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邱阳也喜欢家里的饭菜。
“你等等，我把碗腾了给你。”汪二妮进灶房将粥倒到自己家碗里，将宁家的碗洗干净擦干后拿出来还给邱阳，“需要啥就来家啊。”
“欸，谢婶子，那我就先回了。”邱阳告辞道。
“快回吧，冷得很。”
汪二妮看邱阳走了才关上门。
“娘，粥是甜的。”等她返回灶房，她家老二已经掀开用盆盖着的粥碗，舀了一勺。
“你又偷吃。”汪二妮双手叉腰训斥道。
“就一小口。”杨营讨好地笑笑，“粥可香甜了，是我喝过最好的粥，娘，你也快来尝尝。”
“晚上再吃。”汪二妮说着又用木盆将粥碗罩住。
她打算留到晚饭，自家就能省一顿稀粥了。
她家也熬腊八粥了，不过她熬的稀，就比平时多放了大米和几种豆子，已经被两个小子造光了，比不上宁家这稠稠的粥。
“不准再偷喝，你现在喝光了，晚上就得饿肚子了。”汪二妮吓唬着小儿子。
杨营撇撇嘴。
干脆眼不见为净，跑出了灶房。
汪二妮小声嘀咕着：“翻过年就满十岁的孩子了，一天到晚没个样。”
杨兵站在一旁看着娘亲和弟弟的一番争斗，好笑地微微摇了摇头。
“老大，你眼看十五了，开春就该张罗着说亲了，你有啥想法提早给娘说，免得多时候找的不合你意。”汪二妮一个拐弯将话头对准了杨兵。
杨兵涨红着脸，“娘，那个，不急，不急，过两年再说。”
“镇子上像你这么大的就该成亲了，那个木家老幺就比你大一岁，媳妇都怀上了，明年就当爹了，你明年成了亲，再生个大胖小子，我和你爹也算……”汪二妮巴拉巴拉嘴里不停。
杨兵见势不妙，立即找借口溜，“娘，我去把棚子收拾收拾，刚刚弄的乱了一地。”
汪二妮见大儿子也跑了，“一个个的，唉……”
她将洗碗水倒进泔水桶里。
泔水都留着喂牲口。
杨兵出了灶房，被冷风一吹，脸上的红色才退了下去。
随即又心情又低落下来。
刚刚他娘问他的想法。
他有想法，但他也知道自己是空想，他怎么能高攀上宁姑娘。
与其说出来让他娘为难，还不如不说。
北庭都护石峰穿着仆妇们为他织的毛衣，和最信任的两个手下谈事。
“大人，探子回报，今年草原各部落都有受灾，大部落还能熬一熬，一些小部落熬不下去已经有动作。”一位撇着八字胡的瘦削男子向石峰回禀道。
“嗯，今冬两场大雪，现在的情况早已预料到。”石峰有些心不在焉地抚着山羊胡。
他在思考，惠远镇镇将张洪已经做了五六年镇将了，每年都是功绩平平，这么多年他都没有注意过这号人。
自从宁国公宁萧，哦不，如今是惠远镇副镇将了，自从他去了惠远当副镇将，短短两月，惠远已经报上来滑雪板和羊毛衣这两个关乎国计民生的奇物。
但是，在张洪禀报上来的内容中并没有提及创造这两个物件的人，只说营中有人造出来的。
要说和宁萧没一点关系，他不信。
“大人，要提醒各县镇及时做好防卫，突厥人估计不久就到边境了。”
“你说的对，你着人通知各地。”石峰一心二用回答属下的话。
“是。”
八字胡看石峰在想着事，踌躇着要不要继续禀报，剩下的都是不着急的事，明天再谈也无妨。
石峰看两个下属没吭声，问道：“你们觉得宁萧此人如何？”
“大人是说曾经的宁国公，如今的惠远副镇将？”另一个年长些的男子和石峰确认道。
“对。”
男子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宁国公的威名，他早年间已经听说过，但从来没见过人。
上次宁萧来都护府时，他恰好出去办事不在。
按宁萧在百姓中的名声，应该是个清正廉洁的，一心为民的好官。
但是，却连带着儿子，被皇上贬到这。
在这世上，道貌岸然的人他见多了，，无辜被冤枉的人他也碰到过不少。
宁萧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他一时无法回答。
“上次与宁，宁大人见过一面，按属下来看，与传言中的描述相符。”八字胡等了一会看同伴没有回答，表达自己的看法。
石峰听了他的话，点点头。
宁萧，他在长安的时候接触过几次，是为数不多的得圣心，得民心，在同僚中也少有人诋毁的大官。
不过没听说过他在造物方面有什么造诣。
“最近惠远禀报上来的雪板雪车和羊毛衣，你们觉得和宁家人有没有关系?”
两人能成为石峰的心腹，也是极为聪明之人。
听到他的话，知道他怀疑这些东西是宁家人造出来的。
毕竟在宁家人来之前在，整个北庭没有人想出这些，他们一来就出现了，不免让人多想。
“要不要派人去查探一番？”八字胡看着石峰问道?
石峰思考了一阵，“不用，这些都是利国利民的东西，无论与宁家有没有关系。”
是宁家也好，不是宁家也罢，这些东西的出现，对所有人有益。
送雪具进京的人，现在估计也快到了。
雪具不仅在北庭有用，整个北方，冬季大雪都能用的上。
羊毛衣再命工匠好生研究一番，必定会为整个北庭再添一功。
“易顺，你安排下去，再找一些工匠绣娘，好好研究羊毛制衣法，将惠远的图纸再完善，尽快出一份更加详细的图纸，年后随上供的车队一起进京。”石峰向没留胡子的易顺吩咐道。
“是。”
“没其他事今日就到这吧，回去陪家人过个节。”石峰心情不错道。
“谢大人。属下告退。”
二人躬身后退出了房间。
石峰在羊毛衣外披上狐裘，往后院走，心里暗道：“果然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