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闻是被痛醒的。
不是手腕割伤传来的刺痛，而是小臂上酥酥麻麻的疼。
他这一睁眼可不得了，只见魏琦猩红着眼发了狠的咬自己小臂上的软肉。有一种吃人的架势。
林闻没说话，静静的思考魏式唤醒法怎么变成物理攻击了呢。
腕上的伤已重新被处理好，新缠的细布看起来比上次多了十几圈。松紧控制的很好，不会感觉到勒。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内殿除了他们二人没有任何活物。冷冷清清的，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
林闻涣散的眼神重新聚起神采，嘴里发苦，应当是被喂过药了。魏琦还没有松口，他也没发现林闻醒了。
最后还是男人感觉手臂上的肉坚持不了多久便会脱母体而去才轻哼道：“皇上，奴才疼……”
话音刚落，林闻便感觉到皇帝的牙关在颤抖。唇齿间卸了力，可还是咬着没松口，微弱的摩擦感弄的林闻有些痒。
过了好一会儿魏琦垂下头放开了他，毫无帝王形象的瘫坐在地上。看不清神情，却能感受到一股深深的颓废无力感。
暗哑的声音低低传来，“朕罢朝陪着你，你就这样回报朕？”
“林闻…你到底是想陪着朕，还是想……离开？”
离开朕，离开皇宫，甚至离开这个世界。
“地上凉，您快起来。”林闻侧卧着伸手去拉魏琦的胳膊，却被他躲开。
“你回答朕。”
魏琦看着榻下红木雕刻的金色龙纹，心里在发抖。他渴望做一个好皇帝，也渴望做一个好……爱人。
可到头来他二者都做的失败。太贪心了吗？权力和爱难道不可兼得吗？
“皇上，奴才当然是想陪着你。”
林闻撑起身子，认真的注视着地上的人。“这毋庸置疑。”
他的语气陡然变得伤感，“奴才这样，无疑是想得到皇上的一点垂怜罢了。”
“如果身上多一道伤口就能让您多看我一眼，值。”
“混账！”魏琦扑过去激动的甩了男人一巴掌，而后双手扼住了他的脖颈。
“你的所作所为哪里是想得到朕的垂怜？！无非是让朕换了一种方式痛苦！”魏琦声音都在发抖，气的脸色涨红。
“你分明是想让朕永远活在失去你的阴霾之下！”
林闻望着近在咫尺的皇帝，抬起指尖拭去他眼角还未滴下的泪。指尖的湿润让他倏的轻笑出声，“您…这是在对奴才说情话吗。”
“皇上表明心意的话，奴才爱听，更巴不得每日都听。又怎么会舍得离皇上而去呢？”
“这天下都是皇上的，连带着我。”
脖间的力道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他抚上魏琦轻颤的手，将它们放在心口。
“奴才的心脏，每分每秒都是为皇上跳的。等哪天皇上厌烦了它，不想听到它的声音了，奴才自会让它停止。”
“…混账……”魏琦红着眼又骂了句。他显然没有了片刻前的悲伤。
“皇上，奴才爱您。奴才比您任何一个子民都更渴望您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