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得到应证的代价不用墨容付出太多，复仇蝇之王要远比他想象中的主动。
战吼过后，它们的翅膀拍击地更加迅速，尖嘴低垂，如同两枚流星交错着砸向墨容站立的位置，势头更猛，速度更快，擦身空气还会留下黑色尾迹，像极了自己释放暗影披风的模样。
墨容下意识催动了黑冲躲过，看着身后足足有他近身高的凹坑，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对不对，十分有九分不对，这同款的圣巢万神殿不应该是下面的诸多万神殿boss的集合体吗？”
他好像上了寻神主司的当......墨容幡然醒悟，怪不得自己发问的时候前者支支吾吾的，总是重复一句话，原来是把局布在了这里，给他来一手大的。
复仇蝇之王本身便被虚空buff增益，此时更像是又打了一管鸡血，方才腾空便又朝着他俯冲撞击。
这次他什么都没做，站在原地中门大开，静待着攻击的到来。
他想出去问个明白，这到底是不是激活那什么降神躯的必要步骤，亦或者说连这玩意都是诓骗他的，先前意识脱离身体的时候他就觉得奇怪——
明明已经身处梦境了，为什么还有脱离意识这一说法？
回想起登上塔顶的那一刻失神，随后又在寻神主司身前醒来，一切的一切他此时回味起来都觉得不对劲，换作之前自己绝不会这么稀里糊涂地进入这供奉台中，先前定然是有什么东西在影响着自己的思维。
躯干被复仇蝇之王相撞，骤然传来骨裂般的钻心疼痛导致他的瞳孔竟在那一瞬涣散，双腿无力跪倒在地。
这......这是什么力道？！
墨容双手撑在地面，面容狰狞，嘴角有滴滴黑色液体渗出砸落在地，隐约反射出他此时的身形。
与那两只复仇蝇之王相同，他的面具早已不知去向，模样像极了游戏中死亡后留下的黑色灵魂，亦或者说——
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不待痛苦褪去，复仇蝇之王的攻击卷土重来，一下下地砸向墨容，硬生生将他身下的平地砸出了深坑。
“我......我为什么还没死？”
墨容此时甚至已经感受不到四肢的存在，连意识也模糊到了极限，可这个状态却像是血条锁住了一样，任凭复仇蝇之王怎么攻击他都无法死去，只能无力地承受一次又一次剧烈的苦痛。
他才反应过来，眼下环境的规则恐怕与塔底的诸多万神殿不同，至少以目前的状况看来，就算是受到了致命伤自己也无法死去。
这算什么？
难不成他要永远困死在这里了？
那寻神者果然没安好心，可她为什么要将自己骗进供奉台中？
“将意志交予供奉台即可。”
她的话蓦地回荡在墨容的脑海中，他瞪大双眼，满是不可置信。
在意志被吸入供奉台的前一刻，自己亲眼看到自己的躯体仍旧停留在供奉台前，所以......
她是为了自己的躯体？
复仇蝇之王再度撞来，它们的身子就像两根作杵，而那深坑就像是石臼，场面像极了砸年糕，至于年糕是谁，自然不用多说。
思绪被痛苦击散又再度凝聚，墨容仍旧不解，他不明白寻神者要自己的身体有什么用，没了自己的意志，那不过就是团虚空物质罢了，即便是再完整的降神躯，也需要有一个灵魂来驾驭......
需要一个灵魂来驾驭......
谁的灵魂能驾驭虚空物质呢，而且还是身为降神躯的虚空物质......
想到这里，他已经不敢再接着想下去了，那个答案早已呼之欲出，可他却不想承认。
当一切可能被排除在外，剩下的即便再不可能，那也是真相。
“虚空神，怎么会是你......”
墨容如同一滩烂泥般躺在深坑中，无神地喃喃道。
他早该想到的，游戏中的寻神者只调谐到了辐光的印痕，但这里却将两位古神的印痕齐齐调谐，究其原因绝不是游戏中的虚空神尚未苏醒，极大可能是因为虚空神停留在了小骑士的身上，跟随它出走圣巢。
而现如今因为自己的到来，很多东西都变了。
小骑士关于圣巢的命运线，冥冥中似乎已经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所以虚空神的目光，自然而然地也停留在了这里，故而供奉台也多出来了一座。
是啊，辐光都早已苏醒，他又凭什么一直认为虚空神尚在沉睡呢？
势均力敌的神明，又哪愿屈居后位。
是凑巧，还是命运的指引？
如果他先前没有升起询问的想法，那此时的自己一定还在闯三门，甚至闯四门的路途中了，兴许在没过完那六扇门前，自己绝不会踏足塔顶。
那虚空神就会老老实实地在那里等着自己吗？
不会的，这环环相扣的一连串事件绝不是偶然，那命运为何将他指引至此，让虚空神占据自己的躯体？
神经因为长时间的痛苦早已麻木，墨容此时沉浸在思想构筑的道路上，探索着即将到达尽头的迷雾。
他伸出一只手掌，将阻挡在路途中央的浓雾挥散，渐渐地，他看清了浓雾之后的景色——
那是一颗远古巨兽的头颅。
墨容的眼瞳骤然收缩，他想明白了，一切都想明白了。
为什么命运将他指引至此，为什么虚空神在这时夺走他的身躯。
那群古神的目的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就算沉眠途中白王天降，也无法阻挡祂们自远古时期相互征战厮杀所为的最终目的——
征服这片土地。
他不能再这么躺着了，他要离开这里......
他得离开这里！
既然死亡无法脱离，那就击败虚空神的印痕，总之不能沉沦在痛苦中等待幸运女神的降临。
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恐怕白王与前辈已经在黑卵圣殿之中进行封印事宜，甚至封印已经要到尾声了。
虚空神祂，想要坐收渔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