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勋也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两条浓黑的眉毛习惯性地微微蹙起，但眼睛里蓄着那么一点痞痞的笑意，看起来不正经，却意外地迷人。
李牧从没见过他这种表情，忽然想起那晚在电梯里的对视，心率忽地就有点不正常。
所以正确答案他好半天也没想出来，脑子里恍惚晃出四个字，以身相许。
这个可怕的联想把李牧自己给吓到了，他对着陆子勋眸色深沉的眼，顿时心跳如鼓，脑子里晃来晃去的都是羞耻两个字。
但还是那句话，要是连这点羞耻都克服不了那就不是他李牧了。
所以脑子也不知被哪杆枪顶着硬生生又转了一圈，突然灵光一现，李牧说：“我给你写幅字吧。”
陆子勋小小的惊讶了一把，又有些哭笑不得，“写字？”
李牧对他含蓄地一笑，深藏功与名。
这个好，提字赠友一大雅事。
而且他会这项技能陆子勋还不知道，就这样，棒呆！
几分钟后，楼下书房。
看着李牧熟练地铺纸磨墨，陆子勋倒真是意外了。
李牧书房里有这些东西他是知道的，但无论从收藏品还是照片影像里都没见过李牧写毛笔字，他本来以为笔墨纸砚都是装装风雅的摆设。
可是李牧提笔悬腕的姿势有模有样，嘴里念着手生，笔尖落在雪白的纸面上，几笔下去成了一个“永”字，笔锋遒劲自然，字体跟他本人一样清隽飘逸。
陆子勋看着心里头更是喜欢，撇去这项新技能不说，李牧挥毫的样子自有一番雅致风流，光这个拍下来挂家里就能看半辈子。
他等着男神光环在传统文化的润泽下无可遮挡地普照大地，但出于对传统文化的不了解，无法参透李牧写这个“永”字有什么深意。
于是陆子勋就不耻下问了，“为什么写永？”
这个字组成词通常都是：永恒，永远，永久……都是好意头。
李牧脑子这会儿是直的，“刚入门的时候都写这个字。”
陆子勋一愣，笑了。
李牧赶紧闭嘴。
很快，他搁下笔，眼睛朝陆子勋看过去，神色更坦然，姿态更优雅。
他神色坦然地给自己圆场：“永字八法，练字的人写永字，就和达芬奇画鸡蛋一个道理。”
陆子勋不管这个，无论程度如何，只要是李牧写的他就喜欢。
不过李牧打算写什么送他？
李牧也在想这个问题。
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字帖摊在桌面翻开，是褚遂良的字，李牧最喜欢。
他写字得照着临摹才能像模像样，不过这个他是不会告诉陆子勋的。
再次提笔，李牧犯愁了。
“海内存知己？”基本被人用烂了。
“桃花潭水深千尺？”更加。
“春风十里不如你？”什么鬼……
而陆子勋见他俊眉微蹙，果断道：“写我的名字。”没有理由，他就想听自己的名字被李牧唤在嘴里，看着李牧用笔写出来。
李牧一脸呆滞，“……”
陆子勋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写，陆子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