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绝宠之惑国煞妃

温暖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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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黑暗中的人类(上架,首订,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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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王香大步走进去的身影,凌夫人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小心打开粉尘走到墙角一个小口倒了下去,做完之后才四处看了看,大步离去……

凌夫人离去之后,楚容珍四处扫了一下,冲莲打了一个手势便大步走到凌夫人刚刚所在之地。

伸手看着地上的纸包,伸出食指沾着上面遗留的一点白色粉末,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在舒儿来不及阻止一下放在舌尖轻点。

红尘醉?

楚容粉眯起了眼。

红尘醉是高级催情药,通过空气被吸入一刻之钟之后就会发作,无痕无迹,很难防备的催情药,一般是贵族公子哥儿们常用的手段,无痕无迹无从查起。

这红尘醉的价格不高,一般商贩走卒大都用不起,被戏称是贵族的催情药。

王香刚刚进去,凌夫人下这药是想做什么?

疑惑的想了起来,楚容珍缓缓推开门,映入眼前的不是房间,而是一条向下延伸的阶梯。

隐隐约约,传来男女的喘息。

缓缓走下,打量着四周,了然。

这是里一座地窖,四周摆满了各种杂物,淡淡的灰尘,看来很少有人会来这里。

王香来这里,凌夫人下药……

楚容珍神情一震,大步走到喘息声传来的地方,看着眼前一幕的时候心中升起了怒火。

因为与她猜测的一样。

王香全身赤裸,跨坐在凌凉的身上,双手扯着他的衣襟,满脸通红,双眼中闪着情欲。

依靠全身重量压制住了凌凉,让他完全动弹不得。

双手死死扯住身上衣衫,不停大口喘着粗气,脸上满是屈辱与愤怒。

本来只是听母亲的话来这里,不想突然全身动弹不得起来,最刚刚突然又全身燥热,这个女人就冲了进来,像头发情的猛兽般将他压制在地。

“滚开!”

王香满是横肉的脸上全是急色,最终不耐烦,一手直接撕碎凌凉的衣襟,看着露出的修长如玉脂般的肌肤时,眼中的光茫大起,恨不得一口将他吞下。

“凌世子,我喜欢你,好喜欢你,把我给你好不好……”

凌凉的脸上既怒又屈辱,被一个女人压下身下强暴,任何男子都会觉得屈辱。

凌凉的脸色开始变得铁青,怒吼:“放开本世子,放开!”

“凌世子,喜欢,喜欢……”

嘟起大嘴,朝着凌凉就亲了过来,大手一边扯着凌凉的里衣,亵裤……

急怒的凌凉心中闪过悲凉,心中闪过一丝绝望。

刚扒下凌凉亵裤的王香突然身体一僵,整个人软软倒了下去,压在他的身上……

透着王香倒下的身影,一抹清冷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如求星一般,让他满是绝望的心瞬间活了起来。

奋力推开王香那肥胖的身体,愣愣的看着突然出现的楚容珍。

“珍……珍儿?”

不敢置信,在他最绝望的时候,来救他的却是珍儿,这是在做梦吗?

看着愣愣的凌凉,楚容珍不自在扭头,“把裤子先穿好!”

回过神来,看着全身赤裸亵裤半脱,脸色顿时爆红,连忙伸手捂着重要部位……

天,被看到了,被珍儿看到了……

脸色红得要滴出鲜血般,凌凉他现在完全不敢抬头,不敢与她对视。

连忙穿好衣衫,楚容珍才缓缓回头。

看到凌凉红色退出,露出铁青的脸色,皱眉,大步上前,一把扣住他的手腕,认真又严肃的诊着脉。

“怎么了?”

楚容珍不语,诊了很久才放下他的手,淡淡道:“你中毒了!”

语气不悦,带着淡淡冷意,一瞬间她就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凌凉疑惑,“我中毒了?为什么?”

楚容珍眯着眼睛,静静看着他,冲着莲打了一个手势,暗中的莲出现,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了楚容珍的面前。

“把王香扔去乞丐窝!”

楚容珍红唇紧抿,语气凌利,她是真的怒了。

莲点头,一手提着肥胖的王香毫不费力的大步离去……

凌凉静静看着突然出现的莲,神情复杂,对于楚容珍的话又有些不认同,张唇想要替王香求情,却对上楚容珍那阴冷的目光。

“表哥是要替想强暴自己的人求情?”

就是这一句,凌凉成功住嘴,心中的屈辱被刀提起,让他的心疼痛不己。

珍儿会不会看不起他了?明明他一个大男人,最终却……

“还是说表哥想要给想杀你的人求情?”

楚容珍补充了一句,凌凉立马抬头,神色震惊:“怎么回事?王小姐要杀我?”

楚容珍从袖中拿出几根针,走到凌凉的面前,刺住他的周身大穴后才退下几步,“你的毒我暂时封住,五个时辰内去配解药,等下把药方写给你……”

“谢谢!”

一边的舒儿不知道从哪里扒下一件小厮的外衣拿了进来,扔在凌凉的身上。

小厮的衣服总比他全身破烂要好。

楚容珍冷冷看着他,转谢的时候想了一下,提醒道:“我是跟着王香的身影一路走过来,你在这里的消息有谁知道,谁就是凶手。你的身上中了情花,而空气中有着红尘醉,红尘醉是什么药想必你也听说过,不知道就去打听一下。红尘醉与情花混在一起会产生剧毒,全身如火烧无法发泄,最终气血倒流回脑而暴毙……”

离去的楚容珍冷冷一笑,扶着柱子再补了一句:“当然,一般的仵作或者大夫不懂这两种的危害,最终只能把中毒者诊断为中了催情药。你与王香交合时暴毙,不知道这罪名会在谁身上,而促成你们来这里的那人却能不他人被怀疑,这手法当真是干净利落。”

说完,楚容珍便离去了,留下凌凉一人在地窖。

楚容珍离去之后,凌凉细细回想着,不相信这个结果。

他相信珍儿的话,珍儿没理由骗他,也自信她不会骗他。

他的母亲,他的好母亲竟然要他死?

一瞬间,凌凉的世界变成,从不知黑暗的他终究还是接受到了,因为楚容珍的提醒,他相信楚容珍,所以对于凌夫人产生了怀疑。

悲凉的从地上起身,看着身上大穴处的银针,苦笑着穿上外衣。

“啊……”

就在这时,外面丫环的声音响起,尖叫声刺耳又锐利,马上传开了……

凌凉就像一尊人偶般,静静坐在一边的杂物柜上,没有任何的动静。

从丫头的声间到门被打开,正青金纹出现在门口,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一抹嘲讽浮现在他的唇角。

一柱香的时间都不到,他的好母亲就这么等不及的想要看到他暴毙的身影么?

