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弃止住他的攻势。
男孩的手被高高架起，无法再往下分毫。
沈弃抬脚便踹，男孩被他一脚踢出去，后背撞歪好几张婴儿床才停下！
他鞋尖挑起水果刀，握在手里，大步走近，正要结束变种的生命时。
忽然，双腿被抱住。
“哥哥！”小女孩睁着清澈的眸子，“为什么要打架？不要打架好不好！”
沈弃愣了下。
这才发现这群小家伙缩在一旁，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自己……手中的刀。
他蓦地想起自己小时候，父亲刺下去的刀尖。
沈弃把刀扔远，蹲下身。
长呼一口气，尽量放轻语气，抬手帮小女孩整理下有些散乱的小辫子。
“哥哥没有打架，只有他消失，你们才能回到父母身边，你们不想爸爸妈妈吗？”
小女孩在认真思考，片刻道：“想的，但是暖暖喜欢这里，想和爸爸妈妈一起生活在这里。”
沈弃扭头看了变种一眼。
变种缩着身体，或许是沈弃那一脚踢的重了，他努力许久爬不起来，只能慢慢往后挪动。
程无郁手掌搭在沈弃肩膀，“好像不太对，宝贝，你有没有发现这些小孩儿被照顾的很好？”
自然是发现了。
从小女孩抱住他双腿那刻。
她怕锋利的刀子，但是却勇敢站出来阻止他。
一个变种，能被这样喜欢？
“沈弃哥，他挺好的，就是刚才想要迷惑我和漓漓。”
萨摩耶找到主心骨，可怜巴巴一个滑坐在地板，搂住大猫胳膊。
“小贺呢，我想他……”
“很快过来。”沈弃问，“你们没事吗？”
郑风漓摇头：“没事，他还帮我去找新鲜的血，把我们照顾的很好。”
“好像，他以为和父母失散的小孩儿，是被抛弃的孩子，所以把他们全部带回来。”
沈弃想起这次梦魇降临时。
地铁隧道内，和父母走散的小孩儿。
“你，叫暖暖？”沈弃问面前小女孩。
小女孩点点头：“是呀！”
“是不是和你爸爸妈妈在地铁隧道分开的？”
小女孩再次点头，大大的眼睛弥漫着水雾：“爸爸没有牵紧暖暖，暖暖摔了一跤，被小哥哥抱起来，还擦了药。”
她卷起自己的裤子，指指磕青的膝盖。
沈弃不解：“他和以往遇见的变种很不一样，不吃人，不杀人。”
程无郁眼神凌厉，“问问他。”
这时，隧道入口波动，贺轻川几人入内。
看到他，唐现现一个飞扑进他怀里：“呜……小贺！”
贺轻川搂着他，双臂发颤，确定他没有受伤，急促的气息终于归于平缓。
何有容拍拍心口：“还好你俩没事。”
赫安见到毫发无损的郑风漓，一个闪身出现在他面前，想去牵。
郑风漓躲了下，依然不适应过于亲密的接触。
原本这几日有进展。
但是也只停在朋友界线上，止步不前，郑风漓陪他下棋，插花，投壶。
像知己，像好友。
唯独没有喜欢。
赫安身上阴冷隐隐压不住，急得想冲上去再次标记他。
忽然被沈弃睨了一眼。
“你没事便好。”赫安收放自如，语气温和。
搞不懂这只大猫怎么多管闲事！
还有那头黑豹，连自己夫人都管不住，总是护着一群小o！
贝勒爷怨气冲天，却不敢多言。
不过变种他还是能打得过。
身形闪了闪，正想揍这个绑架他夫人的登徒子！
不料手像是穿过空气一般，一拳砸在地面！
咔嚓！
地板砖崩裂，碎石四溅！
变种完好无损，低垂着眼，一言不发。
程无郁微惊：“S级变种？”
球球吃巧克力绵绵豆嘴巴黑一圈，插话道：“比我高一级，球球打不过。”
沈弃放开小女孩，哄她去找小伙伴玩，旋即站在变种面前，向他伸出手。
对于变种，猫猫更喜欢这种可以打感情牌的S级变种。
因为他们，并没有完全泯灭掉人性。
“叫什么名字？”沈弃问。
变种先是看他一眼，眼睛发光。
沈弃轻笑：“如果我集中精力，你没法窥探我的童年。”
变种显然只想找能和自己共频的人，而沈弃，无法让他相信。
沈弃没有着急，俯身凑近：“我亲眼看到，我的父亲，杀了我的妈妈。”
音量只有两人能听到。
“如果这是你交朋友的要求，我想，我符合了。”沈弃手指微动。
变种盯着他侧颈鲜艳妖冶的红莲看了许久，终于放上自己的手。
沈弃拉他起来。
听到他问：“纹身，很痛吧？”
痛……当然痛。
没有麻药，直接纹上去。
曾经在和程无郁相拥而眠的夜晚，他吻过红莲，眼底满是心疼。
有时候，想把沈弃揉碎，有时候，又怕他痛，做什么都小心翼翼。
“窒息的感觉，也很痛苦吧？”沈弃反问。
程无郁倏地福至心灵，“他是被……”
活活掐死的。
死之前，拼命呼吸，张大嘴巴。
所以在褪去温和外壳后，变为死前的模样，极其可怖。
但是被踢飞后，又恢复成人畜无害小哥哥模样。
他怕吓到小孩子。
“我叫向笙。”向笙说，“你们可以离开，弟弟妹妹承诺过留下来陪我，如果他们离开，会……死掉。”
“可是他们本身没有被爸爸妈妈抛弃，只是走散了的……”唐现现仗着这会儿有贺轻川在。
从他背后探出头来，小声叭叭。
向笙视线投向他，说：“草莓牛奶，蛋糕。”
萨摩耶闭嘴了。
这个小变种在提醒他，吃人嘴软。
沈弃却道：“向笙，给我看看你的过往吧。”
想要破坏承诺，保住这些小孩。
只有变种死亡。
沈弃没有干脆动手，直觉他一定经历过什么非常不好的事情。
向笙注视他，问：“天底下所有的父母，都会爱自己的孩子吗？”
沈弃难以回答。
向笙想起方才他告诉自己的秘密，“我不应该问你的。”
“至少，有被爱过，但是……后来的伤害，让人难以接受。”沈弃握紧他手腕。
袖口延伸出细细枝条，带着非常小的绿叶卷上向笙胳膊。
“圣树……”向笙目光停留，喃喃道，“我向圣树母亲祈祷，求一个家。”
程无郁看着他们互动，想起这是第二次听到这东西。
上一次，酷酷写卷子的S级变种陈以恩也提过。
向圣树出卖灵魂，交换愿望。
S级变种是人，他们存在过，虽然不同星球，但是，他们曾经也是普通人。
程无郁摸摸球球脑瓜，问：“好弟弟，圣树到底是什么？”
球球不满意他摸自己，“不要摸头，不能长高了！”
黑豹哥俩好搭在小正太肩膀，“聊聊，聊聊。”
球球轻哼，“圣树是我们星球最厉害的存在，它给予所有物种第二次生命，它可以实现我们的愿望，前提是付出代价作为交换。”
“我哥哥会被变种喜欢，就是因为他有圣树的气息，大多数变种舍不得伤害他！”
程无郁想起一件事，问：“今天入侵的树根，是圣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