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七点，觥筹交错的宴会大厅里，男人女人们无不举起酒杯碰撞，醇厚的酒香溢出，飘散在周围，好不沉醉。
黎粥被黎樊带着从人群中走出来，在第一排找了位置坐下。
“你好好在这儿待着别乱走。”
丢下这句话，黎樊就走了，步伐还较为急促，不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事。
见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冯莫才慢悠悠地举着酒杯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顾向昼？”黎粥微睁大眼睛，流露出一丝欣喜:“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
“还不赶紧谢谢你哥。”冯莫清了清嗓子。
此次晚宴，一张邀请卡只能携带一人入场，傅华维带的肯定是、也只能是傅流升。
黎粥将食指搭在嘴唇中央，小声地嘘了一声:“你小点声，这里人多眼杂。”
冯莫比了个ok，封住嘴不说话。
顾向昼看着她旁边的空位，微蹙着眉:“黎樊去哪儿了？”
不知怎的，他总感觉会出什么事。
兴许是他草木皆兵了。
“不知道。”黎粥抿了抿唇:“他让我待在这儿别动，然后就走了。”
“好了，不能再聊了。”冯莫看了眼四周，已经有人注意他们这里了:“慈善晚宴快开始了。”
晚宴开始前一分钟，黎樊回来了，额头上还覆着几颗细小的汗珠。
黎粥见状，有些疑惑:“你干什么了？”
许是因为心虚，黎樊并未在意她的称呼:“去简单了解了一下宴会所准备的拍卖品。”
虽然这是慈善晚宴，但大家都不是傻子，自然不可能拍些不喜欢的东西回家。
所以黎樊此话也在理，黎粥并未怀疑什么。
怕她继续问下去，黎樊指了指走上台的拍卖师:“开始了，别说话。”
台上灯光耀眼，气氛陡然安静下来。
拍卖师莞尔一笑，稍稍弯了弯腰，普通话很是标准，清润的嗓音还带着些许高昂。
“欢迎大家来到z市一年一度的慈善晚宴，我是本次晚宴的拍卖师，接下来将由我来为大家一一介绍今晚将进行拍卖的物品。”
“第一件要拍卖的物品是，清朝康熙年间的青花万寿尊，起拍价为五百万，每次加价的数额不得低于一百万。”
“现在，拍卖开始。”
话音一落，台下的人议论纷纷。
“买个花瓶回去干嘛，我还是等等后面的吧。”
“说的也是，要是我买这个回去，我老婆得揍死我。”
但不乏这其中也有喜欢这花瓶的，举起牌子:“六百万。”
拍卖师见有人出价，当即说道:“六百万第一次。”
“六百万第二次，还有没有嘉宾出价的？”
见无人回应，拍卖师敲下了最后一锤:“六百万第三次！恭喜这位先生获得康熙年间的青花万寿尊！”
“你若是有喜欢的，尽管和爸说。”黎樊压低声音和黎粥说话。
黎粥微微讶异，点了点头:“好。”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那不好好敲诈一笔岂不是亏了。
“接下来出场的第二件拍卖品是画家吴楠易在世时所绘的最后一件珍品，起拍价三百万！”
吴楠易的名字一出，在场的大多数人很是激动，手上拿着牌子跃跃欲试。
那位可是国家一级绘画师啊，在世的时候所创画作就很值钱，死了岂不更甚？
买回去装个逼，这是不少人的共同心理。
“四百万！”
“我出五百万！我家老爷子最喜欢吴楠易的画了。”
“我出七百万！”
就在他们争执不休，将价格抬到望而止步的三千万时，冯莫慢悠悠举起了手:“一个亿。”
“……”
“一亿第一次，各位还有要出价的吗？”拍卖师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眼睛不自觉看向冯莫那个方向。
是哪个傻缺，花一个亿买幅画？
“这是谁啊，怎么从来没见过？”
“我也不知道啊。”
黎樊顺着声音看过去，认出是谁，微微一愣:“他不是回京城了吗？怎么在这儿？”
冯莫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与他对上视线，但又很快移开。
黎粥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抹戏谑。
扯了扯黎樊的衣袖，开口央求:“爸，我想要这个画。”
黎樊吓了一大跳，当即拍开黎粥的手:“你发什么疯？这幅画已经被抬到一个亿了。”
“听话。”他将牌子移到另一边，生怕黎粥就这么喊了出来:“爸给你拍别的。”
“好吧。”她也只是心血来潮，吓吓他罢了。
不过，他哥花这么多钱拍一幅画干嘛？
难不成爸爸或者妈妈喜欢吴楠易的画？
“一亿第二次，一亿第三次，成交！”
“恭喜这位先生获得吴楠易老先生的绝佳珍品。”
“接下来出场的第三件拍卖品……”
黎粥兴致缺缺，对后面的东西没什么兴趣，她捂住嘴打了个哈欠。
黎樊眸子里闪过一抹不明的意味，装作关心似的说道:“我订了房间，在三楼左边第一个，你困了就去睡，结束了我去叫你。”
瞌睡来了挡都挡不住，黎粥也没仔细听这话有哪里不对，随意点点头，站起身:“嗯。”
过了几分钟，傅流升也揉了揉发晕的脑袋，从椅子上站了起身，与黎粥的方向一致。
顾向昼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地上楼，心里蓦地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傅流升又想做什么？
“哎，你去哪儿啊？”冯莫感觉到身边传来的动静，转过头，见顾向昼沉着脸站了起来。
“看完再走呗。”
“不了，我现在有事。”
一切还只是他的猜测，万一什么事都没发生，让冯莫和他一起去，岂不是错过了接下来的拍卖。
于是他想了个解决办法:“半小时后，如果我还没回来，你就给我打电话。”
虽然不懂顾向昼说这话的意思，但冯莫却隐约嗅到了这其中的不正常:“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
“哎呀，你别婆婆妈妈的，快说，要真发生了什么事，这破拍卖会能有你们重要？”
虽然他现在不是很看的来顾向昼，但他以后毕竟是要‘嫁’进他们冯家的，他妹妹的幸福可容不得马虎。
顾向昼握紧拳头:“小粥刚上楼没几分钟，傅流升就上去了，我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