走到地上躺了下去,凌凉苦笑。

最后的执念与祈求……

“凉儿……”凌夫人闯了进来,看着一躲在地上的凌凉,立马扑了上去……

“儿啊……凉儿,你不要死,你死了我怎么办啊……”

没有确认凌凉的生死,在她看来凌凉是必死无疑,她精心查到了的两种药物混合会产生毒素,又很少人能诊断出来,凌凉肯定必死。

哭得昏天暗地,撕心裂肺,任何人都劝说不住。

凌凉装昏中听到凌夫人的反应,最后一抹执念与祈祷消失,余下的只有无恨的哀伤。

果然还是如他们所说的,继室不可能会对原配的孩子好么?

突然睁开眼,凌夫人吓了好大一吓,张大嘴看着凌凉,神情十分震惊。

凌夫人的反应看在他的眼里格外讽刺,起身,“母亲这是在干嘛?刚刚儿子尝了点地窖里刚酿的酒,不小心吃太多睡了会,是发生了什么事?”

看到凌凉完好无损,凌夫人心中一片震惊又心虚,这才发现根本没有王香的身影。

僵硬的笑着,脸上挂着泪痕,如小丑般演着戏。

“凉儿,就你一个人在这里?”

“嗯,这地窖平时本就无人,难不成母亲以为还有谁来?”

凌凉否认,转身离去,凌夫人呆愣站在原地。

不,不对,明明是她亲眼看着王香进来了这里,怎么可能人不见了?凌凉的身上她可是下了情花,按道理来说应该也会被催情才是,怎么一点反应没有?

红尘醉确实撒下……

突然,凌夫人呼吸加速,身上开始燥热起来,身体微微发软……

跟着她一起进来的侍女小厮都出现了同样的状况,一个个呼吸加速,身上越来越燥热,下意识扯着身上的衣衫,与接近的人抱在了一起。

凌夫人心中一阵惊慌,强撑着燥热的身体向门外跑去……

一根银针射在凌夫人的后膝,逃跑的凌夫人跪在地上,直接趴在了地上。

附近失去了理智男女随手搂了一起,忘情的呻吟。

一个小厮双眼通红,盯着凌夫人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模样,缓缓摸了过来……

“滚开!”最后的理智告诉她要反抗,当小厮的手抚上她的身体时,燥热中的冰凉,让她忘情的呻吟起来,发出一阵阵舒服的轻叹,理智开始消散,尽情的享受起来。

昏暗的地窖中,三女两男,极尽纠缠……

外面,楚容珍坐在地上,在凌夫人投药的窗口摆着一包粉末,利用内功震飞粉末,飘散在地窖之中……

而她的身边,凌凉走出来,正好看到她的身影。

从窗口传出的男女暖昧的交合声,凌凉下意识的想要制止。

楚容珍头也不回,随手扔给他一包药材,“三碗水煮成一碗,喝下你的毒就解了,记住在五小时辰内,别忘了时辰!”

伸手拍了拍被她全数撒下的粉末,楚容珍站了起来,认真看着凌凉。

“对你母亲这样做,我不会道歉,不管你怎么想,对于我来说你是我认可的人,想要你命的人我不会这么简单的放过她。所以,我的报复己完毕,你可以去阻止他们,也可以就这么看着。”

做完一切该做的事情,这事算是落幕了。

“对了,你也可以多带几个人,因为你一人根本拉不开他们,说不定会被扑倒!”

浅浅一笑,楚容珍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凌凉从小窗里看到里面的一幕,最终抿着唇,什么也没有做就离开了。

暗处,楚容珍看着凌凉的动作,轻叹:果然太心软了。

算了,这是他的选择,与她无关。

离开宴会快两个时辰,也是时候回去了。

回到宴会场所时,楚容琴与谢烟从另一个方向正好走了出来,看到楚容珍身影,立马迎了上来。

“珍儿,你去哪里了?找了好久都没找到,这林子太大了,每年来好几次还是找不清方向……”

楚容珍甜甜微笑:“我让舒儿带着去走走了,闻着梅花香,不知不觉就走远了。”

“舅舅很爱红梅,这是前舅母最爱的红梅,所以才这么大的院子中红梅园占了快一半。”楚容琴简单介绍着,“对了,我忘了说了,现在的舅母是继室,不是表哥的生母。表哥的生母在十年前病重过世……”

“噢,原来是这样啊,听到舅母对表哥的关心,还以为是生母呢!”

“嗯,现舅母虽然小家子气一些,对表哥倒是真心疼爱。”楚容琴点头,对凌夫人给出一个中肯的评价。

楚容珍低下头,勾出一个冷硬的弧度。

真心疼爱么……

“姐姐,温度好像降下来,是晚上了吗?要回府了?”

楚容琴伸手摸着她的头,“没有,这次要留在这里用完晚餐再回去,偶尔吃吃别人家的饭菜,一直王府的菜色也会腻歪,对吧?”

“嗯!”大力点头,可爱的笑着。

随着时间的流逝,凌公候从朝中回来,听到府中赏梅众人离去,只用楚王妃与谢夫人两家留下来时,官服未换就大步走了过来。

楚王妃,谢夫人,楚容琴,楚容珍,还有凌香允几人坐在一起交谈,气氛还算融合。

偶尔看到谢夫人没好气翻着白眼瞪着谢烟,一抹怒其不争的模样逗着众人善意轻笑。

“雨儿,露儿!”

几人回头,看着大步走过来的凌公候,站起身来,笑着打招呼。

“哥哥今天下朝真早!”

“嗯,听说你们今天会来府上,下了朝就连忙赶回家,差点没把马抽死!”大咧咧坐在椅子上,凌公候好心情开着玩笑。

在场少了言伯候夫人与战王妃,真正一家人的他们相处比平时随意了许多。

“对了,夫人在哪?”找了圈都没有找到凌夫人的身影,凌公候好奇问道。

几人对视一眼,纷纷摇头。

“不清楚!”

凌公候见状,也没有过多在意,凌香允接过了话:“母亲可能去准备晚餐了吧?刚刚一个时辰前就说了有事先离开。”

最终,凌公候派人四处寻找无果,天色又不早的情况下,只得让众人先用餐。

用完餐之后还在凌公候府小坐了一会,依旧没有找到凌夫人的下落,眼看时间不早了,楚王妃与谢夫人带着女儿向凌公候告辞离去。

凌凉与凌公候站在大门口送着楚王妃与谢夫人几人离去。

楚容珍在离去之时还扫了凌凉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上了马车,消失在了他的眼中。

凌凉双手背后,静静看着楚容珍的马车,久久回过神来。

凌公候见过,打趣道:“怎么了?看了哪个表妹了?说出来为父厚着脸皮去帮你求!”

