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这天，各大新闻社的记者早早就蹲守在了附近，打算拍到第一波视频或图片。
傅流升沉着脸，让保镖将他们的设备暂时没收了，记者们虽心有不甘，可碍于傅家的势力，到底没敢耍嘴皮子。
毕竟，这事儿传出去，不占理的是他们。
同学一场，黎粥和顾向昼也随着冯莫一起来到了葬礼现场。
来了后，却是连傅华维的影子都没看到，显然，对方已经将这件事全权交给傅流升了。
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眼睑发乌，一言不发地跪在棺材前方。
黎粥抿了抿唇，上前小声安慰了几句。
傅流升半晌才抬起头，不过，眼睛却不是看向黎粥的，而是顾向昼:“我们一起。”
顾向昼眸色闪了闪，俨然是听懂了他的话:“可以。”
虽然，他不太清楚傅流升想同他一起报复傅华维的原因，但他对傅华维拙劣的人品可是一清二楚。
聂老爷子的去世恐怕和那厮脱不了干系。而傅流升如此笃定，只怕是查到了什么。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傅流升撑着地踉跄起身，指了指楼上:“我们上去。”
而不远处被投资商缠住的冯莫，一脸幽怨地看着几人的背影，想跟上，却逃不掉。
“冯少，您看，这是我们公司去年的财务报表，可以看出我们公司的利润是……”
“冯少，别听他瞎说，他们公司快亏死了，哪儿来的利润，就是骗你的，我们公司才是……”
几个公司代表你一句我一句，吵的冯莫脑瓜生疼，可碍于颜面，又不能发火离开，只能耐心统一回复:
“各位的请求我已经听到了，可公司的合作对象不是我能左右的，我会把各位今天所说的话转达给我父亲。”
忽悠完这些人，冯莫马不停蹄地跟上了黎粥，傅流升走在前方，完全没注意到后面多了个人。
直到走进房间，转身后他才看到:“你怎么也来了。”
“我妹妹和她男朋友都来了，我为什么不能来。”
“……”
“那就先请你出去一下，我和他们有话要说。”
关于傅流升查到的那些东西，他虽信得过黎粥和顾向昼，却是对冯莫这张嘴的保密程度不太相信。
冯莫还想说什么，却被黎粥推了一下:“哥，你先出去，我等会儿就来找你。”
连自家妹妹都这么说了，冯莫内心的那点不爽立刻烟消云散，点点头:“好。”
待冯莫出去后，傅流升顿了约莫一分钟之后才开口:
“顾向昼，你这么聪明，应该已经猜到我那句话的意思了吧。”
“猜到一点点。”顾向昼淡淡开口。
黎粥摸了摸头发:“你们在打什么谜语，我怎么听不懂。”
“他马上就说了，仔细听。”顾向昼别过黎粥的脑袋。
“……”
看到眼前这一幕，傅流升内心的阴霾莫名被扫清了些许:“先坐吧。”
几人坐在沙发上后，顾向昼开门见山:“聂老爷子的去世，和傅华维有关，对吗？”
黎粥眼睛微微睁大，下意识飙出一句:“我去。”
很快，她想起傅流升还在对面，连忙尴尬地捂住嘴巴。
“没关系。”傅流升苦笑着:“最初我联想到这种结果时，表情和你是一样的。”
若不是蹊跷太多，且证据充足，他真的不想怀疑到自己父亲身上。
哪怕他再不堪，他也没想到，对方身上竟然沾上了一条人命，而这人命，还是他敬爱的外公。
“底线，不就是这样一步步降低的吗？”顾向昼并未感到任何惊讶。
傅华维刚和顾蔷结婚那会儿，不也是青涩善良的小伙子吗？
可现在，他和以前可还有半分相似之处？
人都是会变的。
傅流升深吸一口气，并未反驳他说的话，而是继续道:
“我起疑之后，便去了我外公生前住的地方，幸运的是，他碗里的药渣还未被佣人洗去。”
而这一查，便查出了大问题。
药渣里残留着一些与他外公当日所吃食物相克的东西。
傅流升直觉，这定然不是巧合。
他赶忙询问女佣最近一段时间都有谁来过这栋别墅，女佣想了想道:“只有小姐和傅总来过。”
他母亲自然不可能害外公，所以，罪魁祸首只有可能是傅华维。
但傅流升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都已经是傅氏集团的总裁了，又何至于害死只有两三年可活的外公。
“据我所知，傅氏集团现在许多重要的决策，还需要聂老爷子的点头？”
傅流升瞳孔微缩，滚了滚喉咙:“确实如此。”
后面的话，都无需多说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至于傅华维为什么没有督促佣人将药渣洗掉，只有两种原因，一是他没来得及顾上，二是他自信，不会有人查到他头上。
毕竟，聂老爷子身体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聂如意虽然整日以泪洗面，却也从来没怀疑过自己父亲是被自己的枕边人害死的，不是吗？
况且，就算查到了傅华维头上，对方也可以找借口说自己并不懂食物相克的关系，以此来证明他是无心的。
黎粥听完傅流升的所有陈述，眼底闪过几丝嫌恶，她没有想到，作为小说世界男主的父亲，心肠竟然如此歹毒。
“系统，你听完了，有什么想说的吗？”
【……你们什么时候和男主搅和在一起的？】
它怎么不知道！
哦……它想起来了，所以，以往几次的屏蔽‘故障’，都是宿主骗它的是吧？
“我们是同学，一起说说话，也无可厚非吧。”
黎粥一点也不心虚，反而转移话题道:“你这是找到不让顾向昼听到你说话的方法了？”
果然，系统的注意力很快便被这句话吸引，骄傲地拍拍胸脯:“当然，这可是我花了好多积分才买到的道具。”
黎粥“哦”了一声:“你还没告诉我，你听了傅流升的话，有什么想说的呢。”
【……】
【哎。】系统叹息一声，有些无奈:【宿主，我的想法，有那么重要吗？重要的是，到了节点，你不完成任务，你会死的。】
“我的任务，我会做到。我只是想问你，如果用法律的武器将傅华维送进去，是不是就不算影响规则？”
【那是当然。】系统点头:【可是你们就算把这件事告诉警察，也不能说明傅华维的主观意识是想害聂老爷子啊。】
毕竟，那药渣里的东西本身是没毒的。
“谁说，我要利用这件事，将傅华维送进去了。”
系统愣了两秒:【那你想用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