长发垂下，洛无忧看不清她的面孔。
“你……是谁？”
保持安全距离，洛无忧精神集中，肩上，白猫周身散发隐隐白芒，正位力量蓄势，若小女孩稍有异动，来自【节制】的压迫就会瞬间迸发。
听到人声，小女孩缓缓抬起头。洛无忧下意识倒退两步，可在看清小女孩面孔时，他后退的步伐停下。
没有想象中的什么鬼脸，没有想象中的什么恐怖，小女孩的面孔，很清秀，很苍白，像是许久未见阳光，嘴唇有些干裂。
小女孩张张嘴，声音很尖细，仿佛许久未与他人沟通，说出的话语很是零碎，几乎组成不了完整语句。
“喂，猫哥，这第零层究竟是怎么一个情况，梦界第一层不是你的地盘嘛？”
白猫打了个哈欠，挠挠脑袋，动作慵懒，看向小女孩的猫眸，却满是锋锐——从这小女孩身上，它感受到了一抹熟悉的气息。
而这种气息，它曾在江言澈身上感受过！
“拜托，有了这幻境的笼罩，这儿倒不如说是【恶魔】的地盘，这儿场景我也陌生。但我唯一能提醒你们的是，如果我没猜错，这儿，应该是真实梦境。”
“真实梦境？”
洛无忧两人完全没有真实梦境的概念，江言澈之前也认为，只有他自己，才能进入真实梦境。
而此刻，在【恶魔】这一外力的作用下，洛无忧两人，也来到了破败的真实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