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一日是臣的陛下，永远是臣的陛下，臣也只认您”
裴寂说的那叫一个情感至深，感天动地。
要不是李渊也是个老狐狸，差点就被裴寂忽悠的五迷三道的。
“哈哈哈，行了裴卿，这么晚了你来我这儿是为何啊？”
虽然李渊做了太上皇，但是在一干老臣中他还是很得民心的，尤其是那些世家子弟，恨不得让李渊复辟。
但是李渊对这些人的心思心知肚明。
可是他呢，现在对权势什么的没什么欲望。
因为他最爱的三个儿子就是因为权势斗了个你死我活。
两个儿子，十一个孙子死在李二的手里，这对他来说是天塌一般的痛苦。
“陛下……”
裴寂起身看了李渊一眼，脸色凄苦双目隐隐有泪光。
动了动嘴唇，又什么都说不出口，继续对李渊跪拜下来。
这可真把李渊吓到了。
这老小子咋了，是老婆还是女儿让人家给……呸呸呸！
“咳咳，那个，裴卿啊，你心里有什么委屈的事儿就说，朕给你做主”
李渊干咳几声，再次将裴寂扶起。
可裴寂非但没有说事，反而还在大安宫里哭了，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那叫一个歇斯底里。
好像真有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
好半天，李渊都快不耐烦了，裴寂才止住了哭。
“陛下，您是不知道啊，臣心里苦啊。您一退位，陛……额……圣上继位后就不再听老臣等人所言。臣是司空，位列三卿之一，可圣上已经快将老臣等人在朝堂孤立了”
裴寂带着哭腔和李渊说着。
哦～
嗐，就这么个小事儿也能到朕这儿告状。
给你官儿做，给你钱你好好待着就是了呗。
就你做的那些事，不添乱都不错了。
李渊很想白裴寂一眼，但是他又得端着。
以前起兵的时候裴寂帮他还能算一把好手。
后来他登基，给了裴寂更大的官儿，甚至封到司空，可裴寂做的事总有纰漏，一点都不如当初那般精明。
“还有就是，最近圣上不知道听信哪里的小人，用朝廷的名义和商人联合卖东西”
裴寂如是说道。
“什么？！”
听到李二和商人联合卖东西，李渊差点没疯了。
士农工商，商人是最低等的。
堂堂大唐皇室和商人联合，开他么什么玩笑？
李世民他疯了？！
“好，好啊！朕把大唐的江山交给他，他就是这么做皇帝的？！”
李渊立马怒了，指着王明道：“你去，去太极宫，把李二郎给老子叫过来，反了他了！”
王明苦笑的看着李渊，随后又悄悄看了裴寂一眼，退步走了。
“裴卿，你告诉我，那个给李二郎进献谗言的人是谁，朕要砍了他！”
李渊气坏了，吹胡子瞪眼，还有些气息不顺的抚着胸。
裴寂见状吓坏了，赶紧起身扶住李渊：“陛下您没事吧，宣太医！”
“朕没事，没事，不用宣太医，缓缓气就行，气死我了……你告诉我，到底是谁让李二郎这么做的”
李渊还是执着于问出让他儿子“走弯路”的那个人是谁。
“陛下，那人叫墨钰，好像是墨家家主墨解的长子”
裴寂心中暗笑，立马将墨钰的名字说出来。
他今日被王贤和郑太清劝说，让他来李渊这儿吹吹风，为了就是能让墨钰万劫不复。
倘若墨钰完了，那李二他们也不足为惧。
毕竟墨钰太过诡异，能够研究出那么多撬动他们世家根基的东西。
“好，好一个墨……额……你说谁？！”
李渊顺着裴寂的话本来想大骂墨钰的。
结果，话到嘴里时李渊想起来十几年前的一桩事。
当年他在太原起兵，最让他下定决心的虽然是李二招兵买马实力充足。
更重要的原因是，当年李世民的长子李钰出生时右后腰有一个赤龙形胎记。
古人还是很迷信的，所以当时李渊觉得天命降落在了他们李家中，遂同意起兵。
可是起兵前，李钰身上有龙形胎记的事被暴露了，甚至隋炀帝已经派人试探他们李家了。
为了李钰的安全，李世民将他的第一个儿子托付给他的朋友，墨家家主墨解。
这一晃也有十四五年了。
“那孩子十四了吧，长得也应该很好看吧”
李渊回忆着墨钰刚出生时的样子，他那时就觉得，墨钰长大了一定是他们李家最好看的孩子。
所以给墨钰取了单名“钰”字，意为他们李家最好的珍宝。
“陛下，您认识墨钰？”
听到李渊的喃喃自语，裴寂一惊，他没想到李渊好像还认识墨钰。
“不，不认识”
李渊淡然的从裴寂的怀中挣脱，随后对裴寂摆摆手道：“裴卿你先下去吧，这事儿朕会好生询问皇上的”
“……是”
裴寂突感李渊的语气有些不对，但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可李渊让他走，他又不得不走。
见裴寂的背影消失在大安宫宫门口，李渊走到椅子上坐下。
他有太多疑问。
若是墨钰真是他的孙子怎么没听李二说过，而且……他孙子不是才十四五岁么，怎么可能把世家弄成这样，搞得裴寂都不要脸面直接跑他这儿来哭了。
“哼！李二郎，等你来了，朕一定要好好问问你不可”
打定主意的李渊，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大安宫门口，一刻都不挪开自己的目光。
甘露殿内，李二好不容易批阅完一天的奏折想去长孙皇的立政殿的，就被一脸苦相的王德和王明拦住了。
看到王明的那一刻，李二眉头一挑，无奈之色出现在他的脸上。
自家这个老爹又作什么妖呢？
“王明，你怎么来了？”
“陛下，太上皇有请，请您移驾去大安宫一趟”
王明的话让李二的心思沉了沉。
自家这个老爹他心里清楚的很。
虽然因为玄武门的事他安抚过自己，但是事后他却再也没和自己说过一句好听的话，也没什么好脸色。
现在叫他过去，大晚上的不会是没心思睡觉打算把他骂一顿吧。
您要是真没心思睡就多让两个宫女侍奉呗，我这又管不着您。
李二腹诽，却也没什么办法，只得挥手让王明和王德前头带路，他移驾去大安宫。
大安宫里，李渊等得都快睡着了，才看到李二穿着金黑色常服从门口走进大安宫。
还不时观察他老子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