凌凉回过神来,苦笑:“儿子我看上又有什么用,对方不甘愿,娶回来她也不会开心。”

凌公候挑眉,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儿子出现这种复杂失落的神情,微微心疼,大手抚在他的肩,拍了拍:“我儿这般优秀,怕什么?是烟儿还是琴儿?两人的身份高贵,眼界自然会高,与其中一人结亲也好,亲上加亲我府候必会鼎盛……”

凌凉摇头,一开始心中还比较感动,可最后一句却让一切都变了调。

果然如她所说,他的婚事根本就做不了主?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幽幽看了早己离开的楚容珍的方向,凌凉缓缓转身,认真看着凌公候:“爹,我的小厮刚刚跟我来报,说好像在地窖附近看到过母亲!”

说完,凌凉便转身离去,唇角露出苦笑。

珍儿,是你的错,让我见识到了人性的黑暗,让我起了争斗之心,让我心生了恨意。

如果现在的我真的永远也接近不了你,我愿意,我愿意走上一条与你一模一样的道路,这样我们总有一天会相遇,总有一天你会来到我的怀里。

最终,凌凉说出了凌夫人所在的地窖。

原本他只要沉默的话,地窖中的凌夫人会因为药效过后当成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可是凌凉的心中起了恨,多了狠,最后还是把凌夫人所在位置告诉了凌公候。

当然关于凌夫人的事情楚容珍不会知道,沉公候亲眼看着与小厮交合的凌夫人,气得差点发狂,把凌夫人关在了院子中不再让她出院一步,态度十分强硬。

从那以后,楚容珍从未见过凌夫人。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另一边

莲提着全身赤裸的王香来到了外城有名的乞丐窝,正在休息等待晚上时分出去乞讨的乞丐们正躺在地上闭眼休息。

突然砰地一声巨响吓了他们一跳,直开眼,映入眼前的白白花花的裸女,一个个对视一眼,不明所以。

地上的王香因为疼痛而从昏迷中醒来,全身潮红,身体不停扭动着,嘴里发生阵阵呻吟。

乞丐们对视一眼,眼中露出狂喜。

虽然胖了一些,可是那雪白的肌肤就能看出她是贵族家的女人,这可是想都不能想的存在。

小心的靠近王香,一个乞丐伸手试探性的摸了摸,王香适时的发出一阵舒适的轻叹。

乞丐一喜,扭头冲着同伴挥挥手,“妈的,这娘们好饥渴,好风骚!”

说过多,就蹲在王香的身边大力的揉捏着,恶意在她的肌肤留下一道道的红痕。

睁开眼的王香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知道头一阵昏昏沉沉,身体十分燥热,什么也想不起来,只希望得到更多的冰凉。

身上的疼痛中带着愉悦,让她忍不住轻叹……

见她没有反抗,那些乞丐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一个个低低吟笑,时不时发出一声粗鲁的笑骂。

压着王香,一夜尽情玩弄,直到天色微明。

这里是有名的乞丐一条街,是阴沟老鼠们所休息的地方,外面就是宽阔的官道,时亮又宽敞,比这太阳永远都照不进来的绝望之待好太多。

阴暗的小道充满了无数绝望,明明光明大道就在眼前,却是他们一生都到达的彼岸。

暗巷中,时不时有行人路过,看到十来个乞丐围着一个女子尽情交合,也见怪不怪的直接无视,心中暗叹:这次的女子皮肤倒真不错。

不错,这是无法地带,是京城百姓黑暗的真实写照。

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有着一颗麻木又绝望的心,哪怕走在暗巷中看到有人呼救也会无视。

三教九流,乞丐强盗,生活在暗中的人们都是被世间所抛弃。

无法无天,所以这种强暴戏码也算常发生,生活在这里的人们都知道,女人不要一个人出门。

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也知道,所有人都会仇富。

一个纯白身影缓缓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就好像一抹阳光照进了这黑暗又绝望的角落。

暗中生活的人们全部停下手中动作静静看着她,看着这个不可能会出现暗巷的精灵,麻木又绝望的心微微起了波澜。

啊,多少年没有见过了,冰冷的待到终于迎来了阳光?

纯白的身影缓缓走到乞丐堆面前,站在他们的身边,静静看着主动搂着乞丐不停交合的王香,浅浅一笑,“莲,原来你选的地方在这?”

“你说过是乞丐窝!”暗处的莲淡淡回答。

在王香身上不停动作的乞丐们停下了动作,扭头看着干净剔透的楚容珍,下意识的想要离开。

他们是阴沟里的老鼠,阳光太强,他们会无法直视。

“你们这里的负责人是谁?”

别人听着楚容珍的话,都为之一愣,久久的没有一人回答。

楚容珍也不急,静静站在原地,浅笑。

过了很多,从远处的乞丐堆中,缓缓走出一个老头,双目严肃又锐利,静静看着楚容珍,“这位小姐来阴沟里找老鼠,想做什么?”

“听说阴沟里的老鼠为了生存都会格外凶猛,要不要被我养?”

老头紧紧盯着楚容珍,看着她唇边浅笑,神情露出忌惮。

“什么意思?”

楚容珍斜了他一眼,“你明白的,我拿银子养你们,而你们为我活动,不管是偷,抢,传翻瘟疫,成为我的专属的鼠兵,如何?”

老头震惊看着她,因为他从未见过有人会这么般看待他们,也从未见过哪个女子愿意与乞丐打交道。

瞬间严肃了起来,强忍内心的激动,弯腰:“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楚容珍笑着点头,跟在老头跟后,淡淡看了一眼在王香身上忙活的乞丐们,道:“别让她死了,玩腻了就放了她,闭紧嘴什么也不知道,这样你们才能活下去。”

“是!”

几人下意识点头,整齐回答之后才发现他们的异样,对视一眼,十分疑惑。

为什么看到这个小女人他们会不自觉的听话尊敬起来?明明他们都是对生与死无所谓的一类人,为何还会感受到压力?

舒儿护在楚容珍的身边,跟着老头来到了一间破烂小院,里面坐着一群老头,衣衫破烂,全身散发着异味,可双眼却清明。

看到楚容珍出现的进候,一个个完全不敢置信,锐利的目光盯着她,恨不得在她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老头带着楚容珍走到满是干草的大堂中,随便席地而坐。

楚容珍扫了四处,毫不在意的同样随地而去,只不过收集了比较多的干草垫着,要知道她一身白衣可是很容易脏。

坐了下来,老头才正色的盯着她:“这位小姐贵姓?”

