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听了这话，气愤不已，抡着拳头就冲了过来。
“哪来的野娘们？敢骂老子疯狗，找死。”
一月本来一直跟他讲道理，并未动武，现在看他的拳头砸了过来，
闪身站在唐婉凝前面，一掌将他推开。
“站住，再往前休要怪我不客气。”一月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云霄楼杀人灭口了，吃死了人，现在还想杀人灭口。”
那人只是惊了一下，随后朝人群中看了一眼，便坐在地上哀嚎起来。
这一眼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唐婉凝还是捕捉到了，因为她看到人群里也有人冲他点了一下头。
唐婉凝疑惑不解，这云霄楼在新云县开了也有十年了，怎么一直没事，偏偏今日就吃死人了。
她不动声色，问一月，“报官了吗？”
见一月点了头，又突然想起张锋这狗官，也不知会不会公平审理？
这时陈金凤等人也挤了进来，跑向唐婉凝。
“唐姐姐，”陈金凤唤了声，随即问道：“一月侍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地上躺着这人，今日到酒楼吃饭，结果还没吃完就不省人事了，非说是在酒楼中毒了。”
“中毒？那快请大夫啊，中毒耽搁不得。”林夫人看向地上躺着的人，着急说了句。
“已经请了，大夫也说了，就是吃了那碗甲鱼汤中的毒。”一月看向旁边一人。
林夫人这才注意到，喊了声，“乔大夫，你确定是甲鱼中毒？”
乔大夫点点头，“老夫行医数十载，定不会判错。你若不信，可将你家老林喊来。”
看着乔大夫说得信誓旦旦的，林夫人有些迟疑的看了唐婉凝一眼。
这乔大夫的医术在整个新云县也算数一数二的。
唐婉凝见人面色发紫，伸手探了一下鼻息，很微弱，但也不至于完全没有。
“先救人吧！”说着，她让伙计去弄了一大海碗皂角水来。
虽然比不上肥皂水，但也聊胜于无。
皂角水来了，但是先前那人不让灌。
“我哥人都死了，你们还想迫害他的尸体，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说着他往前一扑，拦在中毒人前面，不让唐婉凝靠近。
唐婉凝气急，“你哥还没死，你再耽误下去，可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你又不是大夫，你懂什么，大夫都说死了，你还狡辩，我看你是不安好心。”
“不安好心的是你吧？”时间不等人，唐婉凝说着，喊了一月将他拉开。
“这位娘子，你这就有些不讲理了吧？人都死了，你还不放过他？”围观群众中有一人说道。
唐婉凝寻声看去，是那个使眼色的人。
“是呀，人都死了，还折腾人家干嘛，快些赔钱，买个薄棺让人入土为安。”
“是呀，我看这云霄楼马上就要关门了。”
“是呀，都吃死人了，以后谁还敢来吃。”
“......”
人群一阵议论，都说树倒猢狲散，以前常来的熟客，竟也没人站出来说话。
“你们过来帮忙。”唐婉凝不再理会这些言语。
喊了两个伙计，捏着鼻子，撬开嘴巴，将一大海碗的皂角水都灌了进去。
虽然一大半都洒了，但能灌进去，至少还有救。
“张大人到，闲杂人等避让。”五米开外，有衙役高声喊道。
领头的衙役是张功，带着一队人，先跑了过来。
人群自带退让功能，很快云霄楼门口便清出了一大块空地。
他冲上前来四处环顾一番，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谁是这里掌事的？”
掌柜走出向前作揖，“禀报差爷，小的是云霄楼的掌柜。”
接着将今日发生的事说了。
张功跑回去，站在轿子侧边，向张大人张锋复述一遍。
张锋的声音从轿子里传出，“既是死了人，那该赔钱的赔钱，该偿命的偿命。”
张功说了声“是”，于是又过来道：“这甲鱼是谁做的？”
云霄楼的大厨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我...我做的。”
他在云霄楼掌厨也七八年了，甲鱼炖鸡这道菜，不说上万，那五六千道也是有的，从没吃出过人命。
偏巧今日东家不在，他心里实在怕得很。
就在这时，地上的人突然有了动静，一阵呕吐声传来。
“快将他扶起，小心呛到。”唐婉凝说着，也前去帮忙。
张功可是认识唐婉凝的，所谓仇人见面，分外见红。
他深深地看了唐婉凝一眼，然后又问，“这怎么回事？”
“求大人做主，我哥都已经死了，还被她们迫害。”
说着，他一一指过云霄楼的人，最后手指停在唐婉凝身上。
“你做的？”张功问道。
“对，我做的。我这是在救他。”
唐婉凝并不认识张功，所以也不惧怕。
刚说完，中毒之人又开始吐了起来。
一时间，除了云霄楼的两个伙计扶着他，其他人都纷纷避开，那味道真不好闻。
“婉凝，你这是什么法子？”看着那人有了反应，林夫人惊喜的问了句。
就连一旁的乔大夫听了这话，都忍不住多看了唐婉凝几眼。
众人等着他吐完，乔大夫上前一把脉，不可置信地摇摇头，又换了只手接着把。
“活了，哎，还真活了。”乔大夫惊喜地说了句，“老夫行医这么多年，还头一回遇上这事。”
“不知小娘子用的这是什么法子？”乔大夫虚心请教。
“皂角水有催吐功能，既然是食物中毒，那把食物吐出来，毒性也相对减弱。”
“老夫受教了。”
唐婉凝道：“这不过是我们乡下的土法子，后续解毒还得靠大夫您。”
乔大夫随即问了那人一些症状，给开了方子。
唐婉凝等那人稍好些，也问他今日除了甲鱼，还吃过什么？
中毒之人这下也明白是眼前这娘子救的他，歪着脑袋想了一会，道：“早上在家吃的糙米饭和白菜汤。”
说着，看到了自家弟弟，又道：“还吃了我家二弟送来的柿子，柿子齁甜，便多吃了几个。”
“再后来，便是云霄楼的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