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散落一地的衣服碎片，被掩盖的血红，已经散了大半的血腥气，还有...两个纠结缠绕在一起的酮体。
光亮照在罗言眼皮上，勉强睁开一道缝隙，透过小楼木窗照进来的光亮的晃的眼睛生疼。
不过更加刺激罗言目光的却是任务面板上的明月字样，稍一集中注意力其中散发出来的光亮近乎要把原本的字样掩盖一样，和明月一比后面那个仅仅是被点亮的刀字样简直就是皓月点星的区别，一时间罗言双眼忍不住失焦。
直到因为长久注视让罗言脑袋生出昏沉，也才察觉小楼里的烛火已经彻底熄了，看着散落一地的衣服碎片和被掩盖住大半的血红再望向仿佛被抽空了力气的那具赤裸罗言禁不住皱眉。
“天亮了。”
紧起眉头注视了完全没有醒转意思的明月心罗言最终还是主动开口了。
声音落下的瞬间原本静静仰躺在一片血红和衣服碎片中央的明月心仿佛早已经准备好了般，原本安静闭合的眼眸徒然睁开，看不见喜怒，看不见哀怨，有的只有一片平静。
“我也看到了。”
明月心的声音依然淡定而从容，只是随着开口原本平静脸上闪过一丝病态般的畅快，接着完全不在意罗言投过来的视线径自端坐起身，玲珑身子赤裸暴露在微冷的空气中，更不避讳眼下的自己还是被罗言注视着。
见到明月心那隐隐痛快表情罗言松开的掌心骤然握紧，死死盯着表情从容的明月心，特别是在眼角余光扫到满地衣服碎片下那片明显刻意涂抹的血红时罗言几乎要压抑不住心底突然生出的冲动，“那你还不走！”
原本因为一夜疯狂强行压抑下的愠怒也因为明月心这一眼而又要爆发的趋势，一双眼睛更是隐隐浮起血丝。
“走？”
好像罗言的话是在述说一件无比可笑的事情，明月心那张从容无暇的脸色忽多出了一抹嗤色，犹如已然被打落的谪仙成了俗人，“这可是我的地方，我为什么要走？”
说着，明月心似乎才注意到此刻的自己是赤裸的，不过不仅没有露出急切表情反而好整以暇的在散落一地的衣服碎片间翻找着，好像在对比哪一块更大能让她遮羞。
沉默...
明月心的反应让罗言默然，完全没想到之前骨子里冷傲的明月心会是眼前这个满地翻找遮羞布的女人，而且面对眼前这一具完全赤裸的酮体罗言反而没有了贪念，有的只有烦躁。
压下心底躁动罗言再次皱眉，而看着明月心那不厌其烦的翻找动作更是没来由的有些生厌，“你以为我不会杀你？”
“杀？”
明月心翻找衣物碎片的动作一顿，随后完全不在意此刻自己的赤裸状态，只是回转过眸子一眨不眨的看向罗言方向，忽轻声笑道：“你杀得了我？”
明月心的笑声高傲而自信，哪怕眼下她的状态更像是一个小丑也降低不了分毫，似乎那个叱咤江湖的霸道青龙龙首又回来了。
至于听到明月心开口的罗言再一次沉默了，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说对眼前这女人他是真的没辙，也真的杀不了，不是不愿意是真的杀不了，下毒，暗器，眼前这女人比他优秀，甚至要优秀的多，而原本依赖的大悲赋面对这女人就仿佛遇到了克星，在一夜疯狂过后罗言发现对这女人彻底没了贪念，哪怕一丝一毫也没有。
“我不会走，就跟着你了。”
看到罗言沉默明月心忽又笑了，笑的淡定而肆意，而在对上罗言那忍不住抬起的愠怒目光后眼底忽多了些报复般的快意，“这...难道不就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想要？我不想要！
突然被明月心提及如同心底尚未愈合的伤疤彻底被撕开，搅动，血淋淋的事实近乎让罗言几乎要揉碎刚恢复些许的冷静。
悔，罗言真的后悔，后悔为什么他没早一些发现完成任务的方式，后悔他为什么会彻底把剧情惯性抛在脑后，如果可以罗言宁愿真的想要选择当初在东平郡王府见面时就直接杀了这个女人而不是去选择接近！
死死的盯着明月心那双眼眸深处一闪而逝的报复快意，下一刻罗言忍不住握紧的手掌心骤然松了开，也就在明月心的注视下罗言起身了，同样赤裸身体毫不避讳的暴露在明月心面前，既然她明月心都不怕他还介意个毛线？
罗言的起身动作果断毫无拖泥带水，随后也在地上随意翻找着略大一些的布缕碎片，只是其间再没有看过明月心一眼，仿佛突然就把她当做了空气。
见到罗言反应明月心微微一顿后笑了，笑的很淡，一时间才被晨光打亮的小楼又陷入了诡异静寂，而随后两人的动作不约而同默契十足。
不多时破破烂烂的近乎乞丐装束挂在两人身上，小楼内的气氛依然冰冷，只是不同于罗言的沉闷，自赤裸被遮掩后明月心的表情显得温柔而恬淡，就好像找到了寄托。
罗言抬步走到昨夜见到明月心时的软塌前，一只手落在了冶儿头上，如同平日里习惯轻轻抚下，只是这一次不是在脑后而是从面前，那双强睁了一夜的天真眼眸因为罗言的动作而阖了上，犹如睡着了般，恬静而安详。
“我真的会杀了你。”
如同宣誓般的声音自罗言启开的口中一字一顿吐出，虽然没有回头但说话的对象不言而喻。
“咯咯...”
只是听到罗言的坚决明月心反而笑了，甚至笑的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痛快的多，“你杀不了我。”
明月心投向罗言背影的目光倔强而孤傲，“而且你既然想要我就该知道我的性子，三心二意可要不得，有必要，我也会杀了曲无忆的。”
曲无忆！
罗言背对着明月心的身子徒然转回，盯着明月心那双隐隐带着浅笑的眸子罗言忽诡异一笑，“那我就让公子羽和整个唐家给你陪葬！”
“咯咯...好呀！”
这一刻明月心的声音充满了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