“我的名字还是交易成立之后再说,毕竟知道我的名字却交易破裂的话,你们会活不下去,这也是为了你们好!”楚容珍浅笑,无害,却锐利无比。

老头细细盯着她,在她的身上感受到无尽冷意与锐利,同样明白,她没有在说谎。

“那小姐为何会想到要养我们,老鼠本就不讨喜,更别说是阴沟里生活的老鼠,肮脏又讨人厌。”

“我对普通鼠辈没有兴趣,他们为了生存会不停背叛,为了那条可悲的生命不停求饶连尊严都舍弃,只为能够生活在阳光下。这样的人我喜欢不起来,也不会养这种鼠兵。”

楚容珍懒懒抬眼,全身透露着优雅与尊贵,看着地面的爬虫伸手食指轻弹,冷静的掏出手帕擦擦手。

“那……”

“你们与他们不一样,为了生存你们可以生活在阴沟中,若说普通鼠辈是放弃尊严活着的人们,那你们就是抱着自尊不肯放手的可怜人,巷口那个女人身上没有任何身份证明,但一身保养得当的身体就能知道她是权贵之女。可你却放任他们动了她,由此可见你们十分仇视权贵,把生命己看得十分轻,死抱着内心的黑暗不肯撒手,这样的你们可是十分吸引人的。”

幽幽的咧开嘴,冰冷无波的双眼看着对面的老头,一抹恐怖阴唳的笑容浮了起来,艳死的双唇似刚吸食完鲜血的女妖。

“我看上你们了,你们也不想一辈子生活在阴沟中腐烂而死吧?那就成为我的鼠兵,让你们有一个生存下去的名义,从此不是阴沟的老鼠,而是一只听令行事的鼠兵。”

心中一阵阵狂热升起,老头一手捂着胸,双眼中闪着狂热又急切的神色。

“……”

“反正你们这样下去也会无聊死亡,与其这么腐烂下去,倒不如拿命拼一把,或许跟在我的身边比你们现在的生活有趣得多!”

“……”

“我利用你们达成我的目的,而你们脱离阴沟鼠之名……”

“……”

“他日我目的达成之时,们也可以光明正大活在阳光下。”

“……”

一脸复杂的老头最终看着她,摆正的身体,双腿跪在她的面前,五体投地磕道:“我们是被世间所抛弃的存在,如果这样下去确实是只有腐烂到死的下场。我们心中每一人曾经都有抱负,也一直在等着,等一位会能了解我们的主人,知道我们的存在,了解我们的需求,我们一直在等……”

楚容珍勾唇,露出胜利的笑容。

从她重生开始就一直想要自己的势力,训练的话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她的时间不够。

曾经三年的奴隶生活让她得知了一类人的存在。

他们生活在世界阴暗中,被所有人排斥的一类人。

乞丐!

他们不是作奸犯科者,他们也不是普通百姓,可他们却被所有人讨厌,可无论哪里都有他们的存在。

就好像世界的影子,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就会有他们的存在。

如此强大的影兵,为什么世上无人能发现他们的存在?明明不用任何精力就能得到一支强大的影兵,他们无论出现在哪里都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从非墨那里得到了大量的银票一直小心保存着,还有楚容琴给她的银子,每月的月银,除了付出舒儿的开支外都一直小心存着。

养这只鼠兵不需要太多的银子,好用又实惠的鼠兵……

“很好,你们平时怎么生活我不会强行改变你们,但有一点要记住,以前的陋习最好改掉,万一惹怒权贵将你们生存之地进行屠杀的话,到时我也帮不了你们。”

“是,属下明白了!”老头趴在地面,脸上是狂喜。

“还有,你们在外活动的时候仔细记下权贵的消息,重点人物为战王府,几位太子与皇子,楚王妃,凌公候府,谢太师府……”楚容珍说出一众多一流权贵的名字,一一列举完之后接着道:“这些府中的消息派人用心记下,以前有多少人活动就保持原样,突然增加会引起他人的怀疑,得到消息之后就整理好,送到楚王府。”

这也直接说出了她的身份,地上的老头抬起头,楚容珍笑了笑:“我不希望别人知道我的身份,只有你一人除外,所有知道我身份者必死无疑。”

说完,楚容珍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盘着腿坐了这么久,好像都有些麻木了。

老头掩下眼中的异样,双手紧紧握着,身体微微颤抖。

她不会是楚王府的郡主,那安宁郡他在乞讨时见过,虽然长得像但不是同一人。

整个楚王府与安宁郡主长得像的只有楚二小姐,以前不清楚,但最近那个楚王的瞎子二女开始露出头角,得了县主之位……

她,就是那个瞎子庶女,对,就是她!

所以才会说交易破裂知道她身份者必死无疑,因为她是瞎子……

楚容珍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扔到老头的面前:“你叫什么?”

“没有名字,不过这条街上别人都称属下我为林老!”

“嗯,林老,这些银票你拿着,功者赏,过者罚,一定要严明,这样说可明白?”

“明白!”林老跪在地上一直没有起身,神情认真,脸上带笑。

“你们可以吸收三教九流,我只有一个要求,如果你们内部自乱了的话,我会立刻抛弃你们,相信以你生活在这里这么多年的经验来说应该不是难事。”

说完,楚容珍在舒儿的陪伴之下就大步离去,身后的林老见状,大喊:“主子,从今以后,我们叫什么?”

“阴沟里老鼠,鼠兵!”

纯白的长裙飘飞,墨发随风轻扬,楚容珍大步走了出去。

她一出来,不少乞丐就围了上来,看着她的目光变得十分不友好,毕竟仇富的心理可是这里的常态。

“来了这里就想离开?小娘子,乖乖给本大爷跪下叩首!”

楚容珍静静看着出声的一个较为年纪的男子,冷唳勾唇,身边一道绿影似闪电冲了过去,掐着他的脖子直接提了起来……

“陋习全部要改,改不了者都去死!”

舒儿手上力道一重,男子的脖间发出一阵骨骼错位的声响,那出声的男子身体顿时软了下来。

一手甩开男子的尸体,回到楚容珍的身边戒备着。

楚容珍伸手勾着长发,阴唳冷笑,犹九冥深处清醒的魔物,势要在这片天地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在所有人敬惧的目光下,楚容珍离开了这里,离开的这阴暗的世界。

站在马路上,楚容珍伸手接过舒儿买来的帷帽戴在头上,朝着楚王府大步回去。

早上时分了吧,看来要早点回府,万一楚容琴突然来到她的房间,而她人不在的话到时就麻烦了。

昨夜从凌公候府回去之后,一大早她就来了这里,来看看莲说的乞丐窝是什么样的存在,是不是与她所想的那般。

这次出来,算是收获一份意外之喜。

清晨的光茫撒在她身上,仿佛度上一层金光,好似救人于水火的神佛,可却无人知道,神佛的皮囊之下的她有着一副妖魔骨。

在她的身后,林老与几个老乞丐站在远处,静静看着她,久久不语。

“长老,这个女人到底是谁?来做什么的?”

林老看着身边的几人,回过神来,神色认真:“召回所有长老,紧急事件!”

