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结束了。
虽然没有太多的观众。
但掌声依然十分的热烈。
在那些鼓掌的观众脸上看到的是在这样一种情景之下很少见到的情绪。
希望。
他们就像是行走在漫长黑夜里的人，终于看到了光。
那种痴迷与感动，是已经完全将身心投入到剧情中的表现。
然而对廉大正来说。
这就是一出无聊透顶的默剧。
前面枯燥乏味的剧情，描述了一个看似成功的失败者的半生。
但最后的结局却给他带来了深深的震撼。
那场精心策划的复仇太真实了。
真实到与之前发生在别墅里的那起命案如出一辙。
勺哥因为很早就睡着了。
无法体会到这样深刻的感觉。
但最后主角为两具骷髅戴上红色圆球的一幕也让他整个人精神了起来。
“喂，是我睡迷糊了吗？”
“这一幕……我怎么感觉好像在哪见过？”勺哥苦笑着说道。
“你不会是忘了吧？！”廉大正激动的问了一句。
“就是前两天的事啊，在别墅的后院……”
廉大正正说着，就发现很多人的目光都望向了他。
他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声音太大，打扰到了别人。
他将声音收小，用手挡在嘴前。
“你精神点啊！”
“我们来这的目的你不会都忘了吧？！”
勺哥无奈的叹了口气。
“啧，你小子啊……”
“着什么急……我开玩笑的。”
“真是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花那么多钱我能不知道？”
“不过现在看来，还是有收获的。”
“所以……”
“这个【小丑剧团】和那起命案，乃至整个连环杀人案都应该脱不了关系了吧？”
廉大正用力的点点头。
目光凝视着舞台上面。
演员们正在谢幕。
致谢完毕之后，就走到了缓缓合上的帷幕后面。
廉大正立刻从座位上离开，顺着安全通道向着后台去了。
勺哥没拉住他。
“喂……你这样太冒失了吧？”
“现在是下班时间啊……”
“太危险了，喂！”
勺哥小声喊了几句，但根本传不进廉大正的耳朵。
他也只能无奈的摇着头，跟着他一起跑向了后台。
廉大正先一步来到了后台。
因为剧场很小，后台只有一个简陋的化妆室。
中间的一张长桌上放着一些演出的道具。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些红色的圆球。
两边贴着墙壁摆放着几张带镜子的化妆桌。
化妆室里的灯光来自于镜子上面的白炽灯。
冷色调的灯光照射在一张张白色的面具上，更增添了几分寒意。
坐在化妆桌前的演员们并没有摘下那副面具。
当廉大正闯入后台的刹那，就吸引了那些人的注意。
一张张白色的‘面孔’全都面向了他。
紧接着那些人就都站了起来。
他们‘悄无声息’，并且用极为僵硬且奇怪的动作，向廉大正走来。
廉大正被这一幕惊吓到了，向后退了一步。
那些人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一具具可怕的木偶，被人牵引着向他逼近。
后来到这里的勺哥也看到了这一幕。
“我靠……他们想干什么？”
他说着就习惯性的向腰间摸去，可摸了一下才发现这不是出任务，所以没有带枪。
但他还是把手留在了腰上，用另一只手指着那些戴着面具的演员。
“我警告你们别过来啊，要不然我……”
但他的威胁并没有起到作用。
那些人就像是没有灵魂的躯壳，感受不到任何的恐惧。
如同一具具行尸走肉，继续摇晃着向他们靠近。
眼看就要将两人围在中心。
两人正准备正当防卫，那些人的身后就传来了一个年轻女性的声音。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可是后台，观众是不能来的！”
随着声音一同出现在廉大正和勺哥面前的是一个女性演员。
她的脸上也戴着一张纯白色的面具，但给人的感觉却要正常很多。
廉大正观察的很仔细。
这个女性演员也出演了刚才的剧目。
只不过仅仅演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配角而已。
女演员将其他演员推了回去，然后又掐着腰站在勺哥的面前。
“这位观众！我问你话呢！为什么到后台来？”
“你不会是想来闹事的吧？”
“你要是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可要报警了！”
勺哥终于看到了一个正常一些的人，这才松了口气。
“报警？”
“不用麻烦了，你报警到时候也是我来。”
勺哥说着就亮出了自己的证件。
廉大正也同样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原来你们是警察啊……”
“可警察也不能随便闯入别人家剧场的后台啊？”
“你们想干什么？”
“请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女演员性格很倔强，态度也很强硬。
但这种态度也恰巧说明了她心里没鬼。
不过……
廉大正并没有放松警惕。
毕竟她是个演员。
很多情绪都未必是真实的。
“你好。”廉大正走上前来。
“不好意思，擅自闯了进来。”
“因为我们正在调查一起连环杀人案，所以有些着急。”
“麻烦你能不能把这个摘下来……”廉大正指了指她脸上的面具。
“我有些话想问你。”
廉大正说完就打开了自己的本子。
女演员这才反应过来，将面具摘下。
面具后面是一张很清澈的面孔。
她年纪不大，二十岁出头。
长相很清秀。
“你叫什么名字？”廉大正询问道。
“飞童。”女演员答道。
姓飞？这个姓还真少见。
“你是这个剧团的负责人？”廉大正又问。
飞童摇摇头。
“我不是，我哥是。他是我们剧团的团长。”
“你哥？他现在在这吗？”
飞童再次摇摇头：“家里有点事，没来。”
“这样啊……”廉大正没有继续追问
他说着又用手中的笔，指了一下她身后的其他演员。
“这些都是你们剧团的演员？”
飞童有些不耐烦：“当然了，这还用问？”
廉大正只能点点头，然后对着那些人说道：“麻烦你们也把脸上的面具都摘下来吧。”
可他说完之后，那些人却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
就像是没有接收到指令的傀儡，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廉大正有些不高兴，正准备再次开口，却被飞童拦了下来。
“喊那么大声干什么？他们又听不到。”
她说完，就回过身去对着那些人做起了手语。
那些人这才明白过来，纷纷将面具摘下。
飞童也转身看向廉大正。
“这里的演员除了我和我哥之外都是聋哑人。”
“他们是听不到你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