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大部分时候行止优雅，再加上他唱歌不太有天分，这样随口哼哼唱唱的模样陆子勋几乎没见过。
陆子勋意外地偏头看他一眼，“第一次离家出走就这么高兴？”
李牧一愣，说：“这可不是第一次。”
“哦？”陆子勋不信。
李牧认真地说：“我第一次离家出走才四岁多，那天我爸偏巧在家，我好像是办了件什么错事，怕他骂我，就骑着我的小童车往几站路远的外婆家去了。”
陆子勋心想你这不是没事找揍吗？他问：“没走丢？”
李牧说：“我外婆见我一个人吓了一大跳，一个电话把我爸喊来，屁股都被打肿了。”不对……
李牧说到这儿突然闭紧嘴巴，又忘形了，他干嘛跟陆子勋说这么丢人的事儿。
见陆子勋忍不住笑，李牧下巴端平，说：“你小时候呢？”丢人也该一人一次，大家扯平才能把脸给找回来。
陆子勋说：“我小时候没这种事。”
实际上李牧小时候偶尔顽皮也就让人费点心，他那会儿天天偷父亲的枪，那是要命的玩意儿，说出来吓人。
觉得他不坦诚，李牧不高兴了，傲娇地把脸转向窗外。
正好这顿路路况好，陆子勋把车速放缓了些，没说话，但空出一只手盖住了李牧的手背。
他从侧后边看见李牧耳根红了。
天色渐暗时路过市郊，陆子勋发现只要一直往前开李牧就高兴，于是心里对晚上的落脚点大概有了个底。
另外两个保镖始终开着车在后面跟着，只是李牧不知道。
车从一条单行道驶过，陆子勋看见路边有家庭户外用品店，立刻把车停下，伸手将李牧搁在仪表盘上的墨镜稳稳替他戴上，“我去买点东西。”
看见陆子勋一步跨下车走进店里，李牧明白他要买些什么，心里猫爪似的也想跟着去选，无奈盯着他这张脸出入都不方便。
外边街市华灯初上，陆子勋一头扎进店里就跟那琳琅满目的深绿色融为一体，李牧无聊中目光从这路旁的小杂货店扫了一眼，瞬间眼神一亮。
而陆子勋这时候正挑选晚上要用的东西，他态度挺干脆，看上就直接拎出来，几样凑齐摸着钱夹准备付钱。
刚巧旁边有对小夫妻排在他前头，男人手里户外防水包往柜台上一方，对还在四下望的女人说：“媳妇儿，给钱了。”
女人就开始掏钱，男人又说：“还有零钱吗？再给我点买包烟。”
陆子勋摸着钱包的手立刻收回来，大步来到车边敲敲玻璃窗，等李牧将玻璃降下，他手打着车窗，脸凑过去，“给钱。”
李牧一愣，“哦。”立刻从裤兜里掏出整个钱包放在他手上，“给。”
陆子勋为了吃饭时候方便再要一次，从里头抽出几张，钱包还他了。
李牧这时候手指着旁边小超市的门脸，“那个也买点，要鸭脖子和小鱼干。”
陆子勋顺他的手一看，店门口收银台边几个盒子上的商标像是某个熟食的牌子。
平时为了方便上镜，陆子勋对子一向苛刻，但凡辣的霍氏色素重的东西一概不吃，今天算是彻底放飞自我，陆子勋点一下头，“行。”
李牧对他眨一下眼，“再加点啤酒。”
陆子勋愣了，李牧向来温文，第一次对他做这么调皮的表情，抛媚眼似的，意外的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