“好!”

这是一次赌局,于他们来说是一次翻转命运的赌局,以前没有机会得过的赌局,这仅有机会,绝对不能放过。

鼠兵么?

鼠辈组成的士兵,在她的眼里,他们有资格被称为士兵?

不,好不容易出现一个懂他们之人,不是士兵也要努力训练成为士兵,来报答她的恩情。

懂他们,这是他们最大的心愿。

楚容珍悄悄潜入了楚王府,动作越来越熟练,轻功的身法也越来越好,除了内力弱了些没有办法外,她现在光按招式与战斗技巧,估计不会输给楚容琴。

毕竟,她与狼群,与那些精兵躲猫猫,潜伏能力与轻功,还有招式熟练度都有了大量的提高。

与楚容琴没有杀意的武功来说,她虽弱了一些,但真打起来结果很难说。

一早起来的在院子打着拳的楚老王爷,不小心扫到一抹纯白身影从暗处划过时,赞叹一笑。

果然是个勤奋的人,大清早从外面回来,看来是去练功了吧!

要是楚容珍知道楚老王爷心里话,一定会不给面子狂笑。

楚容珍回到院子里天气刚亮不久,楚容琴都还没从被窝里爬起来,自然无人知道她己离开楚王府四处游荡。

无人来打扰她,自然她也就窝在自己的院子里哪里不去。

不过大白天的不速之客登门,楚容珍低头看着手里的蛊经,感受到陌生气息,懒懒抬眼:“王爷终于来了,就不怕你的蛊死去?十多天都不露一次面!”

一袭白衣的夜清站在门边,听着她抱怨的话只是双手抱胸玩味浅笑。

“十多天不见,怎么,想本王了?”

“十天不见,王爷变得骚包不少!”楚容珍没好气白了他一眼,低头看着手中蛊经。

夜清挑眉,浅笑走近,走到她的面前,一手撑着桌子,弯腰扫着她的手中书籍,“唔……蛊经?看来你还是蛮用功,怕治不好本王会一起陪葬?”

夜清的长发散落在她的书籍上面,伸手拔开,入手的却是如丝绸般的触感。

一手拿着夜清长发握在手心,看也懒得看他一眼,“王爷有时间打趣我的话,就自己先去喂蛊毒,心头血前几天下了,普通就好!”

夜清撑着桌子,突然道:“你自己养的那些也是用心头血来养?”

不知怎么的,楚容珍觉得她好像听到了一抹不悦,疑惑抬眼,从他的脸上什么也没有发现。

“嗯!”楚容珍淡淡点头,没有看到夜清瞬间眯起了眼。

“本王可没从你心口处感觉过伤口!”

才认识多久,怎么可能知道她心脏有没有伤口。

楚容珍心中暗自腹诽,冷淡放下手中书籍,迎着夜清的目光,“因为我取心头血的办法与你不一样!”

说完,楚容珍从一边找出一根琉璃细管,放在桌子上,针对好似银针般。

夜清挑眉,似乎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

拿着琉璃针走到夜清的面前,拿起他的前直接刺了上去,双眼可以清楚的看到赤红的血液主动顺着琉璃针管抽了出来,而他的手上只有一个极细极小的伤口。

夜清黑着脸,一瞬间他就明白了过来。

“所以说,上次本王取心头血的时候本来也可以这么做,可是你却给了本王一刀……”

夜清说得咬牙切齿,盯着楚容珍一字一句,似在啃咬她的血肉般。

楚容珍淡淡浅笑,“当时是王爷自己太过心急了,我的话没说完就急着让我动手,没办法,王爷盛情自然不能推辞,臣女自然要听命行事!”

说完,还冲着夜清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挑衅意味十足。

夜清眯着眼紧紧盯着她,看着她那笑颜如花的模样,心中又气又怒。

“小东西,你狠!”半响,憋屈的夜清只咬牙吐出这几个字,转身走到一边的机关处,下去了地下室。

被气到的模样,倒是蛮有趣。

楚容珍低头再次看着手中的蛊经,这是一本失传的蛊经,上面有很多是她所不知道的,而师父也没有教过她的知识。

想不到如此至宝竟会在非墨手中,还随便送给了她。

也是,这东西在放在一边人手中就是一文不值。

细细的翻书声,沙沙的发出异样的响起,时不时勾着垂落的发丝,楚容珍神情认真。

窗外的光线淡淡投了进来,投在她桌子上,头顶,身上……

真的好像度了佛光,静坐于莲,背后一片圣光,与佛经中的神佛有何区别?

夜清从地下爬起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楚容珍那一身详和,虚无飘渺,好像随时都会消失在这抹光茫到达人类无法接近的区域。

皱起眉,大步走了出来,站在楚容珍的桌边主动坐下。

细细打量,紧紧盯着,沉在思绪中的楚容珍直接无视这道视线。

“小东西,你到底想要什么?”

楚容珍从书中思绪中抬眼,“之前不就是说了么?我要焰国灭,王爷不是答应了我吗?”

“本王是答应过你,可本王不认为你就会把所有赌注赌在本王一人身上,你很奇怪,本王竟猜不到你到底想做什么。”一手撑着下巴,夜清细细打量,好像在打量着她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

柔和的勾唇,楚容珍坐直身体背靠在椅子上,对上夜清那双探究的眼。

“先不说这个,王爷,现在朝中争位之势己起,可有属意的人?”

夜清眸色阴暗不明,看着楚容珍目光深幽,语气微冷:“你想插手皇储之争?”

突然低气压,情绪转变极快。楚容珍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冷意,有些疑惑。

无缘无故生气,果真是个神精病,这么不好相处。

双手放在桌子上,与夜清用极近的姿势对视,细细看着他那张绝美的双眼,温柔甜美的笑了起来。

“王爷多虑了,就算是想插手皇储之争也要有那个能力才是,只不过是想尽力让楚王府不站错队而己。以王爷的手段,如果有意属皇子,那么那人势必会登上帝储之位,那么我楚王府自然不能站错队。”

完美毫无破绽的笑容,可是看在夜清的眼里却是极为刺眼。

这个女人,心硬如石,明明用着她那甜美的笑容一点点攻占别人的心,可她的心却是一片冰冷,冷硬如玉石。

“你不过是一个庶女而己,管王府的死活,心倒是蛮大!”

“王爷说的哪里话,楚王府要是倒了,我又岂能脱身?”楚容珍笑得如狐狸般,每个表情都经过完美的计算,不惹人厌,也不惹人嫌。

看着楚容珍,夜清的心里升起一抹怒气,他也想不明白为何会生气。

看到她那张充满算计,掩了她所有情绪的双眼时,心中总是一片烦燥。

有时会不时的想象,她在别人面前也会是这样吗?谁能看到她最真实的一面,谁又能真正的看透她……

夜清感受到楚容珍的打量,淡淡勾唇,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双手撑着桌子,无限放大的脸呈现在她的面前,露出一抹烂灿的笑容。

楚容珍淡淡瞥了一眼,掩下心中狂跳的节奏,微微皱眉:“王爷还有事?”

