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下班高峰期，轧钢厂内人流涌动。
“老刘！”
看到刘海中从副厂长办公室出来，立刻便有蹲守的人一边打招呼，一边迎上来。
“天呐！你怎么被打成这样？”
来人貌似关心，其实眼睛里闪烁的都是八卦之光。
还是那句话，在这个娱乐信息严重匮乏的时代，看热闹，是人们最简单、最淳朴的休闲娱乐方式。
听说了吗，一个八级工和一个七级工，在车间里打起来了？
为什么？
众人很好奇。
听说是七级工想要曝光八级工的什么秘密！
什么秘密？
不知道！
据说是一个八级工愿意出3000块巨款封口的秘密！
秘密！巨款！
每一个字都在大家敏感的神经上疯狂蹦迪，工人们怎么能不好奇？
这样的对话在轧钢厂的各个角落里全面开花。
于是。
到了下班时间，许多人都不肯走。
守在办公楼前，盼着能第一时间见到当事人，愉快吃瓜。
“对啊！刘师傅，怎么回事？”
“怎么就突然打起来了呢？”
人们纷纷附和。
这还是胆子大，擅长交际，和刘海中相熟的人。
还有很多胆子小，或者和刘海中不够熟悉的人，嘴里不说话，眼睛却很诚实，目光灼热的看着的刘海中，八卦之魂疯狂燃烧。
被打成猪头的刘海中，被众人目光包围，他不仅不觉得难堪，反而很高兴。
他挺直了脊梁，十分享受万众瞩目的感觉。
“还能是为什么？”
“不就是易中海怕我把他那点破事抖搂出来吗？”
刘海中冷笑。
当事人亲自爆料，众人一窝蜂的围上来，一个个眼睛都绿了。
有些人动作稍慢一点，甚至都挤不进去。
“具体说说。”
众人兴致盎然。
“其实，这就是一场四合院管事大爷勾结徒弟一家，试图侵占他人房产的阴谋！”
刘海中语不惊人死不休。
“不会吧？”
“易中海看起来不像那种人啊！”
众人说。
“俗话说得好，人不可貌相！”
刘海中说。
正说着，易中海也走了出来。
一出门，就看到刘海中被众人簇拥的一幕。
易中海脑子里“嗡”得一声。
他下意识将领子拉高，试图遮挡住自己的脸。
“易中海出来了！”
有人喊了一声。
这一嗓子，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在易中海身上了。
大家又一窝蜂的向易中海涌过去。
“易师傅，刘师傅说得是真的吗？”
“您真的帮着您徒弟侵占林家的房子吗？”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
众人七嘴八舌的问。
易中海调色盘一样的脸，涨得通红。
这些人，看他的目光都让他很不舒服。
他们斜着眼睛，眼神中满满的都是不屑和怀疑。
明明说着关心的话，嘴角的弧度却压不住，那一双眼睛也过分的兴奋。
还有些人，什么话都没说，但是满脸的鄙夷。
“我……”
易中海一辈子走到哪里都受人尊敬，哪里受得住这样的目光？
这些人，潮水一般涌来，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让他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易中海感觉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
“让开！”
“让开！”
易中海用力拨开众人，落荒而逃。
看着易中海落水狗一样溃逃的背影，刘海中得意的笑了。
“嘶！”
这一笑，牵动了脸上的伤。
好疼！
但是……
好爽！
易中海，你也有今天！
刘海中得意极了。
“怎么跑了？”
“易师傅，你跑什么？”
“你不解释一下吗？”
人们纷纷伸长了脖子，追问。
“解释什么啊？明显是没法解释了嘛！”
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主动揣测。
“看来刘师傅说的都是真的！”
“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易中海竟然是那种人！”
……
