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宗昌等人看到这厮表情都忍俊不禁，但也都认可韩开甲对杨玉山的称赞。
因为这次正是杨玉山先忽悠了张仁奎，又忽悠了冯国璋，又忽悠了张勋。
这个过程里杨玉山的身份也是变幻莫测。
比如他在张仁奎面前是孙逸仙使者，在冯国璋面前又成张仁奎使者，到了张勋面前他又成了铁杆袁粉杨度的堂弟其次才是张宗昌的使者。
实际上，他从头到尾都是韩瑞克的人。
但凡知道这些内幕的，你还服他？
杨玉山至此成为韩开甲麾下的贾诩，名副其实，不过目前外界还不知道。
当晚徐州和四川的电报来去了两个回合后。
次日，也就是16年1月18日大早。
平地起惊雷！
沪上中外报纸都报道了一件大事，各地都督也都收到了一份电报。
云南蔡松坡四川刘湘和淮徐忠义护国军结盟，共讨袁慰亭！
另，冯国璋携李纯，陈之骥，张宗昌，张仁奎，韩德旺，江志青，戴季陶正式加入忠义救国军，并宣布因国事动荡江苏自治！
冯国璋为江苏自治区首任主席，张宗昌为淮徐司令。张仁奎为通海镇守使，韩德旺为江阴水军都督，江志青戴季陶陈过夫为忠义救国军总参。
唯独没有韩怀义，或者韩瑞克的名字出现在电报或者媒体上。
这是韩开甲的明确要求。
所以在整个中国，他声名不显。
但是沪上谁不晓得真相？
将这个内幕以及韩开甲的功绩宣扬出去的还不是别人，是李经迈。
要说老李家的基因就是好，反复确定情况，尤其被白德安喊去当面教训后，李经迈就明白了一点。
他那天犯病时没能掀动桌子，现在也休想惹得起韩瑞克了。
打不过就加入！
没联系上韩瑞克不要紧，我先舔为敬。
于是李经迈开始热情的在自己的人脉圈疯狂宣扬，韩先生单刀赴会擒华浦，十面埋伏斩辨帅的诸多事情，说的那叫个活灵活现，搞的他当时在场似的。
别人虽然暗中笑李经迈的立场转变太快。但能成为他朋友的，哪个不是在民初清末的大时代里左右逢源的生物呢？没看到虞洽卿等人都给弄的那个逼样了吗？于是韩先生三个字直接成了韩大帅，转眼响彻沪上。
李家既然低头，盛家也因此慌了。
一开始盛家的主母庄夫人，还因为儿子被抓，背后发动力量并联合李经迈，想和韩瑞克掰掰手腕的。
现在他们也软了。
首先，他们决定不营救盛老四，更不敢“用民意逼迫”公董局了。
其次他们开始找各种关系，包括黄楚九父子，拼命请他们说情。
这些操作后的19日上午。
庄夫人又带女儿盛七小姐一起，特地来到了路德教堂（好彩慈善总堂）。
庄夫人首先没表明身份，而是捐出了五万美金。
负责这方面事宜的小寡妇顿时吓一跳，知道这种贵人不是自己能应付的，只能去喊莫名其妙每天都练习用舌头解绳扣的冯胜男。
冯胜男出来，一打眼就晓得对方大概是谁。
双方坐下，庄夫人表明身份，冯胜男就笑吟吟的道：“盛家果然财大气粗，五万美刀只是买我露个面，以前我那便宜老子将我当个烂货送给莫里耶时，也没这么高的价码啊。”
小寡妇在边上听的都心酸，伸出白嫩的爪子去抠姐姐的大长腿。
她却不知道，冯胜男早不把过往当回事。
这句话是在打盛家的脸呢，你儿子盛老四敢辱海瑞斯是个烂货，你怎么又来求我这个烂货了？难道你们连烂货都不如？
庄夫人自然听得懂，瞬间面皮红如火，可是为了儿子，她也只能受着，还得低声下气的道：“犬子实在狂妄无知，活该有这份报应，只是我家老爷时日无多，还望冯小姐能看在他临终想看看儿子的份上，为那个畜生缓言几句。”
好吧，小寡妇一听这话，又稀里糊涂的同情起对方来。
然后还可怜巴巴看向冯胜男。
冯胜男为韩开甲处理事情时可没什么姐妹情深，立刻对小寡妇喝道：“你还杵这里干什么呢？”
小寡妇o(╯□╰)o，啊，你凶我。。。
“真不知道他看上你哪儿了！”冯胜男毫不客气的圆睁杏眼，教训小寡妇：“盛家可怜，海瑞斯就是该的？要是打人一个嘴巴子，再说声不好意思，这件事就算了。那以后谁还顾忌你老爷！”
庄夫人：“岂敢，冯小姐。。。”