“本王的容貌入不了你的眼?”吐气如兰,洒在她的脸上,声音似妖灵轻吟。

“……”这货又出了什么问题?

“小东西,看到本王的脸你就没有一点心跳的模样?”再次靠近她的脸,更接近了几分,近到快要吻上她的红唇。

“……”楚容珍那孔雀翎般的睫毛轻颤,深吸一口气,“王爷,要是卖笑就去青楼红阁,以您的姿色必会生意兴隆!”

油盐不进,楚容珍的反应引起了夜清的不甘。

他对自己的容貌有着绝对自信,以前无论走了哪里都会引起大群的狂蜂浪碟,让他烦不胜烦。

可是看到眼前这个小女人无动于衷的模样时,他心中升起一抹不甘。

刻意勾引却引不起她任何情绪,难不成是年纪太小?

不对,十五岁了,早就不小了。

楚容珍看着脸色阴沉独自变脸的夜清,无视他的存在,把所有心思投入了手中书籍之中。

她才没有功夫与他在这发神经,趁着现在生活安逸,要努力强大起来。

楚容珍不再理他,而夜清也没有再烦她,坐在她的对面静静喝着茶,双眼不离她身,眼中闪着思考,打量,疑惑,还有复杂……

不知过了多久,从书中拉回神智的楚容珍抬头,看着面前早己不存在的身影,只是轻轻扫了一眼,冷淡起身。

走到门外,伸了一个懒腰,“舒儿,什么时辰了?”

“肚子饿的时间!”舒儿蹲在地上,抱着肚子小脸满是委屈,她饿了好久好久,好像饿了一年的感觉。

楚容珍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姐姐现在在做什么?”

“不清楚,好像出门去了!”

出门?独自一人?楚容琴出门都会带上她一起,这次却没有叫上她?

楚容珍觉得疑惑,但很快就不在意的把这个问题忘却,冲着舒儿笑道:“走吧,出府走走,去吃点好吃的!”

“真的?这次不是骗我?”舒儿抱着肚子蹲地,一副对世界所有人都不相信的模样。

不怪舒儿,是楚容珍失信了两次,被舒儿早己记死心中。

“爱信不信!”

楚容珍才不理她,转身拿起一顶帐帽戴在头上,轻身一纵,消失在了舒儿的视线中。

舒儿双眼一亮,立马跟了过去。

看来这次不是骗她。

跟在楚容珍的身后,看着她那明显精进很多的轻功,舒儿的脸上一阵赞叹。

才一个多月的时候,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到现在能熟练用着轻功飞檐走壁,这武学方面当真是奇才。

最近她才开始学习内力,可是到达不到小姐的修习速度。

在失神的时间不小心被甩下一段距离,舒儿快速回过神来,认真的跟上去……

不认真一点,说不定真的会被甩开。

一袭白衣白帽的楚容珍从墙角走了出来,直接混入官道,走入人群之中。

普通未婚女子出门,大部分头上会戴着帷帽遮掩,没有规矩规定,只是一直以来的习惯。

身份越尊贵的越不会戴帷帽,她们的身份摆在那里,谁也不敢轻易招惹。

走在街道上,楚容珍看着眼前的天香楼,一个月的时间己过,这天香楼果真如她所猜想那般早己易主。

天香楼的小二与谢茉的侍女,成雪的侍女三人涉嫌谋杀郡主,还杀死了成雪,这个三人成了最后的替死鬼,而天香楼被勒令停业一个月。

一个月的时间,在这竟争残酷的京城来说,这就是一个致命的破绽。

不止天香楼活不下去,林家所有产业也会因为这次的事情而受到影响。

静静等待着想要吞下林家产业的商会不少,为了吞下林家而商会之间的竟争也会格外的惨烈,而商会的竟争引起的波浪会让林家更为的艰辛。

原本的天香楼不复存在,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座新的酒楼。

酒楼匾额‘肆月楼’。

楚容珍抬头,静静看着这酒楼的名字,最终抬脚,走了进去……

身后的舒儿想也不想的跟了上去,在外面她可是闻到了,又香又好闻的味道,让她口水直流三千尺……

肆月楼中摆设大气又简单,给人十分舒适的宽阔感,与一般人声热闹的酒不一样,这肆月楼的大堂都用低帘隔开,很好的保护个人的隐私。

偶尔大声,但因为低帘的阻挡传出来的时候声音也消弱不少,整个大门哪怕坐无虚席,却不见普通酒楼的嘲杂。

“欢迎光临,两位小姐,住店还是吃饭?”

刚刚走进去,穿着粉红裙子,胸前挂着一个木牌的侍女就走了过来,浅笑弯腰。

“有没有包厢?”楚容珍扫了四周一眼,大堂好像没有位置了,这肆月楼的生意当真不错。

“暂时没有,小姐可否要等等?有一桌客人己买单,估计不久就会离去,您看?”

“可以!”

侍女一见楚容珍答应,连忙弯腰:“请到等候室休息一下!”

说完,就引着楚容珍走到一侧的等候室……

楚容珍几人没有等太久,就等到了一间包厢,在侍女的指引下上了二楼。

二楼的包厢是独立的包厢,每个包厢外面都会站着一位统一服装的侍者,一人负责一个包厢以达到完美的服务。

楚容珍细细打量着,微微点头。

风格与众不同,难怪生意会如此火爆,有着天香楼的倒闭作为消息传源,这肆月楼很快就能打响名号。

走到包厢,楚容珍缓缓坐下……

“这是菜单,两位看要吃点什么,有任何需要可以拉这铃,马上就会有侍者前来服务。”

楚容珍点头,“行,明白了,你们这里的招菜来两样,再来两斤牛肉……”

“再外加两只烤鸡!”舒儿连忙插嘴,引得侍女扭头看着她,露出善意的笑容。

楚容珍淡淡扫了她一眼,合上菜单,“两只烤鸡,就这样!”

