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大安宫门，来到正殿中。
正殿里没有莺歌燕舞，只有一个老人坐在首位出神的看着远处的晴天。
“皇爷爷”
年纪最小的李丽质一步一跳的跑到李渊身边，窝在他怀里不肯起身。
回神的李渊一把抱住小丽质，伸手掐了掐她软软的小脸。
“都来看皇爷爷啦，好好好”
李渊笑的很开心，最起码现在看起来是这样的。
“儿臣见过父皇”
“孙儿见过皇爷爷”
李二和长孙皇后先行礼，最后李幼芷、李承乾和李泰行礼。
李渊见状笑着点点头，表情不冷淡但也不见得有多热情。
这都是他的后辈子孙啊，也是目前仅有一脉的后辈子孙了。
李渊看了李二一眼，眼神还有些复杂。
“臣，墨钰，见过太上皇。愿您松柏长青人不老，芳华永驻乐满怀。”
墨钰说着对李渊躬身行礼，随口说了一句吉祥话。
说了好听的，等会要是他骂我应该不会骂的太狠吧。
墨钰的话传进李渊的耳朵里，李渊立马朝着墨钰说话的方向看去。
入眼是一个英俊的少年，甚至英俊的有些俏丽了。
但不知是不是墨钰习武的原因，他的身板看上去要壮实一些，俏丽虽俏丽但最起码看上去不阴柔，很阳光很温柔的感觉。
看到墨钰的第一眼，李渊就想起了当年李世民十四岁领兵去草原救杨广时的场景。
那时的李二也是这般灵动潇洒又少年英俊，金甲骏马杀入草原的。
想到这里，李渊又没忍住看了李二一眼。
当年那般明亮的少年，却因为他的自私和不作为闹得家里分崩离析。
哎~
“呵呵，你就是墨钰啊，小家伙别紧张，走进来让朕看看”
李渊对墨钰招招手，露出了和煦的笑容，就像个普通的老爷爷一样。
墨钰定了定心神，越过李承乾和李二来到李渊的身前。
这时候李丽质已经离开了李渊的怀抱，走到长孙皇后的身边。
看着墨钰一步步的来到自己身前，李渊的心绪波动极大。
好像回到几年前，又好像现在只是现在，那些已经存在的遗憾还是存在。
那一刻，李渊甚至在墨钰的脸上依稀看到了他爱妻的影子。
太穆皇后窦皇后是李二的母亲，是一个极其聪慧的女子。
墨钰那双灵动又平淡的双眼和她很像。
只一眼，李渊就深深的喜欢上他这个大孙子了。
“来，小家伙，低下来让朕仔细看看”
李渊笑着对墨钰招招手。
墨钰一米七的身高确实让坐着的李渊很难看清他的样子。
无奈，墨钰只能单膝跪地，抬头看向李渊。
伸出自己的干瘦的双手，在墨钰的脸上摩挲着。
“像，真是太像了，那眼睛简直一模一样”
李渊有些痴迷的说着。
嗯？
墨钰心里咯噔一下。
眼神一模一样，和谁？李渊怎么一副怀念又伤心的模样？
听到李渊的低语，李二一怔，随后心里也不好受。
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想到了谁。
若是窦皇后还在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和自己的大哥斗成那样，李建成也绝对不会压迫他。
走上前，李二对李渊一拜道：“父皇，时间不早了，是不是可以开宴了”
李渊耳边一出现李二的声音，立马回过神来，讪讪一笑收回自己的手。
心中暗道：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自己太想她了。
墨钰心里虽然有些疑惑，但是这个场合也轮不到他来问啊。
李渊坐在首位，随后李二和长孙皇后坐在李渊右首位。
墨钰本来是想坐在左手位的最后一位的，可是却被李渊招到了左手位的首位。
左手位的首位，本来应该是李承乾坐的，但是却被墨钰坐下了。
可问题是，不管是李二亦或是长孙皇后都没有说什么，两人还一副认同和欣喜的模样。
这顿饭怎么感觉怪怪的。
之前他也来宫里吃过饭，只是那时没有李承乾在。
再怎么说君臣之仪，他墨钰作为臣子也应该坐在储君之下的位置吧。
但他现在的位置比储君还高？
我的老爹，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墨钰再次对墨解的身份感到不解。
即便是墨家巨子，即便是墨家家主，墨解应该也没有这么大面子吧。
难不成他老爹还做过什么惊世大功劳？
不太可能吧！
墨钰在这里头脑风暴，菜已经上上来了。
因为墨钰之前提供菜单给李二加上国库确实富裕了，所以现在宫里的饭食好了不少。
席间有了一些歌舞，墨钰没怎么看过所以看得有点认真。
李渊和李二诧异的看向墨钰。
小小年纪就开始贪图女色了？
不过在看到墨钰眼中并无邪色后，两人才松了口气。
觥筹交错间，李渊看向墨钰问：“墨钰啊，你父亲当年和皇上的情谊不浅，唤朕也是叔父，墨家与我李家的缘分是不浅的，所以朕就叫你一声钰儿了”
“是”
墨钰谦逊的施了一礼。
心里却对自己没什么记忆的老爹感到无比的疑惑。
几个人位置靠得近，加上舞女离得比较远，所以李渊也没让舞女退出去。
“钰儿啊，你对世家怎么看？”
李渊突然语气深沉的说着，目光却看向舞女没有看墨钰，仿佛这只不过是一个随口提出的问题罢了。
墨钰闻言心里一跳，来了，这老人家打算借题发挥了。
稍稍思量一会儿，墨钰的思想在直言不讳和含糊其辞间反复横跳。
最后······
“启禀太上皇，臣认为世家不可活”
“嗯？”
李渊深邃的看了墨钰一眼，脸色不喜不悲。
“但也不可死”
墨钰突然又话锋一转，搞得刚刚还有些吃惊的李承乾、李幼芷有些不适应。
李二和长孙皇后自始至终都知道墨钰的态度的，而李泰和李丽质年纪太小还不太懂这方面的问题。
“哦？”
李渊仿佛来了兴趣放下酒杯目光看向墨钰：“钰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听到李渊还叫他“钰儿”，墨钰知道李渊没有生气，遂有些认真道：“太上皇，世家历经千年，早就没了初心，一代一代下去有才有德之人减少，贪权贪财之人增多，长此以往必是大唐的毒瘤”
“呵呵”
李渊深深地看了墨钰一眼：“墨钰，当着朕的面你也要说这话？”
墨钰咬咬牙：“自是如此，臣自百姓中来，说的自然是百姓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