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被鸭脖子辣的嘴唇都麻了，知道陆子勋忙起来不爱说话就忍不住跟他说话，“味道不错，你吃不吃？”
陆子勋蹲在地上点着柴朝他转头看过来，李牧拿出一个独立包装的小袋刚想给他扔过去。
但陆子勋把烟往地上一撇，一步窜上来把他嘴边叼着的半截一口叼进嘴里，舌尖还在他的唇面扫了一下，然后嘎嘣嘎嘣就整个嚼了，连骨头都没吐出一块。
英挺的浓眉下一双眼睛灼灼地看着他，陆子勋舌尖舔一下唇上的辣油，“味道确实不错。”
李牧手里的小袋子还举在那儿，好半天没吱声。
深夜的海边劲风透着一股子苍凉，因此，两人坐在火堆前，被那方寸的热度和亮光罩在一起的时候才觉得格外暖。
铁架上烧着水，陆子勋忙了半个钟头，李牧身子贴着他坐还能感受到从他身上蒸腾出来的热气。
李牧这次是自己朝陆子勋肩上靠过去的，陆子勋挑柴的棍子一扔，伸手把他揽进怀里，让他靠在自己的颈窝。
另一条胳膊从他身子前头环过去，把他整个人都抱住，薄唇在李牧的侧脸上来回地蹭，“高兴吗？”
李牧又被他的胡茬刺得有些痒，微微点一下头。
陆子勋下意识压低声音像是怕惊动这一刻的平静，“我也高兴。”
李牧从他怀里把目光望出去，远处就是一望无际的黑沉沉的大海。
突然想起他们上一次去海边那晚，他给陆子勋念过的诗。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李牧把自己虐到了，他一只手攀着陆子勋的肩，身子往那人怀里埋得更深。
初冬深夜，一直能延伸到天边的大海，他一辈子的时间就在这个时间凝住就好了，李牧想。
无所谓对也无所谓错，无所谓过往，无所谓明天，无所谓男，无所谓女，更无所谓世俗，广袤的天地之间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
李牧长这么大不变的铁律，他只要一感怀于内必定出状况。
这天下午连着晚上的亢奋，李牧长久没有出声，陆子勋听着逐渐平缓的呼吸声觉得有些不对劲，再低头一看，李牧睡着了。
那好看浓长的睫毛安静扑在眼窝，看起来睡得香甜，被怀里的热气捂着，脸颊还红扑扑的，乖得让人心里发软。
陆子勋哭笑不得，薄唇在他额前又打了个印，小心地抄住他的腿弯把人抱起来放进了帐篷里头。
翌日清晨，陆子勋是在海浪声中醒来的，除了浪声，耳朵贴地还能听见脚步声。
外边天还没大亮，陆子勋警觉地缓缓坐起来，给李牧用薄毯捂严，手伸进怀里碰到冰冷的武器，另一只手不着痕迹地把帐篷拉链拉开一个小口。
看见外头找水的人，陆子勋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带着些不悦地把拉链拉开，眯眼朝他们停车的方向看过去。
他动作轻的几乎听不见，但李牧还是在他身后发出了一声绵长的叹息，陆子勋立刻转过头。
李牧也醒了，一双惺忪睡眼正望着帐篷外头，保镖AB两个人正合上他们车子的后备箱。
保镖B发现动静也一脸惊愕地朝他们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