点完餐之后,楚容珍才抬头细细打量着包厢四周布景,装饰具有文人气息,对面一张桌案,桌上笔墨纸砚皆齐全,还有一张古琴静静摆放在上。

墙的东北角摆放着一酱紫色的书柜,暖暖的阳光从朱红的雕花木窗透进来,零碎地撒在了一把支起的古琴上,粉色的纱帘随着风从窗外带进一些花瓣,轻轻的拂过琴弦,香炉离升起阵阵袅袅的香烟,卷裹着纱帘,弥漫着整间包厢。

“真想不通你们这些贵族,吃饭就吃饭,房里摆这些也不嫌挤。”

看着四周的摆设,舒儿沉得好奇,嘴上却傲娇。

楚容珍没理,而是走到桌案边,伸手食指拂过一排的毛笔,挑出最衬手一支,把玩在手中。

视线投在砚上,伸手细细磨了起来,坐在椅子上神情认真。

动作优雅又随意,给人一抹从容不迫感。

摊开一张宣纸,提笔在纸上轻描,唇角是淡淡的笑容,恬静娴静,好像这样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她。

她前世是儒家之女,对于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可谓是无不精通,与世无争,与人无争,一心一意遵从父亲所教的儒学。

礼,德,人,她把父亲的思想记得牢牢的,也按着父亲所说的礼治治家,德治治国,人治治人……

可偏偏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无用的东西。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儒学对她来说没有什么的作用,只有武功,内力,医术,蛊毒……这些现实又被儒学人士不耻的东西才是她现在最需要的东西。

静静坐在桌面,楚容珍唇角露出苦笑,提起毛笔在纸下轻描,一抹不知名的文字出现在纸上。

舒儿蹲在她的身边,看着宣纸上的文学时不客气大笑:“哈哈,你的字真难看,弯弯曲曲像蚯蚓……”

楚容珍抬头,不出声看了她一眼,留下了桌上宣纸,起身瞪了她一眼:“就你话多,有本事你来写?保证你笔都拿不住!”就她这蛮力,有多少笔都只能落得折断的下场。

舒儿飞舞着粉拳,想反驳却什么也反驳不了,因为这是事实。

最近有在练习拿一些细小的东西来控制力道,有了成效但还是无法自由控制力气大小。

走回桌边,侍卫敲了敲门,弯着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托盘,从里面飘出来的肉香味让舒儿立马兴奋起来,等不及盘子上桌,就一把接了过去放在自己的面前,迫不及待的打开盖子,口水直流……

“这是本楼的招牌如意烤鸡,两位请慢用!”看到舒儿那没有一点礼仪的模样也只是笑了笑,有礼弯腰。

在要离去的时候,扫到一边桌子上的宣纸,楚容珍的字迹还留在上面。

侍者转身,冲着楚容珍弯腰:“尊贵的客人,那宣纸好像没有了,需要小的添加一些么?”

楚容珍眼也不抬,点头。

很快,侍者拿了一叠宣纸过来,离去时还拿走了楚容珍刚刚所写的字迹,最后这张纸到了肆月楼主人的手中。

肆月楼某处,一双修长大手拿着楚容珍所写的那张纸,不带冰冷的声音传来,“这是何人所留?”

“天字九号包厢中,两个女人,看起来像是主仆,女人有帷帽,无法辩识身份,己派人去查了。”

楚容珍门外的那个侍者弯腰,神情恭敬。

暗处,男子思考了一下,最终点头:“行了,不用查了,清姨交待过,有这个记号的人是她的好友,要全力相助,把她请到零号房!”

“是!”侍者点头,大步离去……

包厢中,菜己上齐,楚容珍只是淡淡吃了两口,静静看着舒儿大吃特吃的样子,突然道:“舒儿,你先吃着,我出去一下!”

舒儿抬眼看着楚容珍,看到她双唇挪动无声的说了一句话之后,微微点头,扫了暗处莲的方向,双眼静静盯着。

走到包厢,看着外面的侍者,“茅房在哪?”

侍者弯腰,神情恭敬,“这边请!”

侍者低下头,带着楚容珍朝着长长的走廊而去,路过数个包厢过,在转弯口伸手推了一下墙面,一道隐形的门被打开,引着楚容珍走了进去。

长长的阶梯而下,侍者带着她推开映入眼前的房门,“小姐稍等!”

侍者从另一个方向出去,楚容珍带着帷帽四处打量了一下四周环境,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除了一桌四椅,再无别的装饰。

楚容珍静静坐在桌子上,伸手扣着桌面,神情冷静。

在楚容珍房间的旁边,肆月楼的主人细细打量着,看到她的身影觉得十分熟悉,可却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手里有清姨的记号,在好几年前清姨就说过世上唯一一人会有这记号,到时必须全力相助,实现她的愿望。

等了六七年才等到那人的出现,可是就这身影来看是十分年轻,六七年以前……

应该是清姨好友的女儿吧?

思考了一下,才起身,缓缓推开面前的一道门,直接来到了楚容珍的面前。

楚容珍听到动静,看着一侧墙壁突然打开走出一道黑色身影,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微微一愣。

“怎么是你?”

言棋,竟然是言棋?

听到楚容珍的声音,言棋双眼一眯,大步走上前伸手直接掀开她的帐帽,同样惊讶好奇。

“是你!”

两人都十分震惊,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场合相见,因为这场合也太过特殊了一些。

言棋回过神来,伸手,“请坐!”

两人都是十分冷静的存在,刚刚虽然惊讶,但很快还是沉下了心。

坐了下来,言棋招手,侍者上了两杯热茶后静静离去。

两人谁也没有主动出声,互相打量着,最终楚容珍才放下茶杯,淡淡道:“我需要肆月商会的信息网!”

听着她的话,言棋神情瞬间沉了下来,双眼锐利盯着她,“你到底是谁?”

这个楚容珍真是太过奇怪也太过危险,神秘到什么都查不出来,给他一种莫名其妙的危险。

楚容珍一手抚着杯沿淡淡勾唇,“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这个记号想必你的主子跟你说过,整个大陆的肆月商会都要无条件的支持我,完成我的愿望。”

言棋的身上散发着冷唳的杀气,无人知道他是肆月商会的人,也无知道,肆月酒楼是肆月商会的一个分部,整个大陆无人知道,有肆月商会的存在……

“放松,你们主子既然能把这记号给我就代表我不会对肆月商会带来危险,也对肆月商会没有野心,纯粹的是我现在需要肆月商会的消息网罢了。”楚容珍柔和笑着,看在言棋的眼里却是格外刺眼。

从他们相遇的第一次开始,他就猜测这个楚容珍不简单,果然没有猜错。

为什么会知道肆月商会的存在,为什么她会有清姨的记号,为什么……

“肆月商会的秘密你却知道一清二楚,不怕死在这里?”浓厚的杀气肆出,带着必杀之心。

迎着言棋的威压,楚容珍毫无畏惧,反而噗嗤一笑。

“言世子,你这戏演得不像,我相信清姐姐的眼光,以你现在的地位来看在肆月商会的份量不轻,能入清姐姐的眼的人,势必不会是喊打喊杀之人,无脑莽撞只会给清姐姐带来麻烦,那种人,清姐姐不会留在自己的商会中……”