众人鄙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易中海一路走得飞快，两条腿都要甩出火星子了，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众人在其背后，指指点点，嘀嘀咕咕。
易中海无地自容。
只是这些人的目光，他尚且如此，真要他在全场大会上公开检讨，那他……
想到那个场面，易中海无限惶恐。
这和要他的命有什么区别？！
易中海不知道，这场面，在后世有一个词，精准概括。
社死！！！
社会性死亡！！！
“刘师傅，到底是怎么回事？您跟我们细说说呗！”
跑了一个当事人，众人自然不肯放过另一个。
好在，刘海中也不想跑。
他十分享受众人期盼的簇拥。
刘海中从林雪大闹四合院说起，将易中海并贾张氏做的那些事情娓娓道来。
从林雪和贾张氏争吵，引来管事大爷。
林雪说贾张氏指桑骂槐，不许她吃饱。
易中海说贾家生活困难，让林雪去他家吃。
到林雪指证贾张氏跟孙子、孙女偷吃烤鸭。
易中海断言不可能，说一定林雪小孩子做梦，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再到林雪说贾张氏偷他家的钱。
易中海疾言厉色，质问是谁教林雪说谎，逼她向贾张氏认错道歉，还恐吓她说要把她抓起来。
再到林雪崩溃，贾张氏恶狠狠的掌掴六岁小女孩，林家哥哥林阳登场。
这些故事，刚刚在李怀德那里已经完整的讲了一遍，刘海中很有经验了。
从林阳出手阻止贾张氏，贾东旭悍然出手。
幸好林阳身手不凡，才免于血溅当场。
结果，易中海拉偏架，反过来指责正当防卫的林阳。
到林阳怒骂易中海，力挺自家妹妹。
易中海却给小女孩扣上说谎的帽子。
再到林阳在家里搜出赃款。
易中海却说所有钱长一样，无法证明是林家的。
再到林阳拿出铁证，贾张氏情绪激动自爆盗窃。
刘海中讲的那叫一个跌宕起伏，高潮迭起。
比在李副厂长那里发挥的好多了。
而且，他有信心，下一次再说，他能说得更好。
众人听得都入迷了。
“哦！”
“天呐！”
“真不敢相信易中海竟然是这种人！”
……
众人随着刘海中的叙述，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一个个面露鄙夷，狠狠地批判着易中海。
“后面的更可怕！”
刘海中继续说。
贾张氏自爆，林阳要求报警。
贾张氏被吓得尿裤子，百般哀求不成，突然反口说偷钱的不是她，而是林雪！
她为了不让林雪乱花钱，才把林家的积蓄偷偷“拿”走。
为了保护林雪的名声，怕林雪小小年纪担上“小偷”的名声，才一直不承认。
原本打算私底下和林阳说，结果林阳得理不饶人，她只能曝光。
为了证明可信度，贾张氏拉上易中海，说给一大爷报备了。
而易中海……
站出来为贾张氏作证！
众人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地上。
“真的假的？”
他们都差点信了！
“当然是假的！”
刘海中说。
“这种谎话，联防办很容易查出来！”
只是，需要时间。
顾忌着妹妹的名声，林阳选择了私了。
十倍赔偿。
贾张氏跪在林家门口，忏悔千遍。
易中海开全院大会公开检讨。
三个条件。
易中海为了不开全院大会公开检讨，拿2000块钱赎买自身。
再加上十倍赔偿的1000块，3000块就是这么来的。
刘海中说得很清楚。
他甚至把易中海和贾东旭师徒俩，为2000块赎自己还是赎贾张氏而争论的丑态，都绘声绘色的展现在众人面前。
如此精彩的瓜，包含着一次次的反转和人性的丑恶，轧钢厂众人吃得十分亢奋。
他们奔走相告，口口相传。
“你听说我们厂八级工易中海勾结徒弟侵占别人家产的丑事了吗？”
他们……
告诉亲戚。
告诉朋友。
告诉邻居。
告诉路上遇到的陌生人。
一时间，易中海拼命想要掩盖的丑事，像长了翅膀一样，快速飞遍京城的大街小巷，角角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