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角如此之说，董卓也是有些诧异。
“上党太守还在这城内?”
“是的！”
“意思就是你控制了上党守军，然后向洛阳发送了假情报?”
“正是！丞相的暗部人员虽然遍布天下，可是鱼龙混杂，要安排进两三个人，也并非什么难事！”
“……”
董卓已经不知道今天是第几次无语了。
暗部人员鱼龙混杂的事情他是知晓的，但是其中大部分都是江湖游侠，那袁绍之类的诸侯，世家出身，定然不屑于与这些人为伍，所以董卓也没有进行约束。
可张角是实实在在的平民出身，手下各路游侠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要想安插进暗部几人，确实不算什么难事。
董卓脸上看不出喜悦。
不过他已经下定了决心，等到北方彻底平定之后，便将暗部取消，从今之后只留下影部。
不然若是袁绍等人反应过来，在暗部中安插进几人，之后指不定还要出什么大乱子。
想到如此，董卓也不禁生起了几分好奇之色。
“你千辛万苦要我来这上党，就是单单为了确认我不是此间人?”
“这只是其中之一！还有更重要的两件事！”
“什么事?”
“丞相可认识水镜先生?”
“自然知晓！”
水镜先生司马徽，颖川隐士，精通奇门和经学。
更是一手带出了诸葛亮、庞统、徐庶三名弟子，野史中，甚至连周瑜、郭嘉、贾诩、荀彧都是他的徒弟，不过这点董卓也无从考证。
而他也问过诸葛亮，诸葛亮明确回答来到洛阳之前并不认识贾诩等人。
这一点，得董卓真正见到了司马徽之后，才能够查证。
但是水镜先生的名号依旧在其心中充满了传奇色彩。
建安三年，也就是如今这个时代的明年，刘表会在荆州设立学宫，学校，广招天下名士。
司马徽这时候才会出现在众人的目光中。
可如今刘表身死，司马徽之后会在哪里，谁也不清楚。
董卓不知道张角为什么会突然提起司马徽的名号，于是带着疑问问道:
“水镜先生跟这事有关联?”
“正是！老夫早些年在颖川之时，跟水镜先生有些往来，此人曾向老夫预言，这大汉皇权中落，今后天下必将大乱！而前些日子，老夫再次遇到水镜先生，他再次跟老夫谈及此事的时候，却一改之前的预言，要知道其推断的大汉走向，每一件事都确确实实的发生了，如今却一改以往，老夫也有些好奇。”
随后，张角似乎像是累了一般，顺势便坐到了地上。
“水镜先生对老夫说，自打丞相出世之后，他所预言的一桩桩事情全部都开始变得不准起来，他虽猜到了有诸侯联军会攻打丞相，却没推断到丞相会将诸侯联军打败；他也猜到南匈奴会南下劫掠，可却没曾想丞相竟然提前动手灭了南匈奴……”
张角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堆。
简而言之就是司马徽推算了一切大事件等我发生，但是其结果都被董卓改变了。
而且司马徽推算董卓，却什么也没有推算出来。
所以司马徽便怀疑董卓不是此间人。
对此，张角也十分好奇。
张角之前也见过董胖子，也看过董胖子的面相。
发现此人虽然长寿，最后却是暴毙而死！
可按照司马徽所说，他根本推算不出董卓的未来。
所以张角才选择设下一计，来再次对董卓进行一番观相。
接下来的故事便是张角拿下上党，而后派人潜入暗部，再向洛阳发布假消息引来董卓的事情了……
董卓听张角讲了一大堆，脸上也是布满了黑线。
“说来说去，你不还是只为了看我一眼吗？”
“非也！水镜先生还留下了一句话！”
“什么话?”
“不是此间人，莫问此间事！”
“嗯?”
不是此间人，莫问此间事?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要董卓不要去插手大汉未来的发展轨迹吗？
那怎么可能?
董卓好不容易才让北方百姓慢慢过上了温饱的日子，让其远离北方异族的骚扰，又让大汉加速了一统的进程。
这时候让他放手?
这无异于痴人说梦。
“水镜先生还说了什么?”
“水镜先生还说了，若是丞相执意要改变历史的原有轨迹，很可能会造成一些不可逆转的危害！”
“比如?”
“这点水镜先生就没有说了，他只留给了老夫这两句话，便离开了！”
董卓闻言，默默将头转向身后。
看向了赵云、典韦、诸葛亮三人，以及其身后的三万大军。
不可逆转的危害……
蝴蝶效应?
董卓自然是知道这些的。
这玩意儿实在是太玄乎了。
就好比董卓现在可能随意放一个屁，都有可能导致后世有人惨死一般。
不过这实在是太久远了，董卓丝毫不想去考虑。
“看来丞相已经做出了选择了！”
张角看出来董卓脸上并没有挂起什么顾虑，旋即继续说道:
“既然如此，老夫的目的也已经达成了，这就带着太平道的教徒们离开。”
“这城内有多少太平道教众?”
“五千左右！”
“五千?凭你这五千人，该如何生存呢?”
“丞相不必担心，太平道如今只有我这一脉还依旧保持着最初的本心，所以哪里有不平，哪里便有太平道教众出现！若是各地富足，百姓安居乐业，这些教众自然会重回故土，就此消失！”
张角这句话，无疑是告诉董卓。
只要你好好对百姓，那么自己的人便不会犯上作乱，反之亦然。
董卓则是对张角这句话熟视无睹。
这自己收复的各地，如今百姓生活比上前些年，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放着自家几亩地不去种，谁愿意跟着你太平道的人到处打秋风?
张角那几千黄巾军，在见识了上党百姓的日子之后，董卓就不相信他们不动心！
“看来阁下这些百姓应该是出不了上党了。”
“出不了也好！天下少几个太平道教众，便是说明天下又好了几分，这未尝不是件好事！”
而后，张角直接回到了城门口，叫走了城内的黄巾军。
果然不出董卓所料，不少黄巾军在见识了上党百姓生活之后，都是有了几分意动之色。
不过碍于他们是反贼身份，也不敢久留。
于是乎，董卓大手一挥。
若是愿意回归百姓生活的，不予追究责任。
那本来还有五千黄巾军的张角，瞬间部队就缩水到了两千人左右。
不过张角脸上却没有露出任何不满的神色，反倒是挂起了一抹微笑。
“百姓皆如此……大汉复兴……指日可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