肯定的话语,楚容珍口中的清姐姐是谁,也只有她与言棋两人知道。

前世唯一一个好友,性格天差地远,可还是成为了好友。

记忆中的清姐姐很强大,强大到可以与男子争霸这个大陆,强大到她只能抬头仰望的地步。

这个商会,肆月商会,就是清姐姐产业。

快三十年前开始的隐形商会,完全改变大陆的战争方式,从冷兵器的战争瞬间发展到了火药的攻防,那种名为火药的东西如今广泛的应用在了大陆的战争中,在大陆各处掀起滔天战火,死亡无数。

清姐姐被各国权贵认定为世界最危险的人,暗杀,刺杀,却只能得到无尽的报复。

引发战争的魔鬼,战场的恶魔,喜欢战争的疯子……

这就大陆各国权贵暗中对清姐姐的称呼,就连前世,她的父亲也把清姐姐列为战争祸首。

清姐姐比她大了十五岁,性格也南辕北辙的她们最终相遇,成为了好友,结下了友情……

言棋深深打量着她,最终卸下浑身杀气,点头:“你有什么事情想查,我会让商会优先你想要的消息。”

“皇储争斗将起,我要所有相关资料!”

“你要掺和皇储?”

他不明白,一个女子为什么要掺和进去,而且皇位之争动则死伤无数,不是一个女子想掺和就能掺和进去的。

“这个与你无关,我只要相关资料,当然,还有焰国三个月内的资料,多久能给我?”

言棋思考了一下,面无表情的回答:“楚国皇储资料三天后派人传给你,焰国资料十天之后!”

“行,如果没事的话我就走了,我身边暗卫是别人眼线,不想暴露就自己想办法把资料传给我!”

“嗯,知道了!”

这时,房间门开,侍者站在那里静静等着,楚容珍想也不想的就走了过去……

言棋看着楚容珍的背影消失在他的面前,皱眉,神色幽暗。

“来人,给主子发信确定楚容珍身份,就说本该消除的记号己出现!”

“是!”

楚容珍,你到底是谁,在楚王府到底想做什么?

走出房间之后,楚容珍发现她此时身在后院的茅房,走了出去之时,暗处莲的气息淡淡传来。

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楚容珍神情自若朝着包厢而去。

看来舒儿无法拦下莲,只不知道莲对这次的事情起疑没有,清姐姐商会,她可不想非墨记挂上。

毕竟,肆月商会坐拥一国之力,所开发出来的武器极具破坏力,是各国纷纷想要购买又想要毁灭的存在。

要是让人知道她与肆月商会有联系,肯定会被盯上。

准备回包厢的时候,不小心扫了几道人影,连忙闪到一边躲了起来。、

楚容琴,原本出府不知道去干嘛的楚容琴竟然在这里?楚仪?

怎么回事,楚容琴与楚仪两人怎么会在这里?

两人可是水火不融,怎么会好关系到一起来这里吃饭?

因为离得太远,楚容珍她什么也听不到,只能看到楚容琴与楚仪交谈得很不顺利,楚容琴最终气极败坏的离去,而楚仪看着她的背影,也跟了上去……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摸着下巴蹲在地上,想不透的她站起身边,“莲,去跟着姐姐,我怕她出事!”

暗处的莲微几天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离去。

伸手招来暗处的侍者,楚容珍飞快吩咐:“刚刚两人在哪个包厢?有些什么人?”

就在刚刚,言棋下了命令,肆月楼将这楚容珍尊为贵客,她的要求,要全力满足。

“天字一号包厢,有安宁郡主,战王世子,太子,宁王,希王……”

楚容珍沉着脸一一听着,现在皇储争斗渐起,宁王加入,让太子与希王的战争变得平和起来,在这些时间里,宁王迅速蹿起,让人怀疑他的背后有何人相助,可惜查不到一丝一毫的存在。

三方水火不融,怎么会坐在一起?

楚容珍疑惑的回到自己的房间,细细思考着这个问题。

“出去一趟怎么这么久?我都快吃完了,看,给你留了一点!”推着自己面前几个鸡爪与鸡翅尖,推开楚容珍面前,一副满足模样。

楚容珍扫了被舒儿嫌弃的鸡翅与鸡爪,心不在焉的一手撑着下巴细细猜想着。

朝中争储意味十分浓厚,太子的罗家这个顶级家族相助,是呼声最高的第一人选。

希王楚辰希则是手握兵权,虽常年不在朝,但有楚王府的支持,完全与太子形成相持的局面。

最近几月宁王突然崛起,成长速度极快,朝中不少大臣开始朝他靠近,背后是否有别的势力暂时不明。

一个弱势皇子的背后一定有人,只是那人是谁无法得知。

还有沉王夜清,以他的能力如此掺和进来,又会相帮谁?宁王背后势力,会不会就是夜清?

就在楚容珍细细思考的时候,外面顿时杂吵了起来。

一手拿起帷帽戴在头上,楚容珍看了舒儿一眼,吩咐她不要乱动之后就走出了房门。

门外,一队队官兵闯到肆月楼的二楼,不少人走出包厢,神情疑惑。

“哟,各位官爷突然闯进来有什么事?我肆月楼可是做正经生意的,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违法犯罪……”

“少啰唆,这位小姐有没有来在你们肆月楼住店?”一个领头的士兵拿着画像,摊在说话的妇人身边。

那妇人便是肆月楼对外的主事者。

“哟,这是哪个小姐?雍容华贵,一看就是极具福气之人,可惜小店自开业到现在都没有福份迎得这位贵族小姐的到来……”

领头的士兵看着从包厢走出来个个是身份不凡者,一时消了进去搜察的打算,反正他们只是寻人而己,能不能寻到他们来说根本没有半分的关系。

就在这时,天字一号包厢打开,楚容琴大步走了出来,夺过士兵手中画像,突然冷笑:“哟,这不是王公候家的小姐么?怎么这么大张旗鼓的寻找,难道失踪不见了?”

楚容琴出现的时候,楚容珍就立马闪到包厢门口,巧妙掩了身影,躲在暗处细细观看。

“小的见过安宁郡主!”只一眼,士兵认出了楚容琴的身份,连忙半跪行礼,如实回答:“王小姐一夜未归,王公候担心她会出事,便向京兆府报了失踪,小的正满城寻找中……”

“这王香该不会是跟人私奔了吧?啊,不对,就她这尊容估计眼睛没瞎的都不会看上她,估计是强盗或者被绑架,哎……”

老早以前,她看王香不顺,仗着自己的是王公候的嫡女,任事张扬又霸道,还好死不死的纠缠着表哥。

“……”楚容琴的调笑,士兵不敢有任何解答,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有士兵大步跑了过来。

“队长,人找到了……”

“在哪?”领头士兵一喜,可以不用顶着楚容琴的故意挑刺。

他们做下人也是很辛苦无奈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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