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剑割开人皮肤的声音。
空气里还有血的腥味。
楚夭夭还想转头去看看那个藏了人的地方，结果刚刚转身就被师尊毫无征兆地一把抄起来单手按住，直接撞进他的怀里。
什么也没有听见。
师尊没有说话，刺杀的人也没有说话。
楚夭夭只是依稀听见一声闷哼，然后是什么倒地的声音。
四周人群安静一瞬，尖叫着四散开来。
对方死了吗？
啊，师尊当街杀人了。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大，埋在师尊怀里的楚夭夭抓着师尊的衣襟有些费劲地想。
“爹爹？”
濯卿辞在牵着自家小姑娘走了几步的时候就发现有人在附近。
意料之中。
濯卿辞看了眼懵懵懂懂在东看西看的小姑娘，收回视线，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抓紧了手心握着的手。
来了五个人。
被夭夭牵着往前走的濯卿辞出神。
嗯，有点东西。
看来派他们来的人有点脑子，知道就派几个没有什么用处，才舍得出大价钱买了这么多高阶死士。
不过，有点脑子，还是不够的。
伸手把还在观察路边摊的小家伙抱起来按在怀里，濯卿辞平静地召唤出灵剑，向后一斩。
鲜血四溅。
脏死了。
还好他事先拿袖子把夭夭拢住了。
濯卿辞单手抱着孩子提着剑站在原地，垂眸看着地上蹬着惊愕表情的尸体。
在他身后化出一道幻象。
那与他神似的幻象手起刀落。
自以为藏的很好的刺客在空中一剑两节。
不止五个，那群人挺有钱的还。
濯卿辞轻轻“啧”了一声，抬眼看着四周四散逃离尖叫的人群，走神想该怎么回去和老家伙交代自己当街杀人的事情。
赔灵石？
好像不大行，这里都是些普通百姓。
濯卿辞有些懊恼地想。
要么把这事栽赃到别人身上算了。
楚夭夭感觉到按着自己脑袋手松了松，等了一会，偷偷冒出个头。
结果还没有看见就被按了回去。
濯卿辞感觉到怀里的小家伙蠢蠢欲动，心里叹了口气，把冒出的脑袋往怀里塞塞。
“爹爹？”
“嗯，怎么了？”
“怎么了？”
濯卿辞“啊”了一声，看了眼地上一地的狼藉，又看看周围的一片空地和地上的一摊没有人收拾的商品，面不改色：“嗯，有人在路上被马车撞了。”
楚夭夭：？？？
“被马车撞？”
“嗯，看起来撞死了。”
“我想看。”
“不看，乖，我们回去好不好，你卿衡师伯吵着闹着要找你玩，说见不到你就要从山顶上跳下去。”
师尊，好大一口锅。
楚夭夭沉默了一会，沉默到濯卿辞以为她已经睡着了，想着要不要联系一下卿衡师兄来处理一下现场，就听见怀里的小家伙小小声问：“爹爹你杀人了吗？”
濯卿辞：......
濯卿辞按着怀里的手松了松，让怀里扭来扭去的小姑娘可以露出个脑袋。
楚夭夭扒拉着师尊的肩膀往后看，看见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
“夭夭害怕吗？”
楚夭夭盯着地上横七竖八的身体，得出结论。
师尊的剑不错。
很锋利。
“为什么怕？”
“因为爹爹杀人了。”
楚夭夭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
师尊你在说什么啊？
那她算什么？
那她岂不是马上要报警抓走自己？
她的手上可也没有很干净，而且还暗戳戳地想搞死男女主来着。
濯卿辞从来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是错的。
他不是什么大善人，对这种要伤害他的夭夭的家伙只给一剑都是他开恩。
但是他从来没有在夭夭面前展示过现在的一面。
他在他的夭夭面前永远都是温柔地脸上带着淡淡笑意的形象。
就像夭夭说的，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爹爹。
最好的爹爹不会是杀人的。
最好的爹爹是不会在长辈面前毫无敬意，拍着剑示意对面在放一句屁就把剑插对方头上。
夭夭会害怕他吗？
应该会吧，这么小的孩子第一次看见尸体。
还是她以为的世界上最好的爹爹杀的。
“不会啊，为什么要害怕？”
楚夭夭感觉奇怪。
师尊在害怕什么？
就算她不害怕，这具身体本身也没有害怕的情绪。
楚夭夭眼睛弯弯，伸手摸摸，在师尊脸上蹭了蹭。
“夭夭最喜欢爹爹了，怎么可能讨厌爹爹？就算爹爹是恶鬼，那夭夭也要做跟着爹爹的小鬼，永永远远陪着爹爹。”
濯卿辞笑了笑，低头碰了碰怀里小家伙的额头。
“好，永远跟着爹爹。夭夭不做小鬼，做站在爹爹肩膀上的小雀好不好？”
“好！”
因为这档子事，这街也逛不下去，濯卿辞踌躇了片刻，还是老老实实传音找归一宗的人来帮忙善后，自己抱着小姑娘偷偷跑走。
在返回的时候，楚夭夭明显感觉到了师尊身上的高兴。
嗯，那她现在问个问题不过分吧？
这样想着，楚夭夭伸手拉拉师尊的衣袖。
“爹爹，那些人是要来杀夭夭的吗？”
濯卿辞停顿了一下，面色不变：“嗯，因为他们嫉妒爹爹有夭夭这样好的小姑娘，所以要把夭夭夺走。”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夭夭瘪嘴。
“他们要夺夭夭去干什么？”
让你去死。
濯卿辞没有这么说，岔开话题：“想要夭夭当他们女儿，爹爹不会把夭夭给他们。”
“杀了他们嘛。”
濯卿辞：？
楚夭夭把头缩回去，嘟嘟囔囔：“这种人，杀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