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却强制地落入别人手中，这种体会姬无泪十分清楚。
这种恨意，恨到极致，深入骨中。
君九夜捏了捏姬无泪的脸，“不过，北云国这位二皇子并没有在这儿。”
“……没有在这儿也代表不会死。”
沉默半晌，姬无泪幽幽开口。
不远处的人形机关兽逐渐靠近，一脚下去便有无数的建筑化为齑粉。
每踏下一步，她的心猛跳一下。
“来啊，喝啊～”
“泠泠……飒飒……”
无论人们的声音多大，无论乐器的音调多高，都盖不住人形机关兽每迈出一步发出的巨大声响。
“轰——”
巨大的声音在耳边炸开，古青色的机械腿挡住殿门，瞬间所有蜡烛熄灭、一室黑暗——姬无泪最后看到的，是星光点点。
接着，她的眼前一片漆黑——到了另一个地方。
一片寂静，连针掉到地上都听得见。
布料摩擦的微小声音像被扩大了数倍，姬无泪颤声道：“师父，我害怕……”
她感觉无数双眼睛隐匿于黑暗中，正盯着自己。
“既然这么怕黑，下次就带着蜡烛。”
君九夜一只手被姬无泪紧紧抓在手里，另一只手手心升起一道火焰。
周围顿时亮堂不少，姬无泪借机看清环境。
这里是一个被不明材质围成的空间，少则百十平方，多则数千平方。地上零零散散散落了一些兵器，还有一些水壶之类的。
这里似乎有很多人呆过。
“这里是人形机关兽的内部，二皇子把他们南云国的军队藏匿其中，待人形机关兽进城后再把官兵放出来，让他们大肆屠杀。”
君九夜手中火焰一分为二，放在姬无泪手中一缕：“拿着，四处看看。”
“不会烫伤吗……”姬无泪捧着火焰有些害怕。
君九夜看白痴似的看着她：“你觉得如果能烫伤你，我会让你拿着？”
“……好吧。”
姬无泪无话可说，捧着火焰灰溜溜地去别处了。
自己有脑子，然而和他在一起时总是忘带，挨怼也正常。没关系没关系，他怼自己，等自己怼别人去。
这里空荡荡的，没什么可以看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狂笑从头顶传来，姬无泪听出是二皇子的声音。
二皇子这个傻子。
被姬无泪骂傻子的二皇子站在人形机关兽头顶，展开双臂，看着下方皇宫的废墟狂笑不止。他的身后，排列整齐的军队黑压压地犹如蚂蚁。
他们跪在地上，齐刷刷地说：“恭喜二皇子拿下北云国，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二皇子满意地说：“北云国已经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将士们，收取我们战果的时刻到了！五四六七一，带他们去快活快活！能拿的拿走，拿不走的就砸！砸完了一把火烧了这里！去吧，本皇子在这里等你们。”
那个被唤作“五四六七一”的人沙哑地道：“是。”
姬无泪感叹道：“真狠啊！”能拿的拿走，拿不走的就砸！砸完了一把火烧了这里，什么都不留。
“斩草要除根，否则——春风吹又生。”君九夜望着她的背影，冷漠地吐出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