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愣了好半天，平时只要陆子勋在家，最后来的一定是他。
保镖开始用探测仪检查窗边的信号，李牧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心里有些空空的，又像是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
但转头想想这样也好，他和陆子勋两个直男，那天晚上在山崖的事他倒也不是全怪陆子勋，只是觉得内心深处像是有什么狰狞的可怕的怪物正在暗处向他们伸出爪牙。
李牧一向不怎么好用的脑子难得清醒了，这样也好，保持距离，他们俩就都安全了。
剧组回城，再补几场戏李牧的戏份就杀青，秋末冬初，风吹在身上冰凉冰凉的，李牧心情不怎么好。
加上天气干燥，嗓子也发痒，前边的戏正拍着，他用手捂住嘴压低声音咳了两下，顺手从椅子侧边拿起水壶，眼神下意识地往旁边看过去。
手里的东西很沉，这水壶正是陆子勋送他的那个。
本来知道自己很难拧开，但李牧很快就把目光收了回来，陆子勋不在身边，他也不会去叫他，就这样。
于是李牧学着陆子勋的样子，手掌按住瓶盖用力，然而直到手心都磨得滚烫，还是纹丝没动。
这时候保镖A看见了，“牧哥，要不我来试试？”
李牧心里很嫌弃，“……”有你什么事儿了。
使了半天的劲，李牧最后还是用力把水壶放在了一边，脸都气白了。
“我来。”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李牧愣了下，没回头。
闲杂人等见状立刻作鸟兽散，陆子勋在他旁边坐下，毫不费力就把水壶打开了，递到他面前。
李牧坐得端端正正，眼神落在那只黑黝黝的大手上停留几秒，接过来，“谢谢。”
客气而疏离。
陆子勋就坐在原地眼睛望着李牧线条完美的侧脸，李牧昨晚开门看见保镖B时失望的样子他都看见了，包括后来独自坐在那生闷气的样子。
这只鹿可能不知道，现在每次与之独处的时候他要用多大的克制力才能让自己不让对方觉得恐慌，就现在青天白日地坐在这里，陆子勋连把他拉到车里立马办了的心思都有。
但山里那晚李牧失足受伤的事陆子勋不想再发生第二次，他说过让他不要怕他的。
他更克制自己一些，李牧反而不高兴了，陆子勋很有技巧地问：“气我这么久没带你炸街？”
李牧想都没想，“当然不是。”跟炸街有什么关系。
不对，又中计了。
他睁大眼睛望着陆子勋，“你……”
然后就说不出话了。
陆子勋眼神幽深地看着他，果然还是生气的，而且气的是他，他很想问问李牧，你在想什么你自己知道吗？
李牧这会儿又羞又恼，头也不回地朝导演去了。
陆子勋坐在原地望着他清隽如竹的背影，心头滋味说不出来，虽然直男先生对他不一定是那种喜欢，但依赖却是一定的。
李牧这一气到晚上都不想跟人说话。
吃完饭自己顶着一张冰脸去排练室，兜里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掏出来一看，新消息通知。
打开微信就看到生日两个字，李牧这才想起今天是老爸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