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卉唇角抽搐，无奈地按了按眉心。
这些都不对。
难不成密码是冯莫的生日？？
她来不及细想，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了密室，来到书房将合照的位置摆正。
视线落在书架上移出的某本书时，犹豫两秒，最终还是将它弄整齐了。
别墅内的监控系统在她离开几分钟后恢复了正常。
翌日，花园里，遇卉用手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成片雪白的山梅花，思绪不由得飞到了昨天晚上。
“拿到了吗？”
身后，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方叙杵着拐杖，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遇卉一不留神扯掉了其中一朵山梅花的花瓣，转过身:“找到了保险柜，可是我不知道密码，输错了三次，陷入自动休眠了。”
“三次机会你都能输错？冯儒生在意的不就那几个人？”
话谁不会说？有本事你自己去拿啊。
遇卉撇了撇嘴，垂下睫毛，没让方叙瞧见自己眼中的不耐。
“我除了冯莫的生日没输过，其他都试过了，不对。”
“连冯非的生日都不对？”方叙眼底闪过一抹惊疑。
这就奇了怪了，冯儒生最是在意他那个失踪的小女儿，连她的生日都不能……
方叙脑中陡然闪过什么，用拐杖杵了杵花园的泥土地:“我知道密码是什么了。”
他朝遇卉招招手，示意她过来听，遇卉半信半疑地走到方叙跟前，将耳朵凑过去。
“记住了吗？”
“记住了。”遇卉点点头，想到什么:“可是爷爷，昨晚我们就用了监控被攻击这一招，今晚再用这一招，怕是……”
“这个不用你担心，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
方叙摆摆手，眸中含着警告:“今晚，必须拿到印章，知道了吗？”
想象很美好，现实却不尽如人意。
这天下午，冯儒生和慕梨歌竟然回来了。
方叙得知这个消息，来不及心梗，便拄着拐杖去了别墅外迎接。
看着两道熟悉的身影，方叙稳了稳心态，笑眯眯地弓着身体上前，一脸慈祥:“儒生，你们回来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
方叙作为跟了冯家多年的管家，冯儒生体恤他，便让他直接称呼名字即可，更显亲切。
现在想来，他还真把自己当成主人了。
冯儒生嘴角扯出一抹笑，视线落在方叙那张丝毫看不出破绽的脸上。
“方叔，我和我夫人什么时候回来，没有必要向你报告吧？”
方叙面色一僵:“当然，是我话说的不对，我也是关心你们不是？”
是不是关心，二人心里已经有了底。
来的时候，别墅的人便向他传达过，昨晚监控被黑客攻击一事。
节点偏偏是凌晨一点到三点。
很难不让他们联想到什么。
“我开个玩笑而已，方叔别放在心上。”
“遇卉呢，怎么不见她出来。”冯儒生牵起慕梨歌的手，边往里走边问道。
“小姐，应该还在睡午觉吧。”方叙尬笑两声，站在二人身后，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紧紧注视着。
冯儒生是找出了当年的证据，还是单纯的怀疑他？
敌不动，我不动，方叙决定走一步看一步。
“爸爸妈妈，你们怎么回来了？”
楼梯口，遇卉打了个哈欠，抬眼便看到了冯儒生和慕梨歌，语气中藏着些许惊喜，还夹杂着一丝丝紧张。
“嗯。”冯儒生看了她两眼，视线落在她眼睑下方的黑眼圈时，轻轻摩挲着指尖:“昨晚没睡好？”
遇卉像是被吓了一跳，磕磕绊绊道:“对，我、我昨晚玩手机玩的太晚了。”
话音刚落，她便收到了方叙的眼神警告。
睫毛垂落在脸上留下一小片阴影，唇畔勾勒出轻微的弧度。
再抬头时，又恢复成了之前那副紧张的模样。
“对不起，爸爸，我再也不半夜玩手机了。”
冯儒生和慕梨歌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嗯，既然你没睡好，爸妈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冯儒生便拉着慕梨歌上了书房。
直到二人背影消失不见，方叙才卸掉脸上的‘面具’，脸色有些狰狞，压低声音:“蠢货！”
“你这么紧张干嘛？是想让他们发现你昨晚没干好事吗？”
“对不起爷爷，我、我就是第一次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还有些不适应。”遇卉眼眶微湿，轻轻咬着唇瓣。
“什么叫偷鸡摸狗？！”方叙总觉得这话像是阴阳他。
“我还不是为了我们方家？你弟弟以后娶媳妇要买房买车还要给彩礼，没钱怎么整？”
京城寸土寸金，哪怕他给冯家打了几十年工，也买不起一套像样的房子。
委屈了儿子跟着他一起做仆人，绝不能再委屈他孙子。
他是被逼的。
说完，方叙才发现少了什么，连忙补充:“还有你，以后你嫁人了，身边没嫁妆傍身，我和你爸爸怎么能安心？”
“还不都是为了你们？！”
看着这老头一脸‘我都是为了你好’的表情，遇卉就想吐。
但嘴上还是漂亮话:“我知道爷爷您对我最好了。”
“嗯。”以为洗脑成功的方叙满意地点点头:“昨晚没留下什么破绽吧？”
“没有。”遇卉小声嗫嚅:“我很小心的。”
书房内，冯儒生刚踏进去，便发现这儿有人动过，虽然大致的摆放位置没变，但总能察觉出一些细微的变化。
比如，他为了留标记，将书架上的《置身事内》往外多移了一厘米，现在却和旁边的书是一样整齐的。
“看来，昨晚遇卉来过这儿。”
结合方才遇卉脸上的黑眼圈和眼中那丝一闪而过的紧张，不难看出。
慕梨歌眉梢微蹙，想到什么，直接来到书桌前转动合照，身后密室的门被打开。
她和冯儒生对视一眼，无需多说，便知晓对方和自己有些同样的猜测。
他们是冲着保险柜来的！
管家果然有问题。
“章会不会……”慕梨歌神色有些紧张。
“不会。”冯儒生稳住她的情绪:“想要猜出密码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他知道，以正常人的思维来说，第一时间肯定想到的是自己的生日或者重要人的生日。
也正因如此，他谁的生日都没设。
抬手输入密码，保险柜上显示着还有十八小时恢复正常。
果然，她用完了三次机会都没打开。
“还好，我们回来的还算及时。”
那些人也不是傻的，知道生日不是密码后，肯定会想其他特殊的日子，迟早会猜出真正密码。
“他们偷章，莫不是为了……”
“为了股份。”冯儒生接过她的话:“看来，不让他们偷到手，是不会罢休了。”
“也好，我们正好试试，放长线，钓大鱼。”
找不到证据又如何？他会让方叙自己站出来承认。
思及此，冯儒生叹了一口气，他实在想不通，不就是那点股份吗？
至于让方叙弃了他与冯家几十年的情分？
“你的意思是，弄一个假章让他们偷？”慕梨歌很快便猜出了他的意思。
“对，”冯儒生点了点头:“今晚，她肯定会再次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