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降魔爷爷，您说您给她准备了一个身份，是什么身份？太子妃这个位置不是是个人就能坐上去的。”雪清河道，“最起码也得是世家小姐，宁姝……她是七宝琉璃宗的人？”
雪清河似是想到了什么，便开口问道。
降魔笑着点了点头，“是。”
雪清河挑眉，“降魔爷爷，七宝琉璃宗的弟子，是您的徒弟？”
这不对劲吧。
宁姝忽然举手，“解释一下，我已经被赶出七宝琉璃宗了，而且我并非他们一家的血脉，我只是长老捡回去的孩子。”
“那不也是七宝琉璃宗的小姐？”降魔补了句。
这时，宁姝才想明白降魔口中那个身份是什么意思，“师傅，你该不会是想让我以七宝琉璃宗小姐的身份嫁给太子殿下当太子妃吧？”
“不然呢？”降魔反问。“难不成让你以武魂殿小姐的身份嫁给少主当太子妃啊？”
“……”
宁姝：“但是我已经被赶出去了。”
“又不是完全没有转圜之地。”降魔道：“七宝琉璃宗巴不得用你和天斗皇室建立姻亲关系呢。”
七宝琉璃宗本来就是在暗戳戳的和天斗皇室建立联系，要是雪清河亲口点名要宁姝，他们会不承认宁姝就是他们宗门的人？
又不是傻子。
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怎么可能可以和宗门利益相提并论？
“但是我不想和他们有关系。”宁姝说。
整个宗门里，没几个好人。
“好不容易摆脱了他们，难道我还要和他们沾上关系吗？”她反问。
“那这不是权宜之计吗？”降魔道。
宁姝哑然。
也不知道说什么。
见这俩师徒你一言我一语，雪清河只是笑笑，“宁姝，你既然是在七宝琉璃宗长大的，就不可能完全和他们撇清关系，收养之恩，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当然，如果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也可以不听降魔爷爷的。”
“……”
宁姝沉默。
低下了头。
该死，怎么别人有多重身份，到她这里就啥也没有？
宁姝低着头，雪清河看着她，在这个角度下，雪清河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截旧时的片段。
“小雪姐姐，你不要杀清河哥哥好不好……”
“……”
小女孩哭泣的声音回响。
雪清河一怔。
他咽了咽口水。
缓缓吐出三个字，“小铃铛。”
宁姝听罢，忽然抬起了头。
她眨眨眼，为什么，为什么她会突然抬起头？
小铃铛？
这三个字好像有什么魔力一般，回荡在宁姝耳边。
看着这两人神情的变化，降魔不由得开口问了句：“少主，你想起她了？”
降魔并不惊讶，雪清河也不由得看了他一眼，“降魔爷爷，您知道？”
“嗯，阿姝和我说过了。”降魔点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少主的表情和语气，也不像是……
“……”
雪清河沉默了会儿。
良久，他才开口：“没想到你还活着。”
“？？？”
降魔：“哈？”
宁姝也是满脑子的疑问号，这话……
“我还以为你活不下去。”雪清河苦笑了声。
降魔听罢，有点糊涂，“等会，少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表情，这语气，不像是宁姝说的那个情况啊。
宁姝也稀里糊涂的，她以前是叫小铃铛？
好俗的名字。
雪清河看着他们两，“不是说，小铃铛都说了吗？”
“小铃铛？”降魔看了宁姝一眼，“阿姝，你没和我说你叫小铃铛啊。”
宁姝：“……”
何止是我没和你说，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叫小铃铛。
见这两人的神情，雪清河就明了了，“看来她还是忘记了当时的事。”
“什么事？”降魔问。
雪清河说：“关于我为什么放过她那件事。”
降魔：“这也是我想问的。”
依照千仞雪的性格，她不会留有后患。
那宁姝，是怎么活下来的。
关于这点，宁姝自己也好奇。
她的记忆一直都是断断续续，找不到完整的时候。
就比如现在，她只会对雪清河的呼唤做出反应，但是为什么做出反应，她自己并不知情。
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雪清河敛了敛眸，他说：“小铃铛是生于天斗皇宫，她的父亲是天斗皇室中人，但和雪家没有血缘关系，只是名义上有关系而已，至于她的母亲，是某个家族的大小姐，但具体到是哪个家族，我不清楚。
在她刚出生没多久，她的母亲突然消失，父亲中毒而死，因念着她父亲的功绩，雪夜大帝才下旨把她放在宫里寄养，至此，她就生活在了皇宫。
我刚来皇宫的时候，她才刚会走路，雪清河和她关系不错，所以我自然认识了她，
后来，就是她撞破了我杀雪清河，准确来说，是雪清河为了保住她，才让我的行动变得更加顺利了点。
原本我是不想放过她的，可在那一瞬，我动了恻隐之心，如果她能自己活下来，就当我放过了她。
在魂兽森林，她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小孩，她要真的能活下来，也是上天眷顾，不过，我还是动了手，只是没杀她而已。”
“事情就是这样，没想到她真的活了下来，还成了，同伙。”
雪清河的语气很平淡，平淡到这杀人的事情于她而言只是很平常的一件事。
宁姝听着，却是一点反感都没有。
这说明，这具身体并没有讨厌雪清河，也没有记恨雪清河。
“哦，原来是这样。”降魔听罢，表示明白了，“那还挺有缘的。”
想了好一会儿，他也只能想出这一个词来描述这个经历。
说实话，他还怕宁姝记恨千仞雪呢。
“阿姝？”
宁姝一直没有说话，降魔就不由得叫了声。
“以前的事都是以前的事了，你现在……”
“我没什么想法。”宁姝打断降魔的话，“是挺有缘的。”
“……”
降魔哑然。
雪清河笑道：“降魔爷爷能把你带来这里，就说明他已经足够相信你，当然，我也会相信你，不过小铃铛，你真的想做太子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