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月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失魂落魄。
亲眼看到这样一幕惨剧，让她的心忍不住揪了起来，被撕扯般疼痛。
待所有人都离开了，她跑向了倒在血泊里的张玉兰，还没等她跑到近前，眼前一闪，身边的所有人和事物都发生了变化。
她的面前，张玉兰正笑吟吟的坐在她方才用来砸张富贵的那把黄花梨木椅子上，身边恭恭敬敬的站着那个给她送饭的婆子。
她心一惊，仔细看了眼那婆子的模样，她分明是那会儿替张玉兰说话，却被那刻薄夫人发落了的婆子。
“赵姑娘别害怕！”
那婆子笑盈盈朝她开口，语气十分和善。
“你们要做什么？”
赵明月眼中闪过一丝警惕，毕竟对面的两只，可不是人了。
张玉兰轻轻起身，然后瞬间飘到了赵明月的身旁，紧接着，她跪了下来：“赵姑娘，看在小女子赠衣收留的份上，请帮帮小女子。”
“这——”赵明月眼睛闪了闪：“我只是一介凡人，要如何帮你，张姑娘且说说。”
“刚才发生的一切，姑娘可是都看到了。”
张玉兰缓缓说道：“方才那男子，是小女子的生父，而那夫人则是我的嫡母。我娘亲本是柳家村的一个村姑，一日到河边洗衣，被我那父亲看到掳了去***，几个月后娘亲身怀有孕，无奈之下只能委身做了我那父亲的妾室。
张家是当地有名的大户，祖祖辈辈传了多少代，然而到了我父亲这一辈，他游手好闲、欺男霸女，祖业被他败光了不少，幸而祖父临终给她订了嫡母这门亲事。嫡母家也是名门望族，这才撑着这家没败。”
说到这里，赵明月基本上已经明白了究竟怎么回事，想来这件事里，受害人只有这对苦命的母女了吧。
“娘亲先于夫人生下了我，惹恼了大夫人，在我满七岁时终于一病不起，溘然长逝。待我长到十三岁时，父亲突然间像变了个人一般，每日对我嘘寒问暖，当时我高兴坏了。”
张玉兰的面上带了一抹凄惶：“他从未如此待过我们母女，我想娘亲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可谁曾想——”
“谁曾想他竟是个禽|兽，连自己的身生女儿都不放过，从十四岁开始，到我临死前，足足三年，我活在炼狱当中。”
“张姑娘，你什么都别说了，你说，要我做什么？我答应你！”
眼泪禁不住湿了眼眶，赵明月忍不住开口。后面的事情她都看到了，她许了一门好亲，在成婚当天被羞辱致死，嫡妹代替她成了状元夫人，而她永远活在了那一天。
张玉兰见她如此模样，脸上闪过一丝笑意：“赵姑娘，我早已释怀，姑娘不必伤心，我死在出嫁前未必是件坏事，我的身子早已污秽不堪，又怎么配的上我的檀郎，而我的嫡妹也是个好姑娘，这样反倒是一件好事。”
听了她的话，赵明月更堵了，喉咙里仿佛塞了一团棉花，上不来下不去。
这般好的一个姑娘啊！
“我的尸首被扔进了井里，如今已过百年，我和周大娘——”
她看了一眼一旁的婆子，继续道：“我们的魂魄被困了百年，不得投胎转世，如今我恳求姑娘把我二人的骸骨取出！”
说完，她的头朝着赵明月重重磕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