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莫闻言抵了抵下颚:“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但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记住。”他拍了拍黎粥的肩膀，神色认真:“出了天大的事有哥和爸妈顶着。”
“嗯！”
这时，一阵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来电显示z市第一警察局。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只见顾向昼沉吟片刻，应了声:“好，我马上过去。”
“有结果了？”
“他们说给张回的眼睛验了伤，确实是筷子所为。”
黎粥语气略带郁闷:“看来被你猜中了，只怕真是那个医生出的馊主意。”
“没事儿。”顾向昼亲昵地捏了捏她的下巴:“警察让我过去一趟，你去不去？”
“去。”
这么大好的机会，不去看看张回把自己的眼睛作成什么样子，可惜了。
校医务室外，已围满了一圈人，见当事人来了，他们自觉让路。
可终究挡不住某些人喜欢嚼舌根。
“我刚可是听说了，人家张回的眼睛确实是筷子所为。”
“就是就是，看某些人还怎么给他们洗。”
“说的就是你，曲迢迢，顾向昼和黎粥是你什么人啊，净给他们说好话。”
曲迢迢捏紧拳头，轻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不会像你一样，满嘴喷粪！”
“你——！”说着那女生就要冲上来。
幸好被旁边的人及时拦住:“少说两句吧，等警察出公告，万一这事儿还有转机呢？”
网络上，他们刷到过的事情也不少，后期均是被人打了脸的。
那女生估计是也怕真有反转，停下动作，低声咒骂两句便回到了人群中。
·
“他的伤确实是筷子所为。”一个长相温柔的女警官将伤情鉴定书递给顾向昼。
“可是，我朋友真的没有伤害他啊，姐姐。”
见到女警的第一眼，黎粥就想起了她就是谁，被黎依然绑架那次，就是这位女警处理的。
一声‘姐姐’，让女警越看黎粥越觉得眼熟:“你是……”
半晌，她脸上露出一抹惊讶:“是你啊，小弟弟，想不到这么巧，接连两次处理光幽学生的事情，都和你有关。”
黎粥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
“你这么乖，姐姐当然知道这件事肯定有猫腻。”
顾向昼抿了抿唇，莫名有些不爽。
即使他知道黎粥是女生，不可能和眼前的女警发生什么。
“警官既然知道有猫腻，那想好该怎么破解了吗？”
女警觉得面前这男生语气怪怪的，但到底没多想，只以为他在担心被这件事连累。
“虽然伤口确实是筷子导致的，但我找专家看过食堂的监控，那样的伤口，筷子上不可能一点血都没有。”
“他应该只是想利用舆论，来打击你们，结果而言不重要。”
脏水泼了，便洗不干净了，即使后面澄清，也不会有人关注。
若是由着他糊弄过去，以后诬陷的成本会越来越低。
“你们找个机会诈诈他，看能不能套出些什么。我会让警局那边多给些时间，不会这么早结案。”
“必须得拿出强有力的证据，知道吗？不是我说相信你们，就可以的。”
时间挨得太近，所以根本无法靠鉴定伤口形成的时间来判定这件事。
为今之计，只有靠他们自己了。
而那边，傅华维刚听闻此事，抛下手里的工作，马不停蹄地来见了张回。
刚推开门的时候，张回还在龇牙咧嘴地打游戏。
“伯、伯父，您怎么来了？”
他忙关上手机，有些紧张地看着傅华维。
是不是……升哥让伯父来看他的。
“听说你受伤了，我来看看。”傅流升吩咐人将果篮放下后，便让他出去了。
“我……我很不好，都是因为那个顾向昼！”
傅华维一听，面色有些沉，但还是耐着性子:“小回，你是流升的好朋友，伯父当然知道你是好孩子。”
张回被心上人的父亲夸赞，心思飘到了九霄云外。
“可是——”傅华维突然转移话题:“顾向昼是伯父看好的经商天才，你要是真死揪着不放……”
“伯、伯父。”张回根本斗不过眼前这老狐狸，三两句便被陷入了慌乱。
傅华维是升哥的父亲，两人自然是一体的，若是自己因此得罪了傅华维，那不就是得罪了升哥……
“可是，那顾向昼着实可恶，我的眼睛被他伤的很严重。”
他不傻，当然不会轻易说出这是诬陷。
听傅华维这意思，似乎并不管顾向昼是不是无辜的，只要自己肯放过顾向昼，就行了。
能从中薅到好处，不亏。
“伯父知道你受苦了，可是为了傅氏未来的繁荣，你知道该怎么抉择，对不对？”
张回装作无比纠结的模样，傅华维勾了勾唇角，淡淡地抛下一句:“只要你答应不再揪着此事，伯父答应，让流升来看你。”
他自然看得出面前的男生喜欢傅流升。
年轻的时候不知道好好珍惜，老了见到顾向昼这个儿子，便想好好补偿他。
因此，即使顾向昼惹了再大的祸，傅华维都会想办法替他兜着。
“真、真的吗？伯父？”
“当然是真的。”
看着张回欣喜若狂的模样，傅华维内心嗤笑，小样，还拿不下你。
·
傅流升眸底冷凝地走进了医务室，见到张回，他没有任何好脸色。
“升哥……”
“你那天为什么造黎粥的谣？”
“我……我一时鬼迷心窍……”
“所以，你也承认自己是活该，张回，我认识你这么久，第一次发现你骗人的本事那么好。”
“那伤口，不是顾向昼弄的吧。”傅流升语气阴恻恻，一步步逼近，直到张回紧靠在床头，后退不了。
“怎、怎么可能。”张回看着面前的俊朗男人，耳根微红，一口咬定:“就是顾向昼伤的我。”
傅流升想到顾向昼出的馊主意，深吸了一口气。
要不是顾向昼告诉他，他恐怕永远都不知道张回对他存了这种心思。
果然，他只希望黎粥喜欢他。
除此之外，任何人喜欢他，他都会感到恶心。
可现在，为了套出证据，傅流升也只得‘献身’似的垂下头注视张回，捏住了他的下颚，反复揉捏，语言蛊惑。
“真的吗？阿回。”
张回被这句‘阿回’迷的脑袋晕乎乎地的，双眸直勾勾盯着他的嘴唇，再也装不下其他东西。
只见那张形状极好的淡粉色薄唇继续开合:“阿回，告诉我，你是用什么方法瞒过去的，嗯？”
“是……是许医生……”
傅流升力道收紧:“他让你做了什么？”
张回眼中只有傅流升无尽的霸道，全然忘了许医生的叮嘱。
将事情全部吐露:“他让我用小刀划个口子，再用筷子在伤口上添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