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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飘落到深谷的幽微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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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x年,我二(戴望舒)

还是我来吧。也该到我了。虽然这一段我本来最好能忽略掉的。可是却也忽略不了。

我始终记得那天,黄浦江边,我在船上,她在岸上。绛年挥着她的小手,眼里有泪。真的有泪,我看到了的。后来,到法国一段时间后,一直到我从巴黎前往里昂之前,我才想到鳄鱼。尽管这个联想按理没法放到一个女孩子身上。可是我偏偏总是想到这个。奇也怪哉。

在轮船的汽笛声里,我把纸片折了一下,折成个小飞机,使劲向她扔去。越是使劲,越是到不了地方。这是我后来才想到的。当时她张开小胳膊(其实挺细长的,而且有一种恰到好处的美人胳膊之美,恰到好处产生美感的那种),向那纸片追去,伸出小手(解释同上),让纸片的飞机在小手边上滑翔,然后飘过,然后漂着,漂在江水里。我看见她的嘴唇,那晶耀的嘴唇,张了开来。可我自然听不见是什么从那里边出来的,就象她看不见我的纸片上写着什么一样。

我的纸片后来成了一个谜,引起了各方面的各种猜测和解读。我不去揭开谜底了,因为它已经漂着,沉下去了。有人说,我写在那上面的就是我那首叫《林下的小语》的诗。就算是吧。至少有点接近。我真的是这么写的,就是这首诗:

“追随你到世界的尽头,”\/你固执地这样说着吗?\/你在戏谑吧!你去追平原的天风吧!\/我呢,我是比天风更轻,更轻,\/是你永远追随不到的。

追随你到世界的尽头,这里面的“你”曾经写的是“我”。我改过来改过去。到最后,我甚至不知道是谁追谁了。其实我是知道的,但我不想再知道。不想知道,却又知道,那才叫一个痛苦。

事实是,到了巴黎,我的感觉就是自己走了一个大大的抛物线,被大大地抛了出去。有很多只手,是很多只手一起抛的。它们都是用语言抛的。会说话的。有一只手说:徐志摩李金发戴望舒所代表的新月派象征派现代派不属于这个世界,它们都到月球上星球上宇宙上去了。有一只手甚至是鲁迅的。这些手我后来都忘记了,因为后来我也一直尝试着回到地球上去(前提当然是,假如我真的到其它星球上去过了)。其实我写过赤色泣泪的《断指》,我写过国色悲壮的《我用残损的手掌》,这些被那些人视为自我突破的诗,被认为可以让我和世界忘记雨巷的诗,甚至被那些人称为伟大。可是,后来我知道了,世界不仅仅有悲壮,不仅仅有伟大,也有缠绵到永远的雨巷。还是雨巷。到头来,几十年后,我还是雨巷诗人。那时候,那么多的抛物抛我的手,惟那只来自雨巷的手最让我痛得长久。一直的。直到我感觉不到痛的今天。

一开始,我一时进不了里昂的中法大学,因为我没有进过北京的中法大学。我在巴黎塞纳河边逛着,成天地逛着,在书摊里,在书堆里。我在巴黎的书堆里,活在我崇拜的那些印象派大师的人群中,波德莱尔,耶麦,还有很多。我翻译过他们的不少首诗。一半的我活在塞纳河边的书堆里,另一半的我活在中国,上海。《现代》杂志在那里诞生了,主编施蛰存规定我是主要撰稿人。《诗论零札》在那上面发表了。蛰存说反响很大。我的第二本诗集《望舒草》在上海出版了。蛰存说反响更大。我被越来越多的人称为徐志摩之后的诗坛老大了。活在中国的那一半我里面,当然更多地是浸泡在她的酒坛子里的,那个橄榄味的酒坛子。

于是我写下了被另一些评论家评为之最,评为走出雨巷的新生的诗。比如《我底记忆》。我只能写记忆了。因为我只有记忆了。只不过,跟别人的记忆不一样,我的记忆是一个活物,是在我的眼前走着跑着跳着睡着的:

我的记忆是忠实于我的,\/忠实甚于我最好的友人。\/它生存在燃着的烟卷上,\/它生存在绘着百合花的笔杆上,\/它生存在破旧的粉盒上,\/它生存在颓垣的木莓上,它生存在喝了一半的酒瓶上。\/\/它是琐琐地永远不肯休止的,\/除非我凄凄地哭了,\/或是沉沉地睡了,\/但是我永远不讨厌它,\/因为它是忠实于我的。