“我没和夫人您说话，我在为我家老爷调教小妾呢。您稍等哈。”冯胜男对她微笑着道，转头又凶巴巴的喝斥小寡妇：“以前双儿给人绑了，要不是老爷出手，会是什么结果！你怎么不去可怜那些被老爷杀了的绑匪。”
“还有，老爷在外边打生打死，这沪上却有群小人在背后搞事情！老爷还没回来，我们这些守家的有什么资格为他做主？”
小寡妇也不傻，晓得冯胜男其实在骂对面，于是哭。
庄夫人终于挂不住脸，狼狈起身道：“冯小姐，是我冒昧了。”
“不敢。”冯胜男也不和她委婉了，利索起身双目冰冷的盯着对方，一字一句的道：“庄夫人，您也晓得我的经历，今日能屈尊来找我，已经玷污了你盛家门脸！其实呢，你本不必来。”
“我明白了。”庄夫人心如死灰颤声道，才十六岁的七小姐在边上揪心的抓住妈妈冰凉的手，却也不敢吭声。
冯胜男提高音量：“不，你不明白。”
呼——庄夫人无奈道：“那请指教。”
“如果有人学你家老四，这么辱你，盛家会做什么反应？你们会要对方付出什么代价？对方又得如何才能保下那条命？”
冯胜男三连问，将支票递去庄夫人面前，敲敲桌子：“你且看我，我能为他去死！像我这样的人遍布沪上，如今还遍布沪外直至川蜀！你再想想我，我一个弱女子遭遇不幸，却还要受小人议论嫌弃！我的遭遇若发生你身上，海瑞斯的遭遇如发生在你身上！你再听你儿子那番话，你会怎样！”
庄夫人彻底无话可说，惭愧的欠身：“盛家定会给海瑞斯小姐一个交代。”
“我家老爷没打赢之前，盛家为什么没有这种姿态？”冯胜男再诛心发问。
庄夫人在盛家养尊处优多年，人人敬畏，何曾遇到冯胜男这样又A又飒的奇女子，顿时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咔哒。
这时冯胜男点上根烟，抽了几口。
就在庄夫人要告退之际，冯胜男忽道：“小七。”
“啊？”盛七小姐懵了，这个大妖精喊人家干嘛，怕怕。
“我认真打量了下，你这丫头长得还不错，性格也乖巧。尤其你出身富贵又干净！正配天下名将！庄夫人自己回去考虑吧！”冯胜男说着打了个响指：“送客。”
李勇军的手下立刻上前：“夫人，请。”
庄夫人却僵在原地，将目光投向羞怒难当的宝贝女儿，又看向冯胜男，来回几番后，庄夫人居然坐下了。
“妈！”盛七小姐顿时急眼。
冯胜男秒叉腰：“闭嘴。再敢出声，老娘就把你卖到苏北乡下去！”
盛七小姐Σ(⊙▽⊙\"a！！！
庄夫人随她吓唬女儿，只问：“这是韩大帅的意思？”
“不是，是我突发奇想。我们这等烂货最多为他暖床，但他的正室必须是名门闺秀！”
“冯小姐何苦一再自贬。盛庄氏已经受教。”庄夫人苦笑道：“韩先生年不过二十吧。”
“二十一。龙精虎猛哟。”冯胜男浪起来收不住，根本收不住。
庄夫人平时哪里听过这种虎狼之词，但也懂她意思，不由脸颊绯红。
可她拿冯胜男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只好往下说自己的思路：“二十一，英武出众。既有好彩公司和房产生意。又统领江湖，率军打仗还能横扫天下，连擒名将。。。只怕韩大帅看不上我们家小七啊。”
盛七小姐o(╯□╰)o凭什么！不对，我。。。
冯胜男直接不是人，瞥了小七一眼：“看不上再说看不上的话。在这之前，你们该做的做，我们该做的也做，实不相瞒这次我们姐妹本来准备彻底扒了你们家的皮！”
庄夫人闻言反而不像之前那么害怕了。
她再度起身对冯胜男道：“多谢冯小姐给的一条生路。”
想想，她又道：“冯小姐，我今日才知巾帼不让须眉，不是虚言！我不如你太多，要是小女真有这份机缘，还请冯小姐以后多多照顾。”
“一个被窝里都好说。”冯胜男敞亮的拍拍胸口，随即对人都听麻了的盛七小姐吹了声口哨，道：“小七呀，给姐姐笑一个。”
“啊~呜呜呜！”盛七小姐被妖精欺负的终于崩溃，扑到母亲怀里大哭。
冯胜男却笑的花枝乱颤，但忽然眼中泛泪，轻声说：“艹，其实老娘也这么单纯过啊。”
庄夫人和小寡妇直接听痴了。
冯胜男