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过后，管家立刻拉着他讨论酒会的细节。
他看着茫茫的夜色，对管家道，“来我书房吧。”
管家挠头，犹豫再三，“少爷，书房是另一个方向。”
“我知道，走一圈消消食。”
江家老宅的房子都是古式平房，江窈的房间也不例外，莹润的光从纸糊的窗户里透出来，他仿佛能听到从里面传来的笑声。
他从江窈的房间走过，走到半路，书房就在眼前，他打了个电话给助理，“林助，一个星期后需要办一场酒会，具体细节跟江管家商量一下，不用特地过来老宅，开个视频会议就行，加班三倍工资。”
“林管家，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休息。”
他大跨步往回走，因为旧伤复发，走路的姿势有点不协调。
“走得那么快，也不像很累的样子啊，”管家挠挠头，叹了口气，“我怎么就没有三倍工资。”
江庚礼靠近江窈的房间，灯光把她的身影映在纱窗上，他连忙一躲，看了看四周，寂静无人，他把耳朵悄悄地贴近了门。
门豁然打开，一双手抓住了他的领口，把他拖了进去，他被门槛绊了下，踉踉跄跄地进了门，把人扑倒。
他见是江窈，连忙转了个身，自己当作肉垫，把她护在怀里。
“江窈，起来！”
江窈趴在他怀里，倒是自在，“江庚礼先生，听人墙角就是江家的门风吗？你就不怕听到活春宫？”
“江窈，你越来越不像话了！”
“大半夜偷闯黄花大闺女的闺房，”江窈捂嘴，“难不成二叔想亲自上演活春宫？”
江庚礼抓着她的后颈衣领，把她从他身上丢下去，起身先关了大开的房门。
“二叔，我们这样好像偷情啊，好刺激！”
——
晚饭后，江窈带着许澄到了房门口，问道：“许澄，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许澄脸红，看向江窈，发现她的神情很认真，于是也认真回答，“小时候，是你一直在保护我，我现在长大了，换我来保护你了，窈窈，可以给我这个机会吗？”
江窈抬手想摸他的头，小时候，他比她高半个头，现在，他都比她高一个头了，她得垫脚才能摸到。
许澄弯腰，把头蹭到她的手心。
江窈揉了揉，道：“许澄，我一直把你当好朋友看，从前是，现在也是。”
许澄头顶上的呆毛耷拉下来，“窈窈，我长大了，不是以前的那个小屁孩，我能保护你！”
“我知道你长大了。”
“不，你不知道！”
许澄急了，捧着她的手放在脸上，从凸起的眉骨摸到高耸的鼻梁，再到刚长出的青茬，滑到嘴唇时，他禁不住亲吻她的手指。
他哑声道，“抱歉。”
说这话时，他抓着她的手，已经摸到了喉结，她清晰地感觉到喉结正在上下滚动。
他长得太好看了，是那种荷尔蒙爆棚的混血浓颜，她别过头，怕自己心软。
漫漫长夜，她更怕自己卵虫上脑，直接办了他，她知道自己是个变态。
许澄抓着她的手，摸到了自己的胸肌上。
许澄看着她脸微红，凑到她的耳边吹气，“窈窈喜欢吗？窈窈喜欢多大的，我都可以练。”
她点点头，“我不喜欢。”
许澄拉着她的手，描绘他的胸肌轮廓，腹肌轮廓。
她觉得他的身体变得很烫，在她耳边吐出的气息也越来越重。
再摸下去可能真的要出事，她连忙抽回了手，许澄钳制着她的手，继续往下探，“嗯~”。
他的下巴搁在她锁骨的凹陷处，止不住地低喘出声。
她喃喃一声，“变态。”
许澄突然清醒，放开了她的手，背对着她，“今天，你什么都没说，我也什么都没听到，我什么都没做，你也什么都没做，我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也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不会跟别人说的，你也不要跟别人说，你休息吧，我先走了，明天见！”
他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同手同脚地离开了。
怎么搞得她欺负良家妇男似的？
她挠头，一边看向自己的手，再抓握了几下，继续惊叹，一边推门回了房间。
许澄冷静完后，随便找了个亭子，独自懊恼。
他太冲动了，窈窈肯定会认为他是一个变态，他真的不是变态啊，但他的表现，好像就在证明着，他真是一个变态。
他开始撞着柱子。
江老太太拄着拐杖出现，“阿澄啊，你怎么在这里啊，不是在窈丫头房间里看照片吗？”
许澄捂着头，又捂着肚子，“我头，啊不是，我刚才肚子疼，就先离开了，窈窈她应该在休息，太奶奶，您怎么来这边了？”
江老太太笑着道：“喏，我的房间在这里，我不来这里去哪里啊？”
许澄，“我很少来老宅，不太清楚布局，打扰到您休息了，我现在回客房，客房应该是那个方向吧。”
“没事，阿澄以后要常来。”
许澄小声嘟囔着，“怕是以后没机会来了。”
江老太太耳力不好，没听清，她道：“老人家睡的少，我现在也横竖睡不着，阿澄来我房间，我这里也有好多老照片呢，阿澄有没有兴趣听听老婆子讲讲啊？”
许澄睁大眼睛点点头，扶着江老太太，江老太太拿了本相册递给他，厚厚的一大叠。
第一张照片，照片只有黑白两色，被好好地塑封着，保存完好，那一个扎着粗麻花的年轻姑娘在河边搓衣服，眯着眼睛哇哇哭。
“太奶奶，这姑娘是你吧？”
“是我，这是你太爷爷给我拍的第一张照片。”
“啊？怎么拍了张这样的照片？”
江老太太一遍遍摩挲着照片，“这张可是我和你太爷爷定情之照。”
“那时候连年战乱，你太爷爷算是个军\/阀吧，带着兵来了我们村，大伙都很慌，以为又是来抢东西的，大家都躲起来了，我也躲起来了。”
“我家在村边边，你太爷爷懒得动，就在我家落脚，我当时就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年轻气盛，从他旁边的缸里钻出来，靠得太近了，一不小心就亲上了。”
许澄有点不敢相信，“一不小心就亲上了，怎么有点像在拍电视剧？”
江老太太笑了，继续道，“当时我哪里想着亲啊，我死命地咬，想从他嘴上拽下一块皮肉。”
许澄，“啊？那太爷爷的嘴还在吗？”
“在啊，但他很生气，脸都气红了，先是让人把我毙了，然后又跺着脚让我去河边洗衣服，一整盆一整盆地端，我手都洗烂了，你看看，哭的多委屈。”
许澄听着摸不着头脑，洗衣服这个惩罚听上去也太奇怪，“那怎么就‘定情之照’了呢？”
“他天天都来看我洗衣服，一边看一边嘲讽我，还拿起相机拍照，我一下子没忍住，哭得稀里哗啦，从那以后，我这辈子都没亲手洗过衣服。”
说到这里，江老太太眼尾闪着晶莹的泪花。
“后来我才知道，你太爷爷的脸不仅是气红的，还是羞红的。他们江家人太传统了，初吻给谁，就非得娶谁。”
许澄更加懊恼，他当时就应该直接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