于是我又被国内那些个“家”们评为中国首位拟人化大师。其实不是我去拟人,而是它本来就不是人。它的哭,它哭了又睡,却都是为了我。

忠实于我的,除了记忆,再就是寂寞。尤其是那首被许多人称颂的《印象》:

是飘落到深谷去的\/幽微的铃声吧\/是航到烟水去的\/小小的渔船吧\/如果是青色的珍珠\/它早已坠入古井的暗水中\/林梢的颓唐的残阳\/它轻轻地敛去了\/跟着的浅浅的微笑\/从一个寂寞的地方起来的\/迢遥的,寂寞的呜咽\/又徐徐地回到寂寞的地方

经法国诗人马尔洛推荐,我终于进了那用庚子赔款建的里昂中法大学。我知道,去了我这个“母校”。我凑巧地读到过中国当代一篇相关报导:昨天参观了里昂中法学院。1921年创立的里昂中法学院原名中法大学,曾于1946年停办,在25年的历史中,一些留学生如蔡元培、戴望舒等归国后作出巨大贡献。可能还不止是知道。中国报导居然说我作出了巨大贡献,而且,是“巨大”的,而且,跟曾经如日中天的蔡元培并列。哈,这可是出了雨巷诗人的意外了。

可是不好意思。我很少走进那个建在山丘上的城堡。我称它为城堡。因为我不喜欢被关在哪里。我生活在太多的阴暗里,所以我反对阴暗。我完全没有去上过那里的课。我从巴黎走到里昂,其实是从一堆书摊走到另一堆书摊。后来我还走到了西班牙的书摊,马德里的,巴塞罗那的,塞维利亚的。我没有坐到课堂里去的兴趣,完全没有。

原因如下:在离开巴黎前,我见到了文章兄,然后跟文章兄一起喝了一杯咖啡,或者几杯。他惊呼着:你还不知道?全世界也许就你不知道了!我一口喝掉了一杯咖啡,叫着跑堂。他说我的雨巷,那位施绛年,成天跟一个销售冰箱的年轻人同进同出,还手挽着手,还肩靠着肩。他还说,这个过程从我刚离开上海时就开始了。用上海话说,叫我前脚刚刚走。就开始了。一个卖冰箱的?我叫了起来。我好象并没有叫出声音来,我叫出来的只是:你胡说。我又喝掉了一杯咖啡。又叫了一次跑堂。

然后我又听到了同样的“胡说”,而且是从好几个、互相之间不一定认识的人的嘴里。

于是,我人到了里昂,心没有到那里。我进了学校报了到,那却是我最后一次走进这个学校(除了通知我被开除的最后之后那次)。我还剩下什么?除了记忆和寂寞,我什么也没有了。书摊还是那些书摊,可我翻着的书,无论是发黄的,还是散发着新的香味的,都只是被翻着,然后被放回去。我并不知道我翻的都是什么书。只知道我翻过书。

我也不再写信了。谁都不写,不给绛年写,也不给她的哥哥我最好的发小写。

我也很少写诗或者其它什么东西,尽管蛰存一直在鼓励我,逼我,他在给我的信里说:有一个小刊物说你以《现代》为大本营,提倡象征派,以至目下的新诗都是模仿你的。我想你不该自弃,徐志摩而后,你是有希望成为中国大诗人的。可是我不想写,没有心情。诗人不诗人,大与不大,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不过,我翻译了很多,我一直在翻译,法国人写的诗,西班牙人写的诗。我挺喜欢西班牙现代文学的,西班牙语是我自学的。我还会时不时地热血一番,在巴黎、里昂和马德里,我都参加过当地民众反法西斯的游行。有朋友说,这其实才是我被中法大学开除的主要原因。其实我参加游行,一部分是为了泄愤,另一部分也是为了泄愤。我有许多愤,有的我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有的或许并不知道,或许就是那寂寞的共生物吧。

然后我却不走了。中法大学校方命我三天之内离开法国,因为我根本没有去上过课。我却又在法国混了半年。真的是混。因为我的魂不在这里。哪里都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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