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黎粥穿戴整齐，刚打开门，便碰上了两个不速之客。
那张时常在财经新闻上出现的脸霎时映入眼帘。
黎粥有些懵逼，很快反应过来:“冯儒生？”
她看了看中年男人旁边的青年，心里有了底:“你们想干什么？”
这声音不算小，室内的顾向昼听到动静走过来:“粥粥，怎么……”
话还没说完，他的注意力便被门外的两人吸引，抵了抵下颚，眉梢戾气纵横:“又是你。”
“唐突了，”人如其名，冯儒生浑身都透着一股儒雅气质，语速不紧不慢:“犬子之前做过一些不好的事，请容许我这个当父亲的向你们赔个不是。”
“不用了。”顾向昼一把将黎粥拉至身后:“没什么好说的，以后让你儿子别来打扰我们就行。”
冯儒生微微眯眼，半晌，他笑了笑:“这怎么能行呢，罪还是要赔的，我们可以坐在咖啡馆好好聊聊。”
“不知两位能否赏个脸？”
黎粥默不作声地扯了扯顾向昼身后的衣角，示意他应下。
冯儒生在京城可谓是一手遮天，真惹恼了他，两人恐怕走不出这里。
顾向昼身体微顿，脸上看不出情绪，他当然知道拒绝冯儒生的后果，此时也不是逞强的时候。
“可以，但……地方我定。”
冯儒生微微挑眉:“请便。”
过了一会儿，几人来到一家餐馆，没有包厢的那种，只能坐在大堂里，和来来往往的普通人一起就餐，这大大隔绝了冯家父子想搞鬼的可能性。
冯儒生轻笑一声，眸中带着几丝欣赏:“你倒是谨慎。”
顾向昼随手在菜单栏上点了几道黎粥爱吃的菜，将其交给服务员，便正式进入话题。
“不知冯家主到底想做什么，不妨直说，我和我n……”倏地，腰被人拧了一下，顾向昼正了正神色:“我和我朋友还有事。”
冯儒生看了他身旁的黎粥一眼，总觉得好似在哪里见过，下意识询问:“小朋友，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黎粥漫无目的刷着手机的指间一顿，抬头不解:“你在和我说话？”
“爸。”冯莫使了个眼色:“我们今天来是……”
点到为止，冯儒生不得不回到话题上，可双眸仍时不时地观察着黎粥:“对，这次来，是想求个原谅，冯莫这小子没分寸，吓到你们了。”
“冯莫，把礼物拿出来。”
冯莫的眼神目不转睛地盯着顾向昼，只觉哪哪儿都喜欢，顺着老父亲的话拿起旁边的袋子。
“上次的事真的对不起，这是我给你买的一点小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袋子不算大也不算小，黎粥从外面瞧了一眼，看着像是衣服。
冯莫站起身，微微弯腰递过去的工夫，黎粥眼神极好地看清了上面的吊牌。
莫莉塔丝绒睡……睡衣？
一个男人给别人送睡衣，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黎粥嘴角一抽，心里有些不舒服，像是某种占有欲发作一般，直接伸手拦截。
语气不咸不淡:“冯先生，礼物就不用了，我朋友不会喜欢的。”
眼见场面僵持住，冯儒生加重了语气:“冯莫，坐下。”
“爸！”
“坐下——”
冯莫沉住气，收回礼物袋，目光顷刻间射向黎粥，那眼神，像是要把她吃了。
冯儒生越看越觉得黎粥这孩子特别有意思，眸底含笑:“小兄弟，你倒是很向着你朋友。”
“够了。”
顾向昼不想再跟他们浪费时间:“没什么重要的事，我们就先走了，这顿饭我请，粥粥——”
“慢着。”冯儒生抬手:“菜都还没上齐，别急着走嘛。”
“我这次来一是为了给两位赔不是，二是为了犬子。”
“顾小兄弟，想必你也知道了犬子对你的心意，我不奢求你能立刻答应他，但，做个朋友总不为过吧。”
“朋友？冯家主，你扪心自问，你觉得我会同意吗？”顾向昼语气中带着嘲讽。
冯儒生敛了敛眉心，自知理亏，但为了自家儿子，还是说道:“你们之间有误会。”
“误会？误会他在gay吧买下我，误会他在学校纠缠我，还是误会他绑架我？”
冯儒生眼皮一跳，显然没想到冯莫做了这么多事情。
“冯家主还是好好教育教育儿子再来和我说吧。”
说着，他拉起黎粥的手腕，正准备转身，突然想到什么:“对了，忘了告诉你，你儿子应该没告诉你，我有男朋友。”
人都走了，两人也没理由再待在这里。
出了餐馆，冯儒生压低声音输出:“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gay吧？学校？你都做了些什么？真是丢尽了我的老脸！亏我还想着替你挽回。”
“就这，要不是你是我儿子，出门第一天就被人打死了！”
“爸……”
“别叫我爸，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你听我解释。”冯莫摘下金丝边眼镜，揉了揉眉心:“我在z市确实开了家gay吧，可我是为了救人。”
各个城市都有拐卖，冯莫因为妹妹从小被拐卖的原因，便想要做些什么。
他开gay吧，背地里做的是买人生意，实际上买了人，有不愿意的，他会无条件放了他们。
不仅如此，他还开了一家会所，女人被卖也是一样。
“至于学校那事儿，更是无稽之谈了，我是觉得妹妹在z市弄丢，这个年纪也该上大学了……”
“呵呵，你是不是觉得你简直是个救世主？”
冯莫:“？爸你别阴阳怪气的，我害怕。”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没有开gay吧和会所，会不会就不会有这么多人被拐卖？”
？？？
“我对你说过不止一遍，有需求才会有市场，冯莫啊冯莫，这些年你的知识都学到狗肚子里了。”
“哎。”冯儒生叹了口气:“也怪我，这些年到底是疏忽了你。”
“从明天开始，你就去公司上班吧，一个月可以休息一天。”
“爸，别这样。”
“还有，人家小情侣好好的，你偏要横叉在中间干嘛？那个小兄弟长得比你好看多